第75章 最好聽的告白
借來的幸福終歸是要還的,原本她還在想要怎樣把這件事說出口。
站在霍延西的身邊,她可以感受到霍延西四周的冰冷在一點點擴散。
她,快要被凍僵了。
“千溪,你回答我,你愛霍延西嗎?”丁逸軒不相信,自己在她身邊20年,竟然會比不上一個剛認識的霍延西。他其實想問的是你愛我嗎?可惜沒有勇氣。
“愛。”幹脆、利落。
“哈哈哈哈,蘇千溪,你會後悔的,我詛咒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瘋狂的聲音在一樓的大廳裏回向。
蘇千溪的牙齒被凍得咯咯直響。
幸福嗎?
她從來不配擁有。
“逸軒哥,你要幸福。”黑色的水眸帶著笑意,似是沒有聽見丁逸軒的話語般。
隻有蘇千溪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這樣叫他。
曾經那個溫暖的陽光男孩已經不見了,現在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讓她害怕。
丁逸軒瘋了一般衝出診所。
蘇千溪轉身,望著冷漠修長的身影,筆挺的襯衫,黑色的風衣,雕塑般的冰冷麵孔陰沉的難看之極,眼底的那抹冰冷的寒意似是要刺穿她的胸口。
蘇千溪不語,霍延西沉默。
蘇千溪就像失了魂一般,直直的站立著,不知所措,低垂著眉眼不去看霍延西的琥珀色冰眸。
要怎麽解釋母親的事情。
她,觸犯了他的底線。
漸漸的轉身,驀地,霍延西用力的勾住蘇千溪的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也讓她看見自己眼底的情愫。
他竟然沒有生氣。
忽而抬眸,對上他的冰瞳,“你為什麽不問我?”
“經曆那麽多,保護最親近的人不被傷害是應該的。”霍延西在她幹澀的唇瓣上蜻蜓點水的印上一吻。
蘇千溪的眼睛瞬間濕潤了,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的落在霍延西的掌心裏,燙的他心疼。
“不準哭。”霍延西輕柔的在她的臉上擦拭著,卻怎麽也擦不幹她的眼淚。
江左和璿璿悄悄的離開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蘇千溪撲進霍延西精壯的懷裏,嗅著清涼的薄荷味,“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對你保密任何事情。”
“笨蛋,你現在有我,為什麽不把壓力丟給我,非要一個人扛起來。”溫熱的大掌撫摸著蘇千溪淩亂的長發,溫柔的不成樣子。
“我會學著依賴你。”這七個字,是霍延西聽過的最好聽的告白。
月光清幽,花香四溢。
……
早上蘇千溪睜開眼睛的時候便聞到山茶花的味道。
簡單梳洗了自己,便準備悄悄溜掉。
門外,江左熟悉的身影,“少夫人。”
“早。”蘇千溪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我馬上把早餐送到病房裏。”霍延西吩咐過,一定要讓蘇千溪吃早飯。
“我晚一點吃,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蘇千溪拜托著江左。
“霍少也剛出去,少夫人一定要提前回來,霍少這幾天請了假不去公司了。”
“放心放心。”蘇千溪得到江左的應允一溜煙跑出了診所。
旁邊就是媽媽所在的醫院,蘇千溪從側門走了進去。
醫院的走廊裏,到處都充斥著白色山茶花的香味。
蘇千溪狐疑的皺著眉,一路上護士們都對著她打招呼。
蘇千溪的疑惑更深了,她什麽時候這麽出名的。
ICU特護病房的門口,蘇千溪駐足。
裏麵有對話的聲音,俯首帖耳。
“最近情況怎麽樣?”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涼意。
“目前病情算是穩定了,大夫說不用馬上做手術了。霍少,這次真的謝謝您,如果沒有您,我老姐姐真的就沒救了。”李阿姨的聲音裏帶著哽咽。
“千溪是我的妻子,我應該稱呼孟伯母一聲媽媽,這是我作為女婿應該做的。”冷寂的聲音響起,讓蘇千溪的心都停了幾拍。
看樣子,他和李阿姨是熟識,也就是說他早已經知道媽媽還活著的事情了。媽媽之前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單,後來突然又變成好轉,醫生再也沒有跟她提過轉院的事情,原來這一切都是霍延西在背後幫忙。
霍延西,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蘇千溪開始迷茫了。
那麽冷漠的男人,竟然為了她做了這麽多。
心,突然一點點的被溫暖起來,連同小時候一起。
“李阿姨,這些錢你拿著。”房間內,霍延西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
“這些錢我不能收,千溪已經給我工資了,更何況上次你給我的錢我都還沒有用完。”李阿姨把牛皮紙袋往霍延西的麵前推了推。
“我聽說您女兒也要畢業了,這些錢拿著,總會有需要的時候。”霍延西把紙袋塞到李阿姨的懷裏。
“哎,我的女兒如果有千溪一半聽話就好了,我也不至於這麽操心。”李阿姨歎了口氣。
“千溪是經曆的太多了。”霍延西說到蘇千溪,不免帶了幾分心疼的語氣。
“千溪總算是苦盡甘來了,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現在遇到霍少您了,以後會一直幸福了。”想想蘇千溪這些年的苦,李阿姨不禁有些感慨,總算是好人有好報,讓她遇上霍延西。
“過幾天我會安排伯母轉到麻省總醫院,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千溪。”
“霍少對千溪這麽好,為什麽不告訴她啊。”李阿姨覺得霍延西很奇怪,來醫院好幾次了,但是一直要求她守口如瓶。
“對她好不一定要讓她知道,我還要去公司開會,這裏就麻煩您了。”
霍延西轉動門把手,蘇千溪一個閃身,閃進電梯裏。
霍延西離開後,蘇千溪才慢慢從電梯裏走出來。
原來這一切他都早已經知道,她還真是天真,以霍延西的能力想要知道她的一點事情不是輕而易舉嗎?
手心,沁滿冷汗,這個男人有點可怕。
蘇千溪平複了情緒,進了病房。
病房內,李阿姨坐在一旁,似是還在想霍延西的事情。
“李阿姨。”蘇千溪輕聲喚道。
“千溪?”李阿姨緊張的望了望門口,他們應該沒有碰見吧。
“我的來的時候醫院裏到處都是山茶花的香味,好香。”蘇千溪試探著開口,她喜歡山茶花的事情在三亞的時候霍延西就已經知道了。本來她還在奇怪,醫院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山茶花,當她看見霍延西出現在病房裏的時候,似乎一切都很明顯了。
李阿姨的臉色果然帶了一絲慌張,“可能是醫院裏為了淨化空氣弄的吧,對了,千溪,醫院幫你聯係了麻省總醫院,這幾天會辦理轉院手續的。”
“是嗎?是哪個大夫幫我聯係的,我要去謝謝他。”蘇千溪看著李阿姨臉上的變化,霍延西果然是個收買人心的高手,從璿璿到李阿姨,一網打盡。
“是你媽媽的主治醫生幫忙聯係的,我出去打點水,一會兒就回來。”李阿姨落荒而逃。
蘇千溪在心裏偷笑,李阿姨你一點都不會撒謊,臉都紅的像個蘋果了,轉頭望向床上的孟宛如,“媽,你怎麽忍心騙千溪呢,我還以為你沒有見過他呢,還想說找個機會介紹你們認識。沒想到你們都認識了,媽,這個男人做您的女婿你喜歡嗎?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您同意了哈。”
蘇千溪的視線落在孟宛如慈祥安靜的臉上,過了一會兒,開心的笑道:“我媽媽最好了,我現在真的很幸福。媽媽,你要快點好起來,他在海邊修建了竹閣,小的時候我們不是約好以後我們要住在竹閣裏,永遠也不分開嗎?”
孟宛如依舊安靜,蘇千溪牽唇笑笑,把頭放在她的胸口,抬起媽媽的手,攬住自己的脖子。“媽,我好想您。”
……
丁逸軒刁著煙卷在醫院的天台上站了很久,久到地上已經一地煙頭了。
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女人,蘇千溪,他從來沒有認為她是別人。小的時候玩家家酒,蘇千溪永遠都是扮演妻子的角色,而他則是那個努力工作的丈夫。後來蘇千溪問他什麽是妻子,丁逸軒說就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那次之後蘇千溪就再也沒有跟他玩家家酒。
丁逸軒遠眺著,這裏剛好可以看見大片的美國的風光,來這裏已經十年之久了。從蘇千溪在這裏開始,丁逸軒便認定了這裏,即便是國內有比這裏好幾十倍的機會他也毅然決定留在這裏。並不是因為他想留在美國,而是因為美國有一個讓他放心不下的人。
可惜,這個人卻不愛他。
口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丁逸軒焦躁的接起來。“喂。”
“我是林若言。”電話那頭,高傲的女聲揚起來,帶了幾分大小姐的嬌慣,丁逸軒皺眉,他不不記得他的朋友裏麵有這樣一個人物。
……
蘇千溪從醫院裏出來,寬大的衣服把纖細的身體包裹的看上去更纖細了幾分,百無聊賴的晃蕩著。
她絕對是在美國水土不服,每次回美國不是拉肚子就是上火好幾天不吃東西。
太陽炙烤著地表,蘇千溪覺得踩在地麵上都燙腳,遊魂一樣的回到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