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放肆
唐銘這正準備一邊喝茶,一邊等著機會跟鬼穀玄一說一說將自己帶去皇宮之中的時候,便是聽見這邊的雲鬟竟然突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隨便的瞥了一眼那畫,便是隨口道了一聲。
“看不懂。”
這算是個什麽回答,直接說看不懂?
“看不懂?唐公子怕是說笑了,今日能坐在這裏的,那可都是對書畫,詩詞歌賦有著些了解的人,若是說看不懂,那怕是不合適吧。”林玄笑了笑,毫不留情的擠兌道。
杜老也是看了看這邊的唐銘,又看了看林玄,從二者的對話之中讀出來了一點什麽。
跟著笑了笑說道:“唐公子倒是說笑了,我還從未見過米青大師服軟,你是有本身的人,還請說道說道。”
雲鬟卻是跟著冷笑了一番:“杜老師說笑了,這小子哪裏能讓米青大師高看一眼啊,要我說,不過是運氣好答對了一道米青大師的題目而已。但是實際上卻對書畫一竅不通。”
鬼穀玄一的臉色變化了一下:“雲鬟,杜老在說話的時候,有你插嘴的份麽?”
雲鬟嚇了一跳,退後了兩步,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這,這,弟子不敢。”眼神上下幅度,腳掌在地上不斷的摩擦顯然是慌張到了極點。
唐銘上下打量了一下杜老,有看了看雲鬟林玄二人。
在心裏琢磨了一下:“這人應該就是帝師了,若是說麵見皇帝的話,這人說不比鬼穀玄一還要管用。”
想到這,唐銘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隨後將目光落在了雲鬟的身上:“看來你似乎是認準了,我沒有辦法對這畫卷進行評判了?”
卻是林玄接話說道:“難道不是?”眼神向上翻動,將所謂的戲謔兩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唐銘搖了搖頭,手指向下一點,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失望之色:“不是我不說,而是這地上的畫,著實是話的太過差勁了一些。不對,或許用爛這個詞描述更加的貼切!”
“差勁?”
聽著這兩個字在場眾人的眼皮都是跟著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這畫是誰畫的?杜老?
帝師,那便是整個帝都之中最為厲害的大文豪了,而這唐公子卻是說什麽,差勁。
老天若是杜老畫的畫都是差勁的作品,那帝都之中還有書畫大師麽?
就連鬼穀玄一的臉色都黑了一下,雖然唐銘這煉器的水平著實是有些意思,但是在書畫的世界之中,現在的杜老那就是權威,如此公然的質疑一個權威的畫作,那是什麽意思?
杜老身後的兩個護衛頓時爆發出後重如山的氣勢,眼神之中甚至有著森冷的殺意蔓延出來。
“小子,你放肆!”二者身上的靈氣爆發出來,竟然都是人玄境界的修士,皇帝身邊的護衛恐怕也就是這水平吧。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便是要上去將唐銘拿下,但卻被杜老伸手給攔了下來。
杜老的臉色也是不好看,但是正所謂是學無止境,萬一這個少年便是有著什麽對畫作的特殊看法呢?
“這位!唐公子,既然你說我的畫差勁,那你便是說說,我的畫,究竟差勁在什麽地方!”杜老的聲音很是不平淡,任何人都是能聽得出杜老的情感變化。
饒是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更別說杜老貴為帝師。
隻怕今日若是唐銘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今日當真是善終不了,就算是鬼穀玄一也攔不住杜老的怒火。
“哎。”唐銘歎息了一聲,從座位上麵站了起來,不急不緩的走到杜老的畫前麵。
想是個榮耀的軍人,挺拔,光榮,但是唐銘這挺拔的身姿,落在了林玄,雲鬟的眼中卻是像極了一個臨幸的囚犯,衰敗,落幕。
夏孤鸞的目光落在唐銘的身上,卻不由的帶上了一點點擔憂的神色,這家夥雖然可惡,但是卻並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若是因一句話,受到了懲罰,當真是得不償失。
更何況那懲罰,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懲罰,無緣無故的侮辱帝師,若是坐實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那我便是說了。”唐銘清了清嗓子。
眼神卻在這一刻變得淩厲了起來:“先說說構圖吧,你這幅畫的名字叫做春風十裏,畫的卻是小橋流水,綠樹成蔭,雖然構圖完美,卻少了一些春天該有的東西。”
“該有的東西?”杜老看著自己的畫,不由的疑問了一句。
唐銘點了點頭:“生機,明明是春風十裏,卻少了萬物生長的過程,隻是畫了一幅簡單的風景畫,試問,這春風十裏,究竟在何處?”
“這!”杜老一時間有些語塞,唐銘說的著實有著一些道理。
“歪理!”林玄冷聲說道:“所謂的春風十裏,不過是我剛剛順便帶上的名字而已,這可不是杜老給這幅畫的名字,更不是這畫所描繪的意境。”
唐銘冷笑了一聲,不知不覺之間其眸子之中已經染上了一絲黃金的色澤。
腦海之中關於這畫的解析已經清清楚楚的被勾勒了出來。
“好,那我們不談構圖,意境,單純的說一說你的畫法。”唐銘繼續說道。
“畫法?”單單從一副畫之上看出來畫畫的手法,這可能麽?
要知道,雲鬟剛才可是完完全全的目睹了自己畫畫的過程,這才說出了自己的畫法以及畫畫額套路
。
但是這個唐公子可是剛剛才來,憑借著完成的畫,看手法?
“未免有些太異想天開了吧。”米青都在心中給唐銘下了這樣的一個定論。
“就手法上來說,我得誇獎你一下,杜老。你這手法當真是駁雜的很,足足十三種的手法,當真是讓人眼花繚亂啊。”
杜老與幾個書畫大師的眸子都縮了一下,的確是用了十三種手法,可是,這位唐公子怎麽又會知道了,他剛剛明明就不在這裏,難不成真是憑憑借著一幅畫便是辨認出了手法?
“不錯,的確是用了十三種手法,這又有什麽問題。”杜老問道。
認出了他的繪畫手法,隻能說明這個少年的眼裏不錯,這還不足以成為這個少年侮辱自己畫作的理由。
“當然有問題,十三種手法,我請問您是在畫畫,還是在表演?”
“遊龍刻的手法將石頭繪畫出來,帶上了一些冷峻,卻用較為柔和的淺秒的手法畫上了石頭旁邊的草木,兩者之間給人一種極為沉重的視覺衝擊力,原本是不錯的,但是之後,你卻又用淶水的手法畫出了橋下的流水。”
“再用寫實的手法畫出上的石橋……”
“足足十三種的手法,拚湊出來了一幅畫,這幅畫,看上去就像是受到了某種汙染了一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唐銘毫不留情的抨擊道。
每說出一種手法這邊杜老的眸子便是會變化幾分,最後足足十三中手法,全部都說出來之後,杜老的臉色則是變得極為精彩了起來。
十三種手法,竟然就這麽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這開什麽玩笑,這小子還是人麽?
“這,你是怎麽看出來的?”杜老看向唐銘的眼神已經不知不覺的變得恭敬了起來,
能夠如此輕鬆的看出來自己繪畫的手法,想來麵前這個小子在書畫上麵的造詣怕是不在自己之下啊。
“很簡單,看繪畫上麵的紋路,以及墨水的留置,尤其是這種不用墨汁的水畫,分辨起來就更為容易了一些。”
杜老看著手中的茶杯不知不覺的已經裂開了一道縫隙。有些火熱的問道:“何以見得?”
“時間!”唐銘蹲下,用手指點了點那副畫的痕跡跟著繼續說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地上的水分必然會幹掉,但是鈍筆的地方便是會厚重一些,水墨較多,很容易能看見鈍筆的點,分辨起來,而不用的手法,自然有有著不同的鈍筆點,以此來判斷,自然要容易的多。”
“咕嚕!”杜老咽了一口唾沫。
唐公子這話說的倒是輕而易舉,十分輕鬆,但是實際上卻不然,那必須對所有的繪畫手法都非常了
解才行。
而一般這樣的過程都需要年份的沉澱,就像是他,足足沉澱了將近五十年的時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而麵前這個小子呢?
看上去不過是二十歲,不,或許還不到二十歲的年齡,如此年紀之下便是能領悟出這些東西。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麽?”
杜老的臉色變化了一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才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但是這茶杯剛剛放在矮幾上麵,那茶杯便是“哢嚓!”一聲變成了一堆碎片,其中的茶水順著桌子滴落在杜老的大腿上麵,但是後者卻毫無動作。
整個現場都是跟著杜老桌子上的變化變得緊張了起來。
沉寂了良久之後,這才見杜老開口說道:“不錯,真是英雄出少年,唐公子,你如此年輕便是有這般的書畫造詣,家師定然是當代的大文豪吧,還請教家師的名諱。”
唐銘卻笑著搖了搖頭,高深莫測的說了一句:“家師不過是一閑雲野鶴罷了,早已經退隱江湖,一人在山中,飲茶畫畫,練功,其名諱,也早已經忘記了。”
杜老由衷的點了點頭,能教出如此造詣的弟子,那師傅定然是世外高人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