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自掘墳墓
唐銘仔細的將這一卷基本上都是廢話的錦帛看完。
這錦帛想來也是道聽途說而來,書寫之人的眼界和身份都有限,所以也隻能在一堆的廢話之後,將境界介紹到丹王。
小心翼翼的將錦帛重新卷起來,放入書格中,唐銘站在原地,微微的閉上雙眼。
腦海中,那星空之下的一幕再次出現在唐銘的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閃過。
片刻之後,唐銘重新睜開雙眼,隨即繼續在經閣中尋找有關於丹道的一些記載。
……
龍城城北,一座不知名的宅院中。
這院子在豪門遍地的龍城當中,一點都不起眼,既沒有氣勢雄渾的鎮宅獅子,也沒有太過出彩的中門匾額。
不過在門口的左右兩邊,都分別站著兩尊守衛。
這兩尊守衛已經在這裏站了一天一夜,卻好像石頭做的一般,不但紋絲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果有修者經過,就會驚訝的發現,這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門口被充當守衛的,居然是兩尊先天初期的高手!
這樣的修為,即便是在城主府中,都是了不得的存在,就好比城主府的護衛統領蕭然,也不過是先天境界而已。
宅子裏麵的一處寢室當中,蕭龍一臉潮紅的站在地上,赤身裸體。
身邊有幾個表情畏懼的丫鬟正在手忙腳亂的給這位太子爺著衣穿戴。
而在蕭龍身後不遠處的床榻上,一位麵容姣好的女子雙眼空洞的躺在床上,露出錦被的雪白皮膚上,盡是淤青和傷痕。
這女子,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氣息,雙眼中除了空洞和恐懼之外,還有一絲死不瞑目的怨氣。
幾位丫鬟一邊給主子穿衣,一邊膽戰心驚的想到,從主子昨天下午回來到現在,這已經是第三位慘死在這裏的無辜女子了。
“殿下,奴才有事求見!”
寢室門外,常貂那獨有的嗓音響起,幾位丫鬟的手下立刻加快了不少。
“進來吧!”
蕭龍冷冷的說了一聲,從昨天回來到現在,他心裏的一股邪火就一直下不去。
門被常貂在外麵腿在,常貂低著頭彎著腰,腳步輕移的走到蕭龍麵前,屈膝下跪。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蕭龍微微眯起眼,渾身散發出一股極其暴虐的陰騭之氣,就連給他穿衣的丫鬟,都被這一絲氣息震懾的有些瑟瑟發抖。
“已經查清楚了,那三人的來曆……”
常貂說道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下來。
蕭龍眉頭一皺,隨即揮揮手,示意那幾個丫鬟先行退下,而丫鬟們則如蒙大赦一般,迅速的離開了這個魔窟。
“那三個賤民都是什麽來曆?尤其是那個雜役執事!”
說道唐銘的時候,蕭龍將整個後槽牙都差點沒咬碎了。
在他被宗門選做儲君開始,他就一直都生活在別人的讚揚和顫抖當中,昨天那短短的半個時辰,總算是讓他把前半生沒有吃過的苦頭一次性給全部補償了回來。
“三人之中,僅有他一人來曆不甚清楚,但是也隻有他一人,或許殿下可以動,至於其他兩人……”
常貂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韓大雄和韓小玉,不是他一個傀儡儲君可以招惹的起的。
“我乃一國儲君,難道還對付不了那兩個青霞學府的弟子?”
蕭龍猛地將桌麵上的一些糕點和靈果掃向常貂,盛裝這些東西的器皿和靈果糕點,砸了常貂一身。
“那個身穿金甲的男子,是青霞學府殿主赫連威武的親傳弟子,天品根骨,赫連威武對其十分的上心,如果殿下一意孤行,恐怕即便是國君,也不好做!”
常貂心中哀歎一聲,要不是當年蕭龍的母親對自己有一飯之恩,他如何會輔佐一個這樣昏庸無能的主子。
蕭龍嘴角微微的一扯,他即便是再跋扈,也知道什麽人能招惹,什麽人不能招惹。
赫連威武的親傳弟子,要是在自己的手中有個三長兩短,他估計依照那個瘋子的性子,自己肯定回不了天府。
“那另外的一個呢?你別告訴我,那個丫頭也是赫連威武的弟子!”
韓大雄他是不能動了,但是韓小玉和唐銘,依舊可以成為他發泄的工具。
隻要韓大雄沒事,即便自己虐殺了那丫頭和唐銘,想必赫連威武也忌憚自己的身份,不敢太過計較。
“不是赫連威武的弟子。”常貂微微的歎口氣,可是這句話聽到蕭龍的耳朵裏麵,卻讓這個家夥眼前一亮。
“隻要不是赫連威武的弟子就好,你現在立刻差人將那丫頭抓回來!”
蕭龍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極其變態的神色。
“主子,那女娃不是赫連威武的弟子,卻是一字越肩王的關門弟子,神品的天賦靈根,她在離鉞皇朝是個什麽地位,奴才想必主子您也應該明白!”
“皇爺爺的關門弟子?狗奴才,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蕭龍猛地站起身,一腳揣在常貂的肩膀上,將常貂踹的撞在背後的牆上,隨即不等常貂起身,又一腳踩在了常貂的胸口,惡狠狠的嗬斥道。
“奴才當然明白自己在說什麽,這件事情,很多青霞學府的長老都知道,所以……主子,聽老奴一句勸,這口氣咱們還是咽下去的好!”
蕭龍的一腳,自然對人玄境界的他來說無關痛癢,可是那辱人至極的舉動,卻讓常貂有些心寒了。
“我乃是堂堂的一國儲君,你一個狗奴才,不想得怎麽為主子報仇雪恨,倒是勸我忍下這口氣?留你何用!”
蕭龍隨身抽出一根雷光閃爍的長鞭,劈頭蓋臉的對著眼前對他忠心耿耿的常貂就是一頓毒打。
其實蕭龍有如此過激的行為,是因為他明白,常貂不可能是用這些事情來嚇唬他的。
而那兩個家夥的身份一旦坐實了,蕭龍就再也沒有一絲報仇的希望了。
畢竟對於宗門來說,十個離鉞皇朝的國君,都比不上一個鬼門佛陀蕭別離!
打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當蕭龍打累了的時候,這才收起手中的鞭子,對著常貂的腦袋狠狠的踹了一腳。
“滾,滾出去,將那個雜役的身份查清楚,記住,別再說什麽讓我咽下這口氣之類的話,我才是主子,你隻是個奴才,一個天殘地缺的奴才而已!”
蕭龍抓起桌上僅剩的一隻酒壺,朝著口中灌了幾口佳釀之後,將酒壺連同美酒,一同砸向緩步朝著門外退去的常貂。
常貂退出房門,將眼前的門關上之後,伸手整理了一下被靈器抽的有些破損的衣領,雙手下垂,抬頭看天。
“嗬嗬,天殘地缺,不錯,我隻是一個天殘地缺的奴才而已,何苦要學那道德聖人,講什麽狗屁的知恩圖報?”
自言自語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常貂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宅院,既然他想死,那麽這一次,他也絕對不會再攔著了。
“來人,都死絕了嗎?!來人!!”
蕭龍略微的休息了片刻之後,對著門外厲聲喝罵道。
眨眼的功夫,一個勁裝的男子出現在蕭龍的身邊,單膝下跪道:“主子,有何吩咐?”
“去,將這裏收拾一下,然後再給我物色幾個來!”
蕭龍指著床榻上那已經僵硬的屍體,對著跪在地上的燕十二說道。
“不要想著去煙花之地隨便找幾個應付差事,要是被我知道你們用煙花之地的貨色來敷衍我,你們知道是什麽後果!”
蕭龍陰冷的看著燕十二,從昨天剛剛進入玉饈閣時候的白扇輕衣的風度翩翩,到現在的這般殘惡無度,蕭龍的偽裝被唐銘的兩個耳光給打的幹幹淨淨。
燕十二領命退出房門,哀歎一聲之後,轉身帶著魚刀衛喬裝打扮一番,出了宅院大門。
想想他們魚刀衛,也是皇族近侍,居然淪落到喬裝打扮來強搶民女的齷齪地步!
可是就像蕭龍說的那樣,他們不過是皇家的奴才而已,主子的喜好,他們是沒有權利去指手畫腳的。
“赫連威武的親傳弟子?皇爺爺的關門弟子?我蕭龍不敢動你們,但是卻肯定有不知道你們底細的人願意幫本殿下這個忙的!”
蕭龍在所有人都退下之後,冷冷的盯著窗外的天空,嘴角浮現出一絲陰冷的弧度。
他離鉞皇朝儲君的身份在蕭別離等人的眼中不值一提,但是那離鉞萬裏疆土億萬生靈,也就那麽僅有的幾個人對他的身份不在乎而已。
隻要他願意,有的是人在不知道那兩人身份的情況下為自己賣命。
與此同時,在龍城城北的另一處宅院中,原本去調查唐銘來曆的常貂,此刻卻來到這宅院的大門口,輕輕的叩響門環。
片刻之後,狼九打開了大門,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出現在大門口的這個家夥,隨即什麽話也沒說,帶著常貂朝著宅院的後花園而去。
常貂跟在狼九的背後,神色不經意間掃過宅院中的一些布置。
比起蕭龍宅子的守衛森嚴,這裏更顯的有些空曠,四周除了零零散散的幾個飛魚衛之外,就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雜役和丫鬟。
片刻之後,狼九將常貂帶到後花園見到那個蕭震之後,立刻轉身離開。
“怎麽?想清楚了?”
蕭震轉過身,一臉笑意的看著此刻略微有些狼狽的常貂。
雖然在蕭龍的眼中常貂不過是皇家的一個奴才,但是在他鎮北王的眼中,這可是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啊。
這枚棋子,他已經拉攏了不知道多少次,不過每一次都被常貂婉言相拒。
哪成想,有福之人不用忙。
蕭龍那個棒槌,居然自己親手將常貂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現在的蕭震,終於可以對著那些皇族的條條框框,露出自己鋒利的爪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