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飲血三刀
蕩字訣,這是唐銘在龍鳳墓地之中在器靈的指點之下悟出來的槍術。
磅礴的勁氣如排山倒海一般的透過槍身朝著封濶北襲殺而去。
按照唐銘的推測,這一槍即便是傷不到封濶北,也能將他手中的飲血刀震開。
卻不想,封濶北的舉動讓唐銘都大吃一驚。
隻見封濶北在勁氣席卷而來的前一刻,不但沒有絲毫的退卻,而且將手中的飲血刀一轉。
神凰雷炎槍上狂暴的勁氣擦著飲血刀而過,直直的破開封濶北的胸膛,勁氣透背而出。
封濶北毫不猶豫的受了唐銘一擊。手中的飲血刀也劃過鋒芒朝著唐銘的胸口而去。
而此刻槍勢已如蛟龍出海的唐銘不可能在這毫厘之間將神凰雷炎槍收回來。
刀芒掠過胸口,一道血劍從唐銘的胸口激射而出,血氣糾纏著殺氣逼人的刀芒。
兩人一招。以傷換傷。
唐銘沒有想到封濶北全然不顧及自己的槍勢,拚著重傷的代價也要給自己一刀。
一開始,唐銘將自身肉身的境界壓製在了衝脈境,而即便是如此,一般的手段也很難破開唐銘的防禦。
飲血刀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而且要不是修羅之體的強橫,此刻的唐銘恐怕已經被飲血刀的煞氣入體了。
這麽說來,這一招看似兩敗俱傷,但是卻是唐銘稍稍的棋差一招。
“哈哈哈,痛快,再來!”
唐銘提膝握槍,狂笑一聲之後,神凰雷炎槍的烈焰逐漸的收攏了回來,而槍身之上的銘文,卻愈發的刺目。
封濶北此刻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他的眼中,隻有殺戮和戰意,開始的時候,他沒有說錯,上了他的擂台,生死唯斷。
飲血刀感受到了唐銘長槍上的氣息,流轉之間回到封濶北的手中,彌漫的血煞之氣開始入長鯨吸水一般被飲血刀吞噬了進去。
刀身再一次的回到一開始的樸實無華,而唐銘卻敏銳的察覺到,這一刻的飲血刀,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一般。
“吼!!”
封濶北怒吼一聲,橫刀抬臂,雙手握住刀柄,自左至右斜斜的劈砍而下,一道遮天蔽日的刀芒從飲血刀中激射而出。
唐銘微微眯起眼,手中神凰槍尖落地,單手輕抬槍尾,麵對勢如奔雷的刀芒,神色淡然。
飲血刀中掠來的刀芒將整個演武場都籠罩了進去,遠處觀戰的人,在看到那一抹遮天蔽日的刀芒,都不由的吸口冷氣。
這樣的刀芒,別說學府的弟子,即便是閣主長老,也不一定能安然無恙的從刀芒中活下來。
對於身在其中的唐銘來說,真正威脅到他的,不
是漫天的刀芒,而是隱藏在刀芒下的血煞之氣。
這血煞之氣和自身的侵蝕之雷有些類似,不過侵蝕之類吞噬的是靈氣,而這血煞之氣影響的是心神。
刀勁眨眼及至,唐銘在刀芒臨身的前一刻,猛地一轉身,將整個長槍都扛在肩上,右手扶槍尾,左手抬槍身,做挑山之勢。
“起!!”
當刀芒完完全全落下的時候,一聲暴喝響徹整個龍城學府,而遠處的人隻看到,一股比之飲血刀芒更加狂暴的勁氣衝破刀芒,將刀芒演化出的天幕都捅開一個窟窿。
搬山。
當初在龍鳳墓地,唐銘將幻化出十丈真身的赤鱗龍蛟都挑了個跟頭,更別說此刻隻有先天境界的封濶北了。
唐銘得勢不饒人,長槍一挺身形一動,掠過中間血氣彌漫的擂台,裹雜著烈焰雷霆的槍尖猛地遞出去。
噗嗤……
一槍毫不猶豫的洞穿了封濶北的右臂,同一時間,唐銘手中長槍一擰,當勁氣散開的時候,唐銘卻稍稍的出現了一絲猶豫。
他這一槍擰動,這一場聲勢浩大的比鬥也將落下帷幕,不過,封濶北這樣一個百年難得的刀匠將徹底的變成殘廢。
槍身在洞穿封濶北右臂的時候,隻要唐銘的手再稍微動一絲,流轉與槍身上的勁氣將能直接將封濶北的右臂炸成齏粉。
而神凰雷炎槍的特性唐銘再清楚不過,蘊含侵蝕之雷和神凰烈焰的長槍,一旦將封濶北的右臂炸碎,那麽就算有生白骨的靈丹,封濶北的右臂也回不來了。
就這麽一絲的疑遲,對麵的封濶北右手果斷棄刀,不等飲血落地,左手接住長刀的他身形暴退而出。
唐銘並沒有乘勝追擊,槍身出右臂的一瞬間,唐銘將遊散在封濶北右臂傷口中的烈焰和侵蝕之雷也一並收了回來。
“你敗了!”
豎槍而立,能在先天境界接連的逼迫自己使出蕩字訣和搬山,眼前的這個披頭散發持刀的年輕人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強大。
畢竟,拋開修為不說,唐銘的槍訣不但是經過器靈的指點,而且還在無數生死之間一次次的淬煉而來。
整個龍城學府,能讓唐銘使出蕩字訣和搬山手段的,除了鍾離天成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還沒有……啊!!!”
唐銘瞠目結舌的看著黑發亂舞的封濶北,神色之中除了驚駭之外,還有一種惋惜。
封濶北在唐銘說完之後,抬起了左手中的長刀,在唐銘的詫異之下,這個瘋子竟然直接將自己的右臂齊肩削了下來。
“一招不勝,豈可退卻?!”
封濶北咬著牙從牙齒縫中擠出這句話
,左手中的飲血刀,猛地精芒湧動。
不單單唐銘感到可惜,就連遠處觀察這裏的鍾離天成四人,都不免的有些唏噓。
“何必呢?自斷一臂與他有和好處?”
秦楚生有些不明所以,明明都已經落敗了,為何非要廢掉自己的一條手臂?
“嗬,你們不了解封濶北,但我了解他,這年輕人是一個被打斷了雙腿趴在地上都還能挺直腰杆的狠人,剛剛唐執事的那一槍,原本就應該斷了他的右臂,可是唐執事卻手下留情了。”
鍾離天成語氣輕緩的解釋道,他太了解封濶北了,唐銘的手下留情,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是一種羞辱。
“看著吧,煉獄七刀訣絕不是咱們看到的這麽簡單!”
鍾離天成似乎到了這個時候依舊對封濶北充滿了信心。
……
這次的演武場,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別說唐銘和封濶北之前的擂台,就連其他的兩座擂台都已經徹底的消失了。
“一刀,斷念!”
封濶北反手提刀,雙腳交錯離地掠起,一刀毫無花哨的當頭劈下。
沒有遮天的刀芒,沒有狂暴的勁氣,也沒有彌漫的血殺之氣,這一刀,平凡的讓人有些不知所以。
遠處的人再看到封濶北單臂劈出這一刀的時候,神色疑惑,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把式去龍城街頭賣藝都不夠。
而唐銘卻不一樣,他在看到這看似平凡無奇的當頭一刀之後,神色猛地凝重了起來。
一刀封死了唐銘八方退路,刀鋒在臨身的那一刻,不論唐銘朝著那個方向躲閃,刀鋒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來路上,這一道,徹底斷了閃避的念想。
唐銘持槍橫握,自右向左徐徐的抹去槍身上滔天的烈焰和跳動的雷霆,神凰雷炎槍的本來麵目,第一次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一杆看上去有些粗糙的銀杆黑端的長槍,七寸槍身的連接處黑銀兩色卻完美的交融在一起。
“那槍頭怎麽感覺那麽熟悉?”
武三笑看著唐銘手中的長槍,有些疑惑的盯著槍頭問道。
“那是他從蕭震手中換來的黑靈精玉,也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麽將那玩意都煉化的!”
赫連威武隨意的解釋了一句,不過就連他現在都想不通,當初讓宗門的大佬都束手無策的黑靈精玉,這小子是怎麽煉化成槍頭的?
“黑靈精玉煉化而來的長槍,昆北血獄中綻放而出的飲血刀,這場大比,越來越有意思了!”
武三笑伸手摸摸略微有些紮手的胡茬子,神色炙熱的看著遠處的戰場。
說來繁瑣,實則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
長刀猛地落下,唐銘舉槍橫擋落刀,卻在刀鋒接觸到槍身的同一時間,右手鬆開槍身,左手擎槍尾身形轉動之際已經出現在了封濶北的背後。
隨即唐銘右拳緊握,順勢砸向封濶北背後的竅穴,不過還不等唐銘的拳頭落下,那原本落地的刀鋒,卻不經意間從唐銘的左邊肋下斜撩而起。
唐銘的這一拳終究沒有落下去,他這一拳砸下去,可以重傷封濶北,但是相對的,他的前胸也會被飲血刀再次破開一道口子。
收拳落肘撤步掄槍,四個動作一氣嗬成,在強頂著挨了封濶北一拳之後,唐銘撤出了戰圈,不過在後撤的同時,掄起的長槍也狠狠的砸在了封濶北的後背上。
“弟弟的,果然夠勁!”
唐銘擦拭了一下嘴角滲出的鮮血,有些欣賞的看著同樣神色逐漸開始有了變化的封濶北。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封濶北其實已經敗局已定,血脈之力的激發,是有時間限製的,他現在意識逐漸的開始清晰,說明血脈之力開始頹敗了。
“二刀,斷神”
狠狠的喘息了兩口氣的封濶北,在短暫的緩和之後,再次握住手中的飲血刀,右腳前踏,做拔刀之勢。
唐銘倒拽神凰槍,手握槍身九寸處。
一點寒芒乍起!
封濶北握住飲血刀的手慢慢的開始往外拔刀,洶湧的刀意好似困獸一般,逐漸露出來的刀鋒就好像逐漸打開的牢籠一般。
唐銘雙臂之上青筋暴起,神凰槍之中散發出一絲槍勢,不過在成勢的那一刻,被唐銘給壓製了下去。
封濶北的第二刀,還沒有資格讓自己用槍勢來壓製。
踏出一小步,唐銘微微一轉手中長槍,須臾之間將鋪天蓋地的刀意化為無形。
氣勢和刀意在一漲一落之間逐漸的攀至巔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