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釋門梵音
至於和唐銘掰扯耍嘴皮子,那更是自尋死路。
熊無雙以前的時候總結過,要和唐小子幹仗,最好不要給這個家夥說話的機會,不然光那一張嘴,都能活活將人給說死。
在被唐銘接二連三的挖苦諷刺之後,張同的臉色已經從紅潤變成了豬肝色。
壓力好像一張無形的大手,將整個玉饈閣都壓得咯咯作響。
鐵木打造的酒樓在這一瞬間都抑製不住的搖晃起來,如蛛網一般的裂紋以張同為中心,朝著四麵迅速的擴散開來。
“哼!”
唐銘冷哼一聲,隨即輕輕的一跺腳,那些裂紋就好像碰到什麽阻礙一般,繞開了唐銘身前三尺的距離。
“能在咱家的氣勢下還能保持八風不動的,年輕人中你是第一個,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就有資格對我出言不遜!”
張同冷笑一聲,他倒是有些看走眼了,這個年輕人倒是有兩把刷子,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張同長袖猛地一揮,無數細如牛毛的勁氣如天女散花一樣朝著唐銘激射而去。
每一絲的勁氣之上,都帶著一種淡淡的香氣,如果不是兩者劍拔弩張的對立,沒有人會將這唯美的勁氣當成殺人的利器。
“你如果都是這般的雕蟲小技,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唐銘也被這個老太監給試探出了火氣,這種程度的攻擊,看似避無可避,但是對唐銘來說,還比不上沒有發狂的封濶北來的棘手。
猛地伸出手掌,激射而來的勁氣好似被定格在了短笛一般,隨著唐銘手掌輕輕的一握,漫天的勁氣頓時消散無蹤。
張同微微眯起眼,這個年輕人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而站在不遠處的常貂,看到這一幕之後眼角不由的一抽,唐銘的修為,比起幾天前更加的精進了不少。
“年輕人,不知所謂!”
張同眼中寒光一閃,雙手捏出兩個風情萬種的蘭花指,屈指一彈,一道毫不起眼的黑芒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唐銘襲來。
唐銘微微後退一步,隨即猛地雙手握拳,雄厚的靈氣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防禦,不過他在防禦成形的一瞬間,右手同樣不經意的一動。
黑芒眨眼間便刺入唐銘凝聚起來的靈氣之中,不想那黑芒卻將唐銘的靈氣視若無物,毫無阻攔的穿透而過。
“桀桀,區區一道靈氣就想阻擋我的靈兵?”
張同嗤笑一聲,他這靈兵本身材質就非同小可,乃是他從一處絕地之中得來的噬靈星辰鐵打造而成。
比起龍城白羽衛能破開靈氣的破靈箭,他這靈兵則更加的霸道。
黑芒越過靈氣之後
,直接朝著唐銘的眉心刺來。
而此刻的唐銘,就好像被嚇傻了一樣呆呆的看著那一抹黑芒,任由其長驅直入。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在蕭清靈驚呼出聲的前一刻,唐銘的嘴角終於泛起一絲奸計得逞的冷笑,隨即右拳猛地伸出,手腕流轉之間,將一抹毫不起眼的白芒徹底的拘在手中。
與此同時,那一道黑芒也直刺唐銘的眉心,不過除了濺起一連串的火花之外,唐銘連毛都沒少一根。
剛剛張同屈指一彈,激射而出的冷光不是一道而是兩道。
那一道黑芒但凡有些修為的人都能清晰的看到,不過在黑芒的掩蓋之下,一道白芒卻悄無聲息的想要刺入唐銘胸口的竅穴之中。
黑芒不過是障眼法,而這一道不起眼的白芒,才是張同真正的殺手鐧。
不過這屢試不爽的手段,卻被唐銘一眼看穿,並且將白芒直接擒在手中。
抬手間將白芒上麵屬於張同的印記抹去,唐銘這才看到,躺在手心裏的,是一根比毛發還要纖細的繡花針。
這根繡花針的材質倒是一般,就是一般的金鐵靈精,不過上麵彌漫的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卻讓唐銘有些熟悉和困惑。
這家夥不過是一個太監而已,他的氣息之中,怎麽可能會產生龍氣?
而且這一絲龍氣,和唐銘認知裏麵的所有龍氣都有所不同,就連唐銘也解釋不清楚這種怪異的感覺。
“我很好奇,你一個天殘地缺的閹人,怎麽可能掌握龍氣?”
唐銘是真的很好奇,龍氣是至剛至陽之物,閹人天生殘缺真陽之氣,連一般的陽氣都難以承受,如何能承受的住更加精純的龍氣?
莫非這個家夥也有類似於修羅真身這樣的強橫體魄?
唐銘搖搖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咱家也很好奇,你這樣的苗子,居然隻在青霞學府之中做一個雜役執事,難道是蕭別離老眼昏花了?”
張同同樣震驚不已,同階無敵的年輕人他見識過不少,但是卻沒有見過一個如唐銘這般強悍的,聽都沒有聽說過。
“嘿嘿,千金難買爺樂意,你奈我何?”
唐銘一灘手掌,用兩根手指夾著繡花針,一臉欠揍的看著張同,如果真的要魚死網破,他很清楚,最後死的那個一定不是他唐銘。
“咱家今天還真想知道知道,我究竟能不能奈何的了你!”
張同伸出雙隻比豆蔻少女還要迷人的雙手,隨即掐起一個手訣,靈氣也在同一時間朝著手中湧了過來。
“你退後!”
唐銘的臉色終於有了一些改變,對著身後的蕭清
靈淡淡的說了一聲。
蕭清靈稍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聽從唐銘的話,後退到邊緣的位置。
而就這個時間裏,眼前的那個老太監再次單手一翻,一杆巴掌大小的旗子出現在手中。
隨著靈氣的湧入,那旗子迎風見漲,須臾間已經變成一杆五尺高低的靈器。
張同一晃手中旗杆,無數的陰風從手中的大旗上蜂擁而出,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數麵目猙獰的陰魂厲鬼。
唐銘臉色猛地陰沉了下來,這個老太監,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凝練生魂?
而且看那旗子中還在源源不斷湧現出來的陰魂,也不知道這老太監殘害了多少無辜的人。
唐銘不是悲天憫人的聖人,但是如此殘酷的手段,即便是泥菩薩,想必也會怒發衝冠吧?
生魂凝練,需要將一個人在生前的戾氣全都激發出來,這其中多用的手段就是折磨和虐殺,將一個人的陰暗情緒激發到極致,隨即活生生的將魂魄用特殊的手段抽離出來祭煉。
這種手段有傷天和,別說是人族修者深惡痛絕,就連嗜殺成性的妖族,都對這樣的手段諱莫如深。
“你今天,非死不可!”
唐銘一邊緩緩的抽出神凰雷炎槍,一邊冷眼看著操縱著陰魂的張桐,一字一頓的說道。
“桀桀,咱家這條命就在這裏,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拿去!”
張桐不屑的一笑,他是對唐銘有些另眼相看,但是卻也沒有真的就以為依靠一個後天境界的小修士,就可以將他留在這裏。
無數的生魂嚎叫著朝著唐銘衝來,生魂經過祭煉之後,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凱蘇的吞噬活人身上的生氣。
也就是所有修者所凝練的精,氣,神!
一般的修者,一旦生魂沾身,如果自身修為不夠抵擋的話,會在最快的時間被神魂吞噬掉生氣,端的恐怖無比。
玉饈閣二層本就不大,而張同陰旗中的生魂又多不勝數,現在的唐銘,表麵上已經避無可避了。
眨眼間,無數的生魂將唐銘周身都圍繞了起來,無數的陰煞之氣如海浪大潮一般朝著唐銘的身軀中侵來。
唐銘一轉手中的神凰槍,一絲烈焰猛地從槍身中竄出來,將周圍的好幾個陰魂一瞬間灼燒的灰飛煙滅。
而唐銘卻沒有繼續,聽著那些陰魂的慘嚎聲,唐銘的心始終都硬不起來。
唐銘不去理會圍繞著他的那些生魂,而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他這一路走來,死在唐銘手中的修士和天驕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唐銘自問,這雙手上卻沒有死過一個無辜之人。
這些生魂雖然對他的威脅不小,但是說來也不過是一些被殘害致死還不得超生的可憐蟲而已。
若是神凰烈焰暴起,想要滅殺這些生魂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這樣一來,他和眼前那個獰笑的老太監有什麽區別?!
可是這些生魂已經被祭煉過了,沒有了意識,不滅殺這些生魂,唐銘就沒法破掉老太監手中的邪物。
左右為難之際,也不知道怎麽的,唐銘的腦海中靈光一閃,隨即腦海中浮現出了兩禪寺那個酒肉和尚的樣子。
福至心靈。
唐銘將神凰槍插入身邊的地麵,隨即雙手合十盤膝而坐,嘴裏念念有詞。
若有若無的金光從唐銘的口中蕩漾開來,金光掠過的地方,原本猙獰無比的生魂卻在第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釋門梵音?!”
張同終於臉色大變,打死他都不會想到,在離鉞皇朝之中,居然還有人懂的這般沙門的秘術。
唐銘被困在兩禪寺的那段時間,是他最無聊也是最清閑的時候,每逢聽著那些光頭念到經文,就感覺腦袋都要炸開了一樣。
卻不想,在這關鍵的時刻,那些禿驢的絮叨還真的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金光逐漸的強盛起來,無數的梵音也逐漸的籠罩了整個玉饈閣。
那些原本麵目猙獰毫無意識的陰魂,也在這個時候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麵色安詳的停留在唐銘的身邊。
“唵,嘛,呢,叭……”
原本的六字真言,在唐銘念出第四個字的時候,周身的金光開始產生了絮亂。
不過僅憑借這四個字,足以將那些生魂都渡化超脫。
無數的生魂消散在天地之間,而張同手中的大旗,也已經在這個時候崩成漫天的碎片。
唐銘整個人都被沐浴在金光之下,真的好似一尊入了凡塵的金身菩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