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流湧動

  南澤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移開視線，望著眼前顏容如玉的嬌媚女子，看了許久，眼神琢磨不透，語氣悵然，“你讓他發病若此，他竟沒掐死你，不知是你幸運還是他的不幸？”


  明若瑩皺眉，明白他意有所指，卻不懂其意。“南澤允，西陵瑄，他是不是身有隱疾啊？”


  她的猜測令南澤允剛緩下來的臉色又森冷起來。“沐菲琳，你先前說了什麽話刺激到了他？”


  明若瑩征愣，先前的話刺激到了他？她的話有那麽大的威力嗎？皺眉深思間，她支吾道：“我、我沒說什麽啊？”她眼露疑惑，又低頭想了一會兒。她說的很簡單，話也不重啊。西陵瑄不會是個外強中幹的男人吧？這心裏承受能力也忒低了點吧。


  南澤允見她說的認真，也皺了眉。“你有沒有提到一個比較敏感的詞匯，比如提到他的母親？”


  “沒有。”明若瑩回的果斷，末了又道：“我隻是氣得口不擇言，罵了他幾句話。”


  “你罵了什麽？”南澤允抓住了關鍵。


  明若瑩紅了臉，低下頭，極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說：“我、我罵他，西陵瑄，你他媽一定是個怪胎！不——精神分裂患者！”


  房間內突然靜了下來，明若應覺得身邊男人的氣息不妙。抬起頭，看著南澤允。對方勾了勾削薄的唇，扯著一抹冷笑。“沐菲琳，你應該受到懲罰。”


  明若瑩心一沉，“這話有什麽問題嗎？”


  南澤允突然激動起來，他抓住她的雙肩，冷聲質問：“沐菲琳，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關於以往，你到底是全忘記了，還是故意在折磨他？”若是故意折磨，眼前的女人可就必須受到懲罰。


  “你在說什麽？”明若瑩一頭霧水。又扯到往日，她哪裏知道沐菲琳和西陵瑄的以往？


  “西陵瑄幼時被人恥笑為怪胎，她的母親是精神分裂，這些，你會不清楚？沐菲琳，你他媽全忘記了？真是無情無義的女人！”南澤允說著，心裏的火燒的越旺。這個一腳踩到別人痛點猶不知的女人，真是欠教訓！

  “額？”明若瑩錯愕，倒不知那個光鮮亮麗的男人還有著這樣心酸的過往？征愣了好一會兒，才低下頭，支吾著：“我隻是一時氣急，口不擇言了。我不知道，這會是——”


  她的解釋在南澤允看來，異常可笑。“沐菲琳，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他丟下這句話，鬆開了她的肩。“我去找個人重新包紮他的傷口，你好好守著他。別讓人接近他，還有——寸步不離！”最後四個字，他咬的很重。


  明若瑩聽得皺眉，直覺他話裏不含好意。可想了想，還是點頭應道：“我知道了，那你快去快回。我長呆在這裏，影響不好。”她是蕭乾的妻子，和蕭三少走的太近，難免惹是生非。


  “沒想到你還不是全無腦子！”南澤允冷嗤了一句，邁步走出。房外，一抹黑影閃過，他裝作不知，笑著瞥了一眼房裏細細看著西陵瑄的明若瑩，低喃：“沐菲琳，你真的該受教訓。既然他放不開你，就由你來放開他吧。如同當年，你輕易嫁給蕭乾一樣。隻要你放手，高傲如他，總不會糾纏的。” 南澤允如此期望，卻不知，情緣再起，豈是人為可以決定的。


  明若瑩不知，一場大禍在漸漸逼近她。


  她站在床前，深思著先前南澤允的話。原來，這個孤傲尊貴的男人，幼時也曾如此卑微。上天真是公平！也是，挫折、痛苦從來便是人類身後無形的尾巴，一生一世，擺不脫，甩不掉。


  不過，她還是噘起了嘴角。“不過，西陵瑄，再怎樣，老天還是優待你了。”她語氣幾分豔羨幾分忌妒。哪料如她，曾在乞丐堆裏長大。哪裏如她，整個童年都是噩夢。哪裏如她，現在還像個小醜般苦苦掙紮。


  明若瑩坐在床側，靜靜看著他。西陵瑄安靜睡著，與世無爭、睡顏安祥。她看得恍惚，驀地，希望這一刻無限延長。情不自禁，她伸出手，隔著綿薄的白色手套，指腹在他俊顏上滑動。


  哢嚓哢嚓，不知名處，幾處亮光閃過，無人發覺。


  西陵瑄半醒半睡間，感覺到女人微涼柔軟的指尖，滑過他的唇。那樣滑膩柔軟的感覺令他萬分流連，感覺到指腹離去，他不舍地扯住她的手。之後，緊緊攥著。


  時間靜靜流淌，明若瑩偎在他身側，溫柔的眉眼，氣質嫻靜。兩人挨近，暖意橫生，匯成靜默入畫的美景。


  哢嚓哢嚓，又是幾聲，之後，歸於平靜。


  南澤允進來時，便看到這副引人浮想聯翩的畫麵。無比美好！那是他心中第一個詞。


  不過，他並不喜歡。西陵瑄越來越在意沐菲琳，這不是他樂見其成的。


  西陵瑄身上流著蕭老身上對愛執著卻又狠辣的血液，若愛了，舍不得傷她，便是自傷。


  真是令人頭痛！他急步上前，將明若瑩搖醒，“喂，沐菲琳，讓你看個人，你也能睡著？”他鄙夷地看著，心裏又道：“一點警惕心也沒有，怪不得別人捉住把柄！”


  明若瑩醒了，看著他若有深意的眼，心裏莫名升起一層不安。“是、是你太慢了。找個醫生也能找到現在。”她說著，看了看他身後，“人呢？你不是說找人給他包紮嗎？”


  “醫生還在忙，一會才能到。好了，這裏沒你事了，你去忙吧。”南澤允學著西陵瑄趕人。


  明若瑩對於南澤允的過河拆橋，沒敢吐出半句怨言。她唇張了張，半個字沒吐出。又瞥了一眼床上依舊昏睡的男人，有點擔憂的問：“那個、那個他不會一睡不醒吧？”


  “沐菲琳，閉上你的烏鴉嘴！”南澤允嫌棄地瞥了她一眼，“放心吧，他會健健康康。反而是你，悠著點吧。我看你印堂發黑，未來很可能倒大黴！”


  明若瑩嗤之以鼻，沒好氣地說：“閉上你的烏鴉嘴，我也會好好的。”她冷哼一句，邁步離去。


  南澤允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是嗎？那我拭目以待。”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