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九王爺不同了
“對了，朕聽聞江陵的司徒沛公子與你們一道來了京都，不知這位司徒公子是哪一位啊？”
聞宣德帝之問，司徒沛即刻起身，攜著身側一臉好奇的簫菲兒，笑著鞠躬回答道：“草民司徒沛攜表妹簫菲兒參見陛下，祝陛下龍體安康。”
“哦，好好，朕早就聽聞司徒公子瀟灑不羈、麵容英俊，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司徒公子多次為我大宋慷慨解囊，一年前江淮水災更是一次就捐了十萬兩白銀，真是為朕解決了燃眉之急啊。”
“陛下讚譽了，沛雖身在江陵，但卻是受著皇恩的庇護才做得一些得利的生意。
故國家有難之時，理應盡己所能為陛下分憂，隻是沛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己之力，不過杯水車薪，還是陛下的恩澤深厚，才助我們的百姓脫離水災之苦。”
司徒沛這一番話，說的得體又謙虛。
哄得宣德帝可謂是眉開眼笑，心花怒放。
竟一連同他喝了三杯酒方才罷休，而後宣德帝注意到他身邊的簫菲兒，也是滿麵慈愛，笑容可掬。
簫菲兒雖司徒沛入宮赴宴，終於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仲家五郎——仲墨。
本就心情極好，如今用了些酒水，本就容貌極佳的她，此時雙頰如緋紅胭脂，甚為動人。
見到宣德帝後又大方有禮，笑臉盈盈，非但沒有一般貴族女子的拘謹，反而更多一份活潑，這樣的少女，在宣德帝這樣素來被眾人恭敬慣了的帝王麵前，尤為難得。
幾句話語交談下來，這位帝王似乎對簫菲兒印象不錯，兩人竟如忘年之交一般，談笑如意，歡聲斐然。
最後，他還不禁感歎：“像你這般活潑可愛的女子，不知道日後會配上哪家的兒郎，小姑娘，不知，你可有中意之人啊？”
“回陛下，小女已經有心上之人，此番不遠千裏雖哥哥來到京都，便是為了尋他。”
“哦……能被司徒家的表小姐愛慕的男子，應是人中翹楚，不知是誰家的兒郎啊，若是你們兩廂有意，朕倒是能做個月老也不錯哦……”
“菲兒叩謝皇上聖恩，菲兒隻是在家鄉與他匆匆見過一麵，尚未來得及詢問他的家門名字，如果菲兒真的有幸能尋得如意郎君，定會厚顏請求皇上您為菲兒賜下美好的姻緣。”
簫菲兒壓根不理會，桌子下麵用力拽她裙角的司徒沛，大著膽子，聲音洪亮的回了宣德帝的問話。
“哈哈，好好，菲兒姑娘真是個大膽又癡情的小丫頭，這勇氣和膽量比朕的那個調皮的十三公主也是絲毫不差。
如果日後你真的能尋到你的心上之人，便進宮來找朕，朕定會為你做主，還會賜你一份特別的禮物，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你的如意郎君哪。”
“菲兒叩謝陛下盛恩，願陛下萬事順心，聖體安康。”
“哈哈，好，說得好！菲兒姑娘平身，來，眾位愛卿，幹一杯！”
“敬陛下……”
“祝願陛下安康……”
……
這一幕，可是看呆了大家，看的在場之人無不心中驚訝不已，就連宣德帝身邊的仲淑妃都是滿眼的不解。
想今日有多少貴女、美人在下麵端坐著，就為了期盼著能得帝王垂青，得聖旨賜婚，好入主那譽王府。
可不曾想，這位宣德帝之前連京都第一美女孟靜姝都沒有特別對待，如今，竟對這一位民間女子如此抬舉鍾愛。
他的心思與行為真是十分令人費解，唯有麵上毫無動容的仲國公心知，這位皇帝怕是念起了舊人。
仲世恒輕抬眸子，在簫菲兒那張青春飛揚的臉龐上駐足了一下，又看了看白玉階上那位失神的帝王，暗自歎了口氣。
果然，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生得不到的人，才會被記得最清楚。
除了簫菲兒莫名得到聖眷之外，那些千嬌百媚中，孟靜姝算得上是豔壓群芳，風頭盡出，惹得許多青年才俊都心猿意馬。
唯獨司徒沛與趙煜二人似乎並未多看過孟靜姝一眼，前者是對她這種類型的美女沒興趣，後者是壓根沒注意到過她的存在，可真所謂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咱這位九王爺趙煜的目光一整晚，可都是圍著仲小將軍在轉。
片刻之後，宣德帝稱自己有些乏了，便和仲淑妃先行離去。
他走之前，目光遞在趙煜的麵前，那眸中隱約透一抹心疼與期待之意。
趙煜感知，遂抬眼同他對視，之後，他便起身，上前去，抬起手臂，剛剛好扶住下了台階的宣德帝。
宣德帝嘴角拾起一抹笑意：“煜兒，可願隨父親去萬福殿飲一碗醒酒湯？”
“是兒臣的榮幸。”
仲淑妃見此，便主動退了開去，由著宣德帝在九王爺的陪同下，回了萬福殿。
將宣德帝扶到殿中，父子二人便相對坐在了紫紅木榻之上，禦膳房送來了早就備好的醒酒湯，張公公伺候著宣德帝用了一碗，宣德帝方才目光灼灼的打量起麵前的愛子來。
“那些西夏小賊沒傷到你吧？”
九王爺回道：“未曾，仲將軍為兒臣擋了一箭，不然，也許這回，兒臣就見不到父皇了……”
九王爺言下之意，就是解釋了他今晚為何反常的出言相助仲家，而對肖太師直言相抗。
輕點了頭，宣德帝歎了口氣：“是朕大意了，李元昊最近一直不太安分，朕該派多些人隨你去祭奠你的母妃，不過此番也算萬幸。
這個仲英也算是個少年真英雄，既如此，你心中記得這份恩情也是好的。仲家雖是臣子，卻也不容小覷，日後你若要與他有更深的交往，也該多留一個心眼才是。”
“是，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宣德帝見這個兒子心中似是有所惦念，便也未再多留，隻少加詢問了一些他身體的狀況，便讓他退下了。
待趙煜出了萬福殿片刻，宣德帝本是酒意盛濃，似有迷離的眸子漸漸變得一片清明。
他淡著聲音說道：“你說，朕怎麽感覺咱們這位九王爺，此番回來後，好像哪裏有了一些不同呢……？”
笑著躬身在一旁的張公公，聽主子如此問，便細著聲回到：“陛下，九王爺這變化，您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細長的眸子夾著歲月的細紋，宣德帝抬指向著張公公，笑罵道：“你這個老東西啊！……朕乏了，你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張公公笑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