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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初登雪海冰峰

  想不到,當初他為了幫仲英除去身上的傷疤,從司徒沛那謀劃走了銀蟾雪哈,倒是無心插柳了。


  這世上之人,誰能想到那神秘至極的萬年雪靈芝竟會與那冰蟾雪蛤有關呢?


  “既然這冰蟾雪蛤還有如此作用,那你之前為何不親自喚醒它,好去尋那血靈芝?”


  趙煜不覺得司徒沛會放過這麽一個賺錢的機會。


  司徒沛一臉害怕的說道:“我怕疼啊……”


  那隻雪蛤蟆每喚醒它一次,就得耗費它的主子一碗的鮮血,他又不傻,為了一株破靈芝,就犧牲自己金貴的血。


  而且要去尋那血靈芝,可是很不容易的……


  不過此刻司徒沛有點後悔了,要是當初喚醒雪蛤的是他,那如今能夠尋找血靈芝來救仲英的也就是他了。


  哼,倒是白白讓這家夥占了個大便宜。


  司徒沛滿眼的悔不當初,一瞬不瞬的盯著趙煜,不聲不響。


  被他盯著的人,卻是不慌不忙的品著香茶,隻心中卻想著,當初既然是你自己怕疼,如今後悔又有毛用?

  風長清扼腕,這倆人又開始了……


  三個男人,各懷心思,可目的一致,就是那株萬年血靈芝。


  寒風肆虐,屋外一片蒼茫素裹,室內倒是溢滿春色。


  “看著這天外的雲,明日一早,風大概就會停,這場大雪也會暫時停歇,明日辰時之後,我們出發上山。


  爭取在午時之前趕到天池邊,午時三刻之後,是山頂上,冬日裏陽光最炙熱的時候。


  按常理那保護血靈芝的黑熊,這個季節都在冬眠,午時之後,睡得正香甜。


  當然黑熊不過是個傳說,萬一血靈芝邊上啥都沒有呢。


  如若順利的話,明日我們就能取得那血靈芝了。


  所以,今晚,你們就好生安歇吧。”


  趙煜清眸如墨,表示無異議。


  “好。”


  風長清本就穩重不聒噪,遂點頭讚同。


  房間內溫熱如春,晚膳是司徒沛特意命人準備的圍爐羊肉鍋。


  一吃上這麽熱乎的宴席,他們幾人便都隻著身上的單衣,倒是有種莫名的家宴觀感。


  這等熱絡親近的場麵,對他們三人而言,還真是一生再難遇見。


  這段溫馨美好的回憶,從此便留在了這幾個清風霽月的男子心中,而促成這奇妙場麵的人,正是那位躺在大宋後宮芙蓉殿中的皇後娘娘——仲英。


  咆哮了一整夜的遼地狂風,真的在翌日清晨便歇了勁兒,湛藍的天邊淡白點綴,空氣中浸透著大雪之後的清新味道。


  從大宋皇城出來至今,昨夜是趙煜睡得最舒服的一晚,卻也是最不安穩的一夜。


  曆盡艱辛、徒行千裏,所求之物就在眼前,若最終的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該如何?

  這血靈芝可是目前能夠幫助仲英蘇醒的唯一希望了。


  風長清也是心裏惦念著,他們是否能夠找到那株血靈芝,也是頂著兩個黑眼圈,安靜如常的起身洗漱。


  而後他便坐在熱炕之上,整理著他們稍後登山時,需要用到的靴子和皮衣。


  三人之中,唯獨司徒沛一人睡得香甜舒爽,麵色紅潤,似是對登山尋藥之事胸有成竹,沒有半分擔憂。


  用過早膳之後,幾人就準備出發了。


  司徒沛隻帶了那兩個侍衛隨行,其他人都留在原地。


  當趙煜和風長清見到最後一個穿戴整齊出門的司徒沛時,不約而同的麵上變了變顏色。


  驚詫、不解的同時,似乎又摻雜了幾分強憋著的笑。


  這位大遼長皇子哪還有半分往日的搶眼風姿。


  一身灰色皮襖套在金色奢華的錦緞棉衣外,整個人顯得特別的厚重笨拙。


  同質地的大簷帽子連著一個對扣臉圍,緊緊的包裹住他的頭和整張臉。


  隻留了一對炯閃透亮的大眼睛,在那帽子裏滴溜溜得轉著。


  “你至於麽?”


  趙煜還是沒忍住吐槽了一句。


  平時穿的像一隻花蝴蝶的騷年,這不過就登個山,怎麽還把自己纏扒成一個奇醜無比的大粽子了。


  至於麽?

  他當然至於了。


  嘿嘿,等會你就知道我至於不至於了。


  “那個,我特別的怕冷。要不之前我能不樂意在這大遼待著,非得冒著各種風險賴在你們大宋麽?”


  怕冷是真,可平時他可不止於這樣,司徒沛突然發現自己睜著眼說瞎話的水平又提升了。


  反正,他也給他們準備了那麽多禦寒之物,他們自己嫌棄醜,不願意往身上套,那就不怨他嘍!

  趙煜瞧著司徒沛那眼底顯眼的幸災樂禍之意,突然拽住了他大皮襖的領子,冷聲道:


  “你心裏又憋什麽壞呢?”


  像一條被拖出水麵的魚兒一樣,司徒沛左右晃了晃,小聲抗議道:“哪有,我才沒使壞!快走吧,一會兒又該下雪了。”


  他暗中給了院子裏的侍衛們一個‘冷靜’的手勢,順著趙煜手腕的望向,討好的掙脫出來,雙腳平穩著地。


  當然他不是怕自己的侍衛傷到身後這位尊神,主要是怕他下手太狠,傷了他那些可愛又善良的侍衛哈。


  風長清打頭,司徒沛居中,趙煜身後是司徒沛的兩個侍衛。


  他們大概用了半個時辰,從四坪村的村道穿過了落滿夜雪的林子,到了長白山腳下。


  當他們到了山地之時,從早晨已經全然消失的大風,突然又起了。


  趙煜立在原地,朝著東北方向望了望,原來這長白山下,唯一的一條能夠上山的路,正對著的是一出峽穀,對麵的山一分為二,凜風就是從中間呼嘯而過的。


  才到了這,就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刺骨的寒風,如同刀片一樣刮過他們的麵頰。


  若不是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耳側刺痛,他大概都會以為自己已經變成了冰雕。


  側首瞅了眼司徒沛那家夥歡快的哼著小曲,蹦跳開心的嘚瑟樣子,他有點明白,為何一向愛臭美的他,為何今日會把自己搞的那麽磕磣了……


  這風太特娘的冷了!也太特娘的寒髓入骨了!

  和他一樣鼻子臉頰都被凍得通紅,眼睫毛掛霜的還有走在最前麵的風長清。


  回頭看了眼,人家司徒沛的侍衛都跟他們家主子一樣包裹得像個粽子一模一樣,風長清突然有點後悔,沒有將司徒沛給他準備的東西,都套臉上了……


  這地界,這天氣,他們倆感覺若是隨便開口說句話,那話大概都能掉在地上成為冰碴子吧。


  前麵的路尚且還好走,雖是登高,但卻甚為平坦。


  當他們走到了山腰之時,那可真是開始寸步難行了。


  半個時辰,他們就挪了不點兒的距離。


  難怪,這天氣,沒人上山打獵,這上去一趟,簡直能要了人半條命。


  手腳都已經凍得有些僵硬了,若不是有內功護體,趙煜和風長清這倆在大宋生活了半輩子的人,今兒估計就得被凍成冰塊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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