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趙煜再次落敗
“白霖!”
“屬下在。”
“你即刻派人去把白淩晗給朕帶回來,要是他不肯回來,就給他捆上抓回來!”
“是!屬下這就去辦。”
大步走出萬福殿,白霖抬頭看了看天邊悠閑的雲,歎了聲氣,倍感無奈。
白霖真是為白淩晗攥了一把冷汗,明知道他們主子這些日子被皇後娘娘給折騰的心情陰鬱,他怎麽還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呢。
他們這些做手下的,就快被那位主子的低氣壓,給壓得喘不上氣了。
跟了趙煜這麽久,之前隻知道他性子冷傲,喜歡獨處。
但是到底不是個性情陰晴不定,經常無端發火的主子。
可自從他們的皇後娘娘鬧了這麽一出,他們的主子,將在芙蓉殿受的氣,日日都忍著回到萬福殿,朝著他們發泄了。
白霖雖然不齒白淩晗丟下他們,自己逃走的行為,但卻是太能理解他的心情了。
他也不想再在半夜三更突然陪著趙煜在寒風中,過招比試了。
更別提那白淩晗,每日不定時不分白日黑夜的被他們家皇帝主子,那雙寒冰一樣的眼睛盯著,同他不停的講皇後娘娘的狀況了……
這皇後娘娘的失憶症,到底什麽時候能好啊?
白霖無語問蒼天,隻換來一聲空中狂風驟起,青天白日的就突然大雪紛飛了起來。
這是老天爺看出來了,他們心裏苦啊!知道他們冤啊!
白霖離開之後,趙煜兩道俊眉緊皺,眉間俱是煩悶之態,往來踱步,心情不悅。
他唯一的樹洞,竟然逃走了,白淩晗這個家夥,真是太不講義氣了!
“枉費朕還一心為了他們玉家的事,與朝中大臣周旋,這家夥真是個沒良心的。
張公公你說,這個白淩晗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張公公躬身而笑:“陛下這個……老奴想著,白公子興許隻是回逍遙閣取什麽東西去了,也許一會兒就回來了。”
一會兒!?
宮裏什麽東西沒有?再說他之前哪次出宮不都同他稟告一聲麽。
這今日巳時之前就跑出去了,現在都戌時末了,他連個人影都沒見到,還說一會兒就能回來!?
哼,趙煜才不信,他會自己乖乖的回來。
不管怎麽看,趙煜都覺得白淩晗是打算不管仲英的事兒,讓他獨自麵對,自生自滅了!
明知道仲英是裝失憶,白淩晗這個專業看病的都沒有對策,他要怎麽辦?
當麵揭穿,她指定不會承認,畢竟她明顯就是為了躲他才裝失憶的。
趙煜真是越想越生氣,當初,那司徒沛在宮裏留了一日,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留了一句‘九爺保重。’,就一溜小跑出了宮,回了司徒府。
拓拔軒也在仲英醒後第三天,就把莫娉婷帶出了宮,住回了仲國公府,隻每日送莫娉婷入宮陪仲英一個時辰。
如今,竟然連白淩晗也跑了,趙煜丹鳳眸子抻平,眸色落寞,倚靠在龍榻之上。
他緩側首,傲嬌中帶著幾分自嘲的瞧著張公公,冷聲拖著長音:“張公公,你是不是在心裏,也覺得朕活該落得如此眾叛親離的結果?”
‘哐當!’張公公當即跪在地上,麵色緊張的道:“哎呦,陛下,您這是……老奴冤枉啊!老奴怎麽敢這麽想哪?”
“哼,你說的是怎麽敢?卻不是怎麽會?那就是已經這麽想了?你們都認為是朕太咄咄逼人,才令皇後在長生殿自裁的,對不對?
所以,她現在醒來卻不認識朕了,朕很傷心,你們卻很高興?
而你們一定都在心裏替她叫好,覺得朕活該,對不對?……”
很明顯,這位皇帝已經‘變態’了,被皇後娘娘折磨的,心思詭異,看誰都覺得人家在看他熱鬧。
張公公跪在地上,都急的變了哭聲:“陛下啊,老奴冤枉啊。
老奴絕對不會這麽想啊,陛下明鑒啊……”
“好了,朕信,信,張公公你快起來吧,地上涼,起來吧……”
趙煜本是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恢複了往日的淡然。
趙煜啊趙煜,你這是瘋了麽?
看著張公公顫巍巍的站起身,趙煜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澀的淡笑。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古怪脾氣了,從前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他,跑去哪了?
芙兒,你瞧瞧,才短短十幾日,你都把朕變成什麽樣的人了?
趙煜垂眸凝望著掌心那根白玉金簪,淚痣覆上了一層憂鬱之色。
心頭就像有一根針,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血脈,一呼吸就能感受到那清晰的疼意。
不行,朕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了,芙兒,朕不能再任由你這樣胡鬧下去。
就算你恨朕當初的不信任,怨朕當初對仲家下的了殺心。
你也必須得恢複之前的你,就算你會來同朕算賬,朕心亦歡喜。
若你想用這種辦法,離開皇宮,離開朕的身邊,絕無可能。
將手中的白玉金簪小心收好,趙煜起身更換了一件白色長衫,去往芙蓉殿。
他的皇後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趙煜才走進芙蓉殿庭院之中,就聽到殿中傳出的喧雜喝彩聲。
“大、大、大!哈哈哈!本將軍早就說了,本將軍的運氣好的很!再來!”
“……”
“幹嘛,你們怎麽了?”
當你玩的正嗨,就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背對著殿門的仲英,一臉不滿加不解的,看著突然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緩緩回眸。
入目之人,龍姿偉俊,深眸如玉。
“末將仲英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趙煜能說他此刻特別想把麵前的女子抓起來,在她屁股上拍幾巴掌麽?
怎麽就能這麽睜著眼,說瞎話呢?
完全將她自己當成那個飛鷹軍的少將軍,而他就隻是皇帝。
悶聲似甕:“平身。”
仲英站起身,脊背高挺:“陛下,您終於肯放末將離宮了?”
每日都要重複的昨日的話題,趙煜已經習慣了。
可宮女和小太監們,可是受不了他們這位皇帝身上散發出的寒意了,都向著他們二人行了禮,排成了一排,擠在角落裏,垂著頭悄摸的退了出去。
斜長眸子將仲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趙煜緩緩從她身邊走過,到她身後的廣椅上坐下。
“芙兒,之前你昏迷不醒之時,朕去長白山替你尋找靈藥,皇兄也隨朕一同去了。
在那長白山池底,與那神獸搏鬥之時,皇兄他被那神獸的利爪毀了容,才使得朕保住了一條手臂。
想是怕被你見到,他容顏已毀,所以他便沒有隨朕一起回來探望你。
如今看來,他不來也好,若是讓他見到你現在的樣子,他大概會特別心疼吧。
芙兒,你說,是不是?”
“皇兄?陛下您說的可是末將的寰哥哥?五王爺趙寰?”
與趙煜相遇之前的仲英,可是還不知道風長清的皇長子身份的,當然不應該知道他口中的皇兄,指的是誰?
“你!”很好,裝,你就接著給朕裝。
裝的跟真事兒一樣一樣的。
趙煜氣結,抿唇而靜坐片刻,卻得仲英漠視而待,隻得起身拂袖而去。
“陛下您要回了?末將恭送陛下!陛下慢走!”
這一回合,他又一次落敗。
心中想著,明日,他一定得想個克敵製勝之法,趙煜利落的消失在仲英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