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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心動(中)

  大漢距突厥有一個月的路,李子夫這回來路上就比上次好多了,李夫人準備的東西很多,一路上也沒有受多少的罪。


  而且這一次也不急著趕路,所以馬車走的也很穩。


  看著那土壞城牆時,李子夫微微皺起眉頭,可有一處更吸引她的目光,消失了兩個月的伍元竟然出現在眼裏。


  她緊緊的握住馬車門,這怎麽可能,直慢慢慢近了,她喊住,“住下。”


  馬車一停下,李子夫就下了馬車,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伍元,而伍元這時也發現了她。


  歡喜的跑過去,“李姐姐,你回來了?”


  李子夫這一刻被緊緊的拉住了手,才相信是真的,“妹妹消失盡兩個月,原來是在這裏,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其實說來話長,我這不是被壞人掠來了嗎?後來也沒有去漢朝的商隊,所以就耽擱在這裏了,如今姐姐回來了,可要幫幫我。”


  李子夫聽了鬆了口氣,“妹妹放心,你我姐妹二人,如何又說得這樣客氣的話。”


  不過李子夫心裏卻又很奇怪,說起來班姬與大王也是認識的,為何沒有去求了他?或是她多想了,如今是一國之君,大王又豈是隨便見到的。


  “班姬。”無可走了過來。


  李子夫聽到這如泉水的聲音,心一動,待看過去,整個人傻了,竟然是他,想到下麵人傳的話,是了,他這樣的俊美容貌,除了他又怎麽會是旁人呢,她早該想到這人是他。


  “好久不見了。”李子夫心微微有些苦。


  當年她傾心於他,可他卻不為所動,最後便失去了消息,原本他是出家了,可縱然如此,她如今這副樣子,也讓他看不起吧。


  “李姑娘。”無可客套的見了禮。


  “你們認得?”伍元目光在兩個人之間打量。


  最重要的是李子夫的反應,不會她以前喜歡的人是無可吧?伍元收了收心神,“我現在住在寺廟裏,姐姐有事派人到那裏找我就行,你剛回來,也不能耽擱久了,還是先回府吧。”


  李子夫也覺得這樣的見麵有些尷尬,點點頭,“住在廟裏也不方便,不如妹妹隨我回府吧。”


  “不用了,我覺得廟裏挺好的,又有肉吃。”


  看伍元跟無可親近的樣子,李子夫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了,“好,那我到時讓人去寺廟裏找你。”


  李子夫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馬車上的,等人到了將軍府回到屋裏了,都還呆呆的,旭日幹早在外麵就將一切看到了,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一路受苦了。”旭日幹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苦了,從今以後,你就是這突厥的女主人。”


  “阿、、、大王。”李子夫這才驚覺。


  旭日幹的心又是一痛,“我讓人備了晚飯,你先洗洗,一會兒出來用飯吧。”


  “不過咱們兩個人,還弄的那麽客氣做什麽。”


  “還有些將士。”旭日幹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隻是這次我想讓你見見眾將士,你畢竟是突厥的女主人。”


  李子夫皺著眉頭,“你知道我不喜歡那樣的宴會,我還是不要去了。”


  “也罷,你走了一個月的路,也累了,我一會兒讓人把飯菜送進來,你吃過就好好歇著吧,晚上我就在書房睡了。”


  李子夫這才露出一抹笑來,“也好,那你去忙吧。”


  看著旭日幹走了,李子夫才叫人打水來洗澡,無可,原來他改了名子叫無可,難怪她一直打聽也沒有他的下落。


  隻是兩個人現在這樣見麵,是不是太晚了些?她已嫁為他人婦,甚至還有了孩子,可是這平淡讓她厭倦的生活,在看到他那一刻,一顆死了的心又活了起來。


  難得洗過之後,李子夫對著鏡子照了良久,甚至還畫了淡淡的妝,在這裏生活四年,她極少出屋,所以肌膚仍舊和當年沒有什麽區別。


  “娘,你真美。”丫丫從外麵跑了進來。


  李子夫的臉一沉,“誰讓你進來的?”


  隨後看到進來的女婢,“小姐這麽晚了還沒有睡,你們幹什麽了?”


  女婢嚇的忙低頭認錯,“小姐說要見夫人,所以奴婢就帶她過來了。”


  “快帶她下去。”李子夫一臉的不耐煩。


  丫丫眼裏含著淚,“娘。”


  “這麽晚了還不快回去睡覺。”李子夫難得喊出聲來。


  嚇得丫丫仆到女婢懷裏嚶嚶的哭了,女婢忙帶著人下去了,李子夫沉著臉將梳妝台上的東西都掃落到地上。


  為什麽當初她要選擇這樣的生活?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外麵,旭日幹站在窗下,聽著屋裏嚶嚶的哭聲,轉身大步離開,隻見他之前立足的地方,有一束鮮花被仍在地上。


  在突厥這種地方,是極難尋得花草的,何況這種寒冷的天氣,今日這束花還是從汗庭裏暖房裏拿來的,隻有這一束,卻不想竟看到這樣一幕。


  那是她的孩子啊,她竟如此冷淡,涼的了不止是孩子的心,更是他的心。


  夜色下,將軍府前院一片歡歌笑語,到處是女人的嬌笑聲和男子的朗笑聲,後院裏,李子夫哭累了,才躺回到炕上。


  寺廟裏,伍元打回來之後,就一直纏著無可,“你們之前一定認識,是不是還彼此喜歡過對方啊?”


  “阿彌陀佛,天色不早了,班姬快回去休息吧。”


  見他不愛說,伍元撇撇嘴,“你總是這樣,不愛說了就把阿彌陀佛拿出來擋人,出家人可沒有你這樣的。”


  伍元見他念經不理自己,一笑,“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一看你們兩的樣子就是以前有事,你後來出家也不會是因為子夫姐姐吧?難不成以前你家窮,李府不同意你們兩個人的事,所以你就出家了?”


  伍元自顧的搖搖頭,“也不太像。”


  無可歎了口氣,從經書裏抬起頭來,“你不要亂猜了,我與李姑娘也不過是有過幾麵之緣。”


  對於伍元的猜測,無可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她的腦子裏裝著什麽,竟然能想出這些亂七八糟來,以前家中姐妹也沒有人像她這樣,也難怪自己總覺得她如此特別,竟然總會被她惹的忘記了出家人的本份。


  “可我看子夫姐姐很喜歡你。”伍元半頭探過去,緊緊的盯著她,“你沒看出來?”


  了解她的性子,無可知道要是不說清楚了,以後就不用念經了,“當年她與母親到我家裏坐過客,見過幾麵,以也沒有接觸過,我一心向佛,並無旁的雜念。”


  “原來是這樣。”看來兩家還有些親戚。


  聽到這樣的回答,伍元覺得無趣,按理來說,總該有些更吸引人的什麽愛情故事才是,卻隻是這樣。


  “好了,如今李姑娘回來了,你們相好,她定能幫到你,你隻管等消息就是了。”無可這回卻不肯在多說一句,閉眼念起經來。


  伍元打了個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間,卻越發的精神,一點睡意也沒有,隻希望自己呆在將軍府的事李姐姐不知道才好,不然到時兩個人豈不是尷尬。


  揉了揉頭,伍元扯過被捂到頭上,隨後又將被子扔到一旁,她從小到大有個習慣,就是潔癖。


  可真說起來也不是真正的潔癖,就是挨身的東西旁人碰過,她是決對不會粘身子的,被子就是其中一個。


  所以說最讓她不習慣的不是在哪裏生活,而是不能好好的蓋被子,到了寺廟之後,實在忍不住,她求了無可讓買來新布做的棉被。


  突厥這裏布是金貴的,伍元知道也可舍了臉,好在無可並沒有說什麽,真拿來了布和棉花,伍元自己動手做了被子,這才能睡了安穩的覺。


  帶著心事,伍元跟本睡不著,最後坐了起來,側耳好像聽到外麵有動靜,她警惕的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卻聽動靜又從窗口那邊傳來。


  “這裏是寺廟,大王不會連佛祖也想玷汙吧?”看著破窗而入的男人,伍元冷下了臉。


  旭日幹帶著一身的酒氣,躺在炕上,“過來。”


  他將一幹將士仍在那,跑到這裏來,這女人竟然敢給他甩臉子看,她是不是真的以為他的脾氣很好。


  “大王還是回吧。”伍元靠著門,隨時準備逃走。


  “你今日敢走出這個屋,本王就殺了這廟裏所有人,包括你在意的那個和尚。”旭日幹陰鷙的眯起眼睛。


  伍元的心一沉,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在說謊,憤然的瞪著他,“你到底要幹什麽?今日子夫姐姐回來,你不陪著她到這裏來,你就不怕子夫姐姐發現嗎?”


  “發現?哈哈,她哪裏會在乎我在幹什麽。”


  聽他話裏的淒涼,伍元微愣,隨後想到白天子夫姐姐看無可的眼神,立馬明白了,原來眼前的男人一直沒有走進子夫姐姐的心啊。


  也難怪他會一臉的痛苦了,可是這樣又如何?這與她也沒有關係吧?這男人不會把她當成出氣桶了吧?


  伍元笑了,她也夠倒黴的了,竟然遇到這麽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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