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搶人(上)
夜色裏,旭日幹聽到沒有找到人,臉降到了冰點,既然沒有找到,那就可以猜測夜叉不在軍人,可人卻是跟大隊人馬一起來的,除非是交戰時走丟了,不然跟本不可能沒有消息。
烏恩跪在地上,“爺,屬下帶幾個人去郡府那邊打聽一下消息吧。”
此時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小主子不見了,縱然主子沒有責怪他一句,卻讓他的心裏更不舒服,這畢竟是他的失職,才讓小主子陷入危險當中。
旭日幹冷然道,“不必去了,他生在皇家,就該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人,生死由天,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你回去好生歇著,明日回來做本汗的副將。”
“爺、、、”
旭日幹不理會烏恩錯愕的神情,擺擺手,等烏恩退下,大帳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後,旭日幹坐到桌前,手握著筆卻不知道要怎麽將夜叉的事寫給伍元。
最後終是把筆落下,萬事等他回去之後再說吧,就讓她誤以為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旭日幹一晚沒有睡,在郡府那邊,同樣李浩也點著聽,聽下屬報告得來的消息,最後緊皺起眉頭來,“既然他們在找人,明日你們也帶一小分隊出去找人,怕是人就在咱們這邊,隻是咱們沒有發現罷了,若是有用力人,對咱們來說可又是一個籌碼。”
將士領命下去。
無可淡淡一笑,“李少將軍可真是心思細膩。”
李浩自是聽出其中的譏諷之意,眼皮一耷,“三皇子,皇上派了你做為監軍,我自己是用心去做,不然萬一出了差錯,到時三皇子在皇上那邊也不好交代是不是?”
你不是一直喜歡那個丫頭嗎?如今打的就是那個丫頭的男人,抓住的籌碼也是那個丫頭的父親,你做為皇子又能怎麽樣?隻能看著卻什麽也做不了,不過是說幾句風涼話罷了,不痛不癢,隻能說明你心裏更不舒服。
李浩想到這些,臉上的笑也深了。
無可不以為意,站起身來,“夜深了,就不打擾李少將軍休息了。”
待看人出了屋,院子裏沒有腳步聲了,李浩才冷下臉來,打他坐上這個將軍的位置後,哪個不叫他一聲大將軍,偏隻三皇子叫他少將軍,是跟本不把他當成大將軍看。
這又如何,心裏不舒服不想承認,如今他也是大將軍了,統帥將士,三皇子也隻能在一旁看著,卻什麽也做不了,還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痛苦的?
想起來郡府裏父親交代的話,李浩臉上的笑又陰狠了幾分,父親和祖母都不要三叔了,李家都拋棄了他,三皇子一個外人竟還為此抱不平,真真是可笑。
打了一天的戰又折騰了半宿,李浩早就累了,吩咐人抬了熱水進來,洗過之後就歇下了,次日,他吩咐的一小隊人馬已出了郡府去尋人了。
卻說果然在響午前,讓人送回來了消息,說是在十裏開外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四五歲的男孩,看樣子像以前的李家表少爺。
李浩一聽,不正是夜叉,帶著人就出了郡府,在馬上心情就激動不已,難怪突厥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原來是小王子丟了,在結合晚天聽到突厥的人一直在找人,越發的確定了。
手下報來的位置,與郡府最近,也難怪突厥那邊尋不到人。
不過李浩這邊一有動靜,郡府裏的探子也得到了消息,同一時間往突厥那邊送去,待旭日幹一收到信,已是半個時辰之後,卻帶著大隊人馬一刻也不耽擱的出發了。
李浩到了地方,看到亂石堆上跟本沒有任何身影,不由得擰起了眉頭,“你們可看準了,人是在這裏?”
“大將軍,屬下定沒有看錯,決對是個孩子,想來是看到咱們過來躲起來了。”
李浩點點頭,“給我細細的搜,一定要把人搜出來。”
突厥的小王子抓到手,想到這,李浩就忍不住再一次勾起唇角。
看著將士下馬去亂石裏搜人,李浩隻覺得人就在眼前,可這亂石堆實在太大,一眼望不到邊,又是大冬天的,想找個孩子實在太難。
李浩也不急,直到近一個時辰都是過去了,還是一無所獲,遠處又聽到雜亂的馬蹄聲,他才急了,這次出來並沒有帶多少人,可聽著這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就知道人不會少了。
“收隊,馬上回郡府。”李浩臉有些白了。
不等那些將士都歸來,就已掉轉馬頭往郡府的方向而去,一看將軍落荒而逃,將士們也衝衝的跑了,騎著馬一路往郡府逃命。
眾人一散不多時,就見不遠處黑呼呼的來一片塵沙滾滾而來,有上萬的鐵騎停在亂石堆旁,打頭的正是緊抿薄唇的旭日幹。
看著落荒而逃的人馬,是李浩的人不假,那麽夜叉是一定在這裏了,望著一望無邊的亂石堆,旭日幹大手一揮,不用他說,將士們就散開了去尋人。
突厥人多在野外生存,在野外尋人這方麵自然是比李浩然一行人強,偏被他們都走亂了,尋起來也就不那麽容易了,可還是有將士發現了往西去的腳印。
旭日幹壓下心裏的衝動,“烏恩帶人去送回消息,讓所有人馬都過來,我怕李浩不多時就帶著大軍過來。”
眼下情況緊極,烏恩也不多說,帶著幾個人就往回去,旭日幹緊了緊身上的裘皮,這樣的裝扮都能凍透,夜叉還那麽小,是怎麽挺過來的。
一直被眾人尋找著的夜叉,此時正跟著一隻小狼往西走,身上一條白色的裘皮,帽子也是白色的裘皮做成的,走在白茫茫的雪地裏,與雪容成了一片,跟本看不出來。
“你真的認識小白?”夜叉艱難的在雪地裏走著,還不忘記跟身邊的狼說話。
可回答他的隻有風聲,小白狼多時不時的停下來等著夜叉,等夜叉跟上之後再繼續往前走,夜叉實在走不動了,坐在雪地上不動。
見小白狼靠過來,夜叉摸著它的毛,“我就知道你認識小白,不然你怎麽不傷害我?而且你跟小白一樣長著白色的毛,你們是兄弟嗎?可是你好小啊,啊,我知道了,你是小白的兒子對不對?就跟我是我父汗的兒子一樣是不是?”
小白狼回過頭舔著夜叉的手。
夜叉就咯咯的笑了起來,“可是你長的真快,都到我的腰了,不過還是沒有小白大,那我該叫你什麽呢?你是不是帶我去找小白呢?可是我得找我父汗,不能找小白,你說怎麽辦?”
說到最後夜叉臉上露出失落之色,原本是偷偷藏在拉糧食的車裏,後來突然聽到打鬥聲,他就偷偷的跑了出來,人那麽多,他跟本就找不到人,又怕被壞人抓到,最後就迷路了,夜裏很黑他嚇的要哭,這時才看到有隻小白狼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與人這一狼一人靠在一起,這一晚夜叉才沒有凍死,雖然不用凍死,可是卻沒有一點吃的東西,以至於到現在夜叉已經餓了兩天,能走到現在,也算是他夠堅強的了。
見小白狼隻叫了一聲,夜叉小臉皺成了一團,“怎麽辦?我好餓,要是有吃的就好了。”
小白狼這時有了反應,從夜叉身邊跑開,任夜叉怎麽叫也不停下來,不多時身影就消息在亂石堆裏,夜叉見小白狼都不見了,傷心的皺起臉來。
“娘,娘、、、”夜叉這時真的知道害怕了。
這裏一眼望著不到邊,又冷又餓,又沒有方向,他一定要死了。
正當夜叉要哭出來的時候,看到跑開的小白狼又回來了,慢慢的近了,能看到它叼著一隻兔子,夜叉的眼睛都快瞪出來的,不自覺得巴噠巴噠嘴。
小白狼將兔子放到夜叉的麵前,吐著舌頭,一副等著被誇的樣子,夜叉到也不吝嗇,拍拍它的頭,“你真棒。”
可看著眼前的死兔子,夜叉的眉又皺了起來,沒有火,這兔子烤不了,可就這樣等著餓死?手摸到腰間帶著的刀,不多猶豫直接就拔了出來,雖然動作很笨拙,還是趁著兔子還熱,將生肉放進了嘴裏,肉剛一入口,就忍不住惡心的吐了出來。
可肚子又不爭氣的叫起來,夜叉倔強的拿刀又割下一塊肉放在嘴裏嚼了起來,這一次比第一次好多了,咽下去之後,幾次強忍著沒有將東西吐出來。
夜叉適應了之後,還不忘記割下肉分給小白狼一份,一隻兔子夜叉隻吃了幾口,剩下的都進了小白的狼子,肚子裏有了東西,又歇了這麽久,夜叉也有力氣了,一人一狼才繼續上路。
旭日幹那邊的人終於在尋到西邊的亂石堆處時,看到一串腳印,有了方向,旭日幹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不等吩咐人去尋,就見不遠處有人馬過來,他冷然的勾起唇角,這個李浩的動作到是快。
旭日幹也不耽誤,讓一隊人馬去尋找夜叉,一邊讓人布陣,迎接李浩一行人。
戰事很快就打了起來,旭日幹在後麵,遠遠的望著同樣騎在馬上的李浩,當然一時心軟,竟留下這個禍害,這次不除了這個禍害,日後也不會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