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街邊的老魔法師
木鍾本身是個偏向清靜的人，但有意思的是，他喜歡待在陌生且熱鬧的地方。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在這樣陌生且熱鬧的地方，作為一個陌生人加入其中，他會莫名的感覺到心靜。
然而兀世界的熱鬧與以前的熱鬧終究是有所不同的。
………
木鍾在經過某個賣寵物小攤位的時候，突然停下。
寵物攤位的老板是位狼獸人，露在外麵的皮毛有老年白的色澤，木鍾猜測對方應該是狼獸人裏麵的‘老年人’。
這位狼獸人販賣都是一些小動物，諸如‘三尾倉鼠’‘獠牙小狗’‘暗黑小貓’之類的小體型萌寵。
都是奇幻生物，來自異世界的‘鄉巴佬’木鍾越看越入迷。
“客人，買一隻回去唄。”狼獸人的聲音如他的外貌一樣蒼老。
木鍾是看入迷，不是腦子入迷，他並沒有停止自己的觀察行為，嘴上則回應道：“不會養。”
他今天沒有穿學院法袍出來，雖然手上戴著學院手環，但不是每個人都會細心觀察的。
狼獸人不知道木鍾的身份，隻以為對方是鎮子上的居民，他繼續推銷道：“很好養的，隨便喂點吃的就行，而且現在買便宜，養死了也擔保你絕對不會心疼。”
木鍾突然抬起頭，眼睛直直盯著他：“這些寵物的來路正嗎？”
眼裏有一瞬慌亂，狼獸人齜著長長的獠牙，訕笑道：“正，一定正，不然也不會在這裏賣。”
“哦，那我還是算了。”
木鍾笑了笑，舉起自己帶著手環的左手，晃了晃，然後離開了這個攤位。
對方的來路絕對不正，而且背後肯定牽扯到複雜的灰色利益鏈。
走遠之後，他才悵然的在心裏說了一句：“兀世界，你到底是怎樣的世界？”
“嗯？”
前方一陣吵嚷，吸引了木鍾的注意力。
轉頭看去，發現有一堆人圍在那裏，似乎發生了很有趣的事。
木鍾走到外圍，剛好聽見兩個人類大叔在說話。
大叔A：“裏麵發生什麽了？怎麽圍了這麽多人？”
大叔B：“外麵來了一個不自量力的老頭魔法師，那老家夥口出狂言，說隻要是一級魔法，就沒有他不會的，嘿，現在在跟路過的魔法師打賭呢。”
大叔A：“打賭？怎麽個賭法？”
大叔B：“還能怎麽賭，別人放一個一級魔法，那老頭放不出相同的，就是老頭輸。別人輸了給老頭一百刻幣，老頭輸了倒給一萬刻幣。”
大叔A：“哇~哪裏來的老頭子，這麽囂張，會不會是隔壁學院偷偷跑出來的大魔法師啊？”
大叔B：“不是不是，他說了，他是外地來的，流浪魔法師來著。”
……
“完美的背景概要。”——在一旁偷聽了許久的木鍾不禁想給這兩位大叔豎起大拇指。
這時，人群又一片喧嘩。
“哇~好厲害，連高級魔法師都認輸了。”
“這老頭難不成真的會所有的一級魔法吧？”
“恐怖恐怖，以前怎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
“還有沒有魔法師啊？！快上去打敗這個老家夥啊！”
吵嚷了一會兒，突然，一名少女高聲喊道：“我來！”
脆耳的聲音並不響亮，但周圍看熱鬧的人自覺性強，有人一聽到這聲音，就自發地讓開一條路，以便讓少女進入熱鬧發生的中心地帶。
木鍾很機靈地跟在她身後，也走進了內圍。
他還順便觀察了這位少女。
小麥色皮膚、手上戴著不露指的戰術手套，身材高挑、一舉一動都盡顯英氣，包括褐色的中短發，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幹練。
是運動係的少女。
“帥氣！”
“肌肉線條真漂亮。”
“好有魄力啊。”
“……她是高級傭兵吧？”
——周圍的觀眾憑借第一印象，片麵地給對方添加了一堆高規格標簽。
木鍾出於保守心態，對這位挑戰者的真實能力持觀望態度。
觀望中……
英氣少女走到老魔法師麵前，眼神一凜：“你就是那個自大的流浪魔法師？”
老魔法師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黑色法師袍，他昂著下巴笑道：“嗬嗬~我哪裏自大了？老頭子我一直很謙虛的。”
下巴對著人的樣子就很自打了，還問哪裏自大……
英氣少女不喜歡動嘴皮子，直接掏出一個錢包，說道：“這裏有五千刻幣，隻要你能使出跟我一模一樣的魔法，這袋子錢就是你的。”
“好！”老魔法師手一拍，滿臉欣喜：“反之，我給你五萬刻幣！”
（路人：“怎麽價錢不一樣啦？”）
（同樣是路人：“噓~閉嘴，繼續看熱鬧。”）
英氣少女抬起右手，“一級魔法，旋風拳！”
從她的右手上刮起了風，風繞著手環繞而上，最終將整個手臂裹在旋風之中。
——就跟高速旋風鑽頭似的，破壞力極強。
老魔法師表情一黯，看上去有些失望：“唉~我還以為你能使出罕見的一級魔法來呢，一個普通的衝擊係魔法，換皮不換裏的把戲，你太令我失望了。”
風魔法是衝擊係魔法的一種，說‘旋風拳’是衝擊係魔法沒毛病。
少女麵露不悅，皺起漂亮的眉頭，慍聲道：“為了學這個魔法，我足足研究了三個月，你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麽厲害，就把我的魔法重複出來。”
老魔法師淡然一笑，隨即伸出一根手指，同樣的旋風，同樣的環繞，不過他的風更加鋒銳、更加危險。
魔法生成的瞬間，老魔法師淡淡地說道：“我研究了三十年，我有說過我厲害嗎？”
雖然表現的位置不同，但兩人使用的，無疑是同樣的魔法。
從魔力消耗到魔法使用效果，老魔法師使出來的魔法全方麵碾壓少女挑戰者的魔法。
“……我輸了。”很不甘心，卻又很開心。
見識到更廣闊的魔法世界，英氣少女心情非常激動，她恭敬地將錢袋交給對方，並且道歉道：“對不起，剛才是我太無禮了，你真的是一位很厲害的魔法師。”
少女彬彬有禮的態度沒有引起老魔法師的興趣，他收下錢袋之後，看了一圈圍觀的群眾，左手擺開，做出一個很囂張的動作，說話的語氣也很囂張：“還有人麽？沒人站出來的話，那我就認為在座的各位都默認我無所不能了喔~”
無人敢應聲上前挑戰。
木鍾默數了七秒，還是沒人站出來，於是，他走了出來。
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刻幣，他笑眯眯道：“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