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消耗戰
一百零八束細小的紅色射線縱連天地，分散在鐵背城四處。
——這些都是切切實實的‘魔法’，每一束光線，都代表一發2級魔法‘天星炮’。
木鍾做到了這一步，是奔著‘屠龍’目標去的，城毀不毀，對他的行動影響不大，他要的隻是開城毀掉‘釘子’。
現在城開了，‘天星炮’可以免了，但妨礙他的人絕不能放過。
………
木鍾側身看向不遠處的‘鐵背魔法塔’，想都不用想，那就是施放‘不戰的堅壁’的魔法建築。
剛好，魔法塔的頂部被一條‘射線’對準。
木鍾抬起右手，利落地打了個響指。
——‘啪！’
三千米外的高空中，‘小衛星’驟然爆發出一束巨大的能量光柱。
轟！！！
直徑約三十米粗的紅色光束自天而降，伴隨著恐怖的聲勢，頃刻間，便摧毀了那座魔法塔。
巨大的衝擊波朝四周擴散開來，將整座城主府衝毀成了廢墟。
而站在炮擊中心附近的眾人，因為有澤波拉展開的魔法屏罩保護，安然無事。
………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對鐵背城主來說，前一秒，對方停止了殺他的動作，下一秒，對方就摧毀了鐵背城建城之初建造的‘鐵背魔法塔’。
他張開了嘴，瞪大著眼，震驚地看著木鍾。
可還沒等他說出些什麽，對方忽然轉過身，走了起來。
“去發揮你剩餘的價值吧。”——這是木鍾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鐵背城主不由的懵了：剩餘的……價值？
什麽意思？他這是什麽意思？
‘少城主’帕特看著被摧毀了的‘鐵背魔法塔’，腦袋空白的他呼喚了一聲：“……父親。”
鐵背城主聽到這聲呼喚，緊接著又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他苦澀地笑了起來：“嗬…….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他拍了拍帕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交代道：“帕特，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撒戈之所以沒有毀滅鐵背城，是因為有位中間人為我擔保。我失信於他，又得罪了惡龍討伐者，我不能活下去。”
帕特抓住他的手，急切道：“父親，我們加入討伐隊，我們將功贖罪，你不用去送死，鐵背城死了誰都不能死了你。”
“在這個到處都是魔法的世界，對惡龍、對木鍾、對其他魔法超絕的人，鐵背城渺小得可有可無，但對於同樣渺小的我們，這裏是我們必須付出一切去保護的家園。帕特，對我來說，為了你們，我的生命並不重要。”
“……”
……….
另一邊。
木鍾取消了剩餘的‘天星炮’，坐上魔毯，往營地飛去。
烏波湊過來問道：“木鍾大人，你認識那個氣息的主人嗎？”
“談不上認識，那個人是撒戈的手下，之前見過一麵。”
“嗯？那我們為什麽要走？”
“我們在那裏，他就不敢過來了。”
“那裏昂…..”
澤波拉插話道：“裏昂妨礙了木鍾大人，罪不可恕，又因為違背了與惡龍的約定，惡龍也不會饒恕。我們走了，裏昂會被那個人殺死。”
烏波搖了搖頭，無奈道：“可憐的家夥，怎麽做都沒有好下場。”
“在戰爭裏麵，隻有勝利才是好的。”
“唉……”
……
過了一會兒，從鐵背城方向傳來一陣強烈的魔法波動。
艾裏森施放了一個遠程觀測魔法，說道：“裏昂把‘釘子’摧毀了。”
“……”
又看了一會兒，“裏昂被一個穿灰褐色法袍的人殺了。”
“……”
這場‘勝利’並不怎麽令人開心。
以鐵背城主的死為句號，第五個釘子，成功拔除。
………
………
——返回——
營地大帳內。
眾人紛紛坐好。
木鍾示意斯瑞攤開地圖，然後說道：“第六枚‘釘子’在毀滅了的馬蹄城之上，第七枚在‘烏斯’，偵察人員已經無法向前查探，你們想想下一步該怎麽辦。”
說完這一句，他開了一瓶葡萄酒，自斟自飲起來。
……
澤波拉指著地圖說道：“惡龍在烏斯，從這裏到烏斯，要兩天時間，中間隔了一個馬蹄城。說是最後兩個‘釘子’，但對我們來說，拔除了下一個‘釘子’，再下一個就是最後的決戰了。”
艾裏森：“‘沒有情報’是個大問題。我們不知道惡龍剩下的勢力有多少，什麽情況，還有怎麽分布。”
烏波：“不如我親自去查探吧。”
艾裏森：“不行，一個人去容易中陷阱。”
“兩個人？”
“兩個人也不行。”
“唉……如果‘拉米利’還活著就好了。”
——‘拉米利’是去年十二月，被撒戈殺死的三位大魔法師之一，在偵察方麵有專長。
“人都死了，就別說他了。”
“……”
…….
馬克聽眾人說了一個多小時，說來說去，都卡在‘情報不足’上。
他小聲說道：“不管情報可以嗎？”
澤波拉聽到了他的話，“敵人勢大，沒有情報容易出錯，我們錯不起。”
艾裏森想了想：“沒有情報……不如我們步步為營吧，一點一點推進過去。”
這個辦法非常麻煩，但還是得到了所有人的默認同意。
木鍾最後敲桌子，定了結論：“都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步步為營吧。”
……
事不宜遲，眾人連夜討論了行進相關的問題。
第二天清晨，留下無關的非戰鬥人員，其餘人全都動身出發。
前進的隊伍分成了六個小組，木鍾、三位大魔法師各帶領一個小組，部分精英魔法師組成剩下兩個小組。
六個小組以‘大字旋轉’的方式前進，即以木鍾所在的小組為中心，其餘五個小組分在五邊，並且在前進的過程中，五個小組會不定速地圍繞中間點旋轉移動。
一路上，所有人都小心謹慎，所以速度不快。
………
討伐隊用來聯絡的道具是‘通訊羽毛’。
‘通訊羽毛’一般有兩根，兩根為一對，同一對羽毛之間，在一定範圍內，可以進行聲音通訊。
‘羽毛’的最大通訊範圍主要與製作水平有關，上限一般在1~5公裏之間。
由於‘通訊羽毛’隻能單線交流，所以，討伐隊六個小組，以中間組為通訊中心，負責指揮跟協調其餘五個小組。
……
下午時候，最前方的小組發現了異常。
烏波使用‘通訊羽毛’說道：“木鍾大人，前方出現了3個敵人魔法師、7個強化改造魔物。”
木鍾：“第3小組前去與第4小組會合，其他小組調整方位後原地待命。”
“收到。”×眾小組。
待兩個小組會合後。
烏波報告了觀測魔法觀測到的結果：“報告，那3個敵人，2個六階、1個3階。”
“了解。”回應完對方，木鍾扭頭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上去支援。”
“明白。”
……
過了一會兒，烏波又傳來通訊：“敵人發射了附有鎖定魔法的魔力炮，木鍾大人，該怎麽辦？”
木鍾麵露不悅：“這應該是消耗戰，按照計劃來。你們兩個小組向前試探，其他小組跟著我的速度向前。”
“收到。”×眾小隊。
按照計劃，遭遇這種情況時。前麵的小組先行攻擊，低級別、高疲勞的普通魔法師優先施放魔法，與敵人進行互攻，大魔法師跟精英魔法師保存實力。
……
敵方的攻擊方式是，由強化魔物施放‘魔力炮’，魔法師施加‘鎖定魔法’。
己方兩個小組使用的攻擊方式也是‘魔力炮加鎖定魔法’，不過同時還會向前移動。
討伐隊向前，敵方後退，雙方以消耗戰的方式糾纏起來。
……
魔法疲勞是雙方都存在的。
待互攻得差不多之後，烏波等人在木鍾的示意下發起衝鋒。
衝鋒了一段，木鍾施放‘前方無阻’，架出超速通道，快速向前。
敵人魔法師攝於木鍾之威，拋下強化改造魔物，趕忙逃跑了。
……
這一次交鋒，敵方死了7頭強化改造魔物，己方雖然無傷，但積累了不少的魔法疲勞。
對於這樣的結果，烏波感覺心頭堵著一口悶氣，非常的不痛快。
他憤憤地罵道：“這幫孫子！兩個六階強者、一個三階強者，也好意思躲在後麵，讓魔物放炮。”
艾裏森檢查完打死的魔物後，拍了拍烏波的肩膀，“忍一忍吧，這種改造魔物不同於伊格高原的那些，它們的改造難度極高，數量肯定有限。”
“我就是氣不過，撒戈那麽肆無忌憚的一頭惡龍，他的手下居然這麽陰險卑鄙，感覺太窩囊了。”
“這也說明他們現在跟我們旗鼓相當了不是嗎？”
“唉……現在距離‘烏斯’越近，我就越感覺不安跟慌張，希望是吧。”
“……”
………
傍晚時候。敵人故技重施，又來互相消耗了一波。
夜幕降臨後，艾裏森向木鍾提議，等敵人再來進攻時，安排一支小隊，從側麵包圍過去。
木鍾同意了。
夜深後，敵人又一次發動進攻。
側麵過去的小隊被敵人發現，包圍計劃失敗。
……
淩晨天亮時，敵人再次來襲。
木鍾在互攻之初，突然爆發，衝入敵方陣地。
敵方魔法師施放魔法逃脫，7隻改造魔物逃了三隻。
……
新一天上午。
敵方從兩麵進攻，依舊是消耗戰。
澤波拉嚐試使用空間魔法轉移到敵方陣地裏去，意圖被敵方察覺，敵方施放了幹擾魔法，空間魔法使用失敗。
到這裏，討伐隊開始有魔法師因魔法疲勞過高，而不得不退出戰場。
……
斷斷續續，從上午耗到傍晚，整個討伐隊，包括木鍾在內，隻剩下二十三人。
此時，眾人距離馬蹄城隻剩兩百公裏不到的距離。
木鍾命令隊伍暫停行進，修整一晚。
………
木鍾可以不需要休息，所以，在別人休息的時候，他則坐在一塊巨石上，為眾人警戒。
過了半夜。
有位年輕的魔法師，抱著一杯熱咖啡飛了上來。
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憊，但目光依舊堅定，“木鍾大人，你休息一下吧，我在這裏看著。”
木鍾看了他一眼：“埃文，我不需要休息。”
“呃……”埃文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木鍾大人知道我的名字？”
“討伐隊所有魔法師的名字我都知道。”
“真不愧是木鍾大人。”
“……”
埃文喝了口熱咖啡，他看向遠方：“木鍾大人，這場戰爭，我們一定能贏吧？”
木鍾：“我能保證不會輸。”
“呼……惡龍肆虐的這兩年，是我這輩子最痛苦的兩年，等惡龍死了，我想去別的地方，真的….沒勇氣再留在這裏。木鍾大人，你去過很多地方吧？”
“不是很多。”
“有沒有山青水綠的地方？”
“艾利洛大森林。”
“你說的是全世界最大的森林？”
“是。”
“…….”
接下來，埃文問了許多與‘艾利洛大森林’有關的問題，知道的越多，他就越向往那裏。
說到最後。
他鬆了鬆僵硬的肩膀，舒暢道：“決定了，我以後就定居在艾利洛大森林了。”
說著，他鞠了一躬：“謝謝木鍾大人，我回去繼續眯一會兒。”
木鍾依舊反應平平：“嗯。”
…….
埃文轉過身，往前走了一步。
就在這時，他的右手很自然地深入懷中，再出來時，手上握著一把布滿紅色紋路的奇怪匕首。
輸入魔力，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旁邊的人。
到這時候，埃文臉上的神情還是與剛剛聊天時無異。
眼看著匕首即將刺中目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一粒瑩白色的珠子，剛好擋住了匕首的刀尖。
嗡——
兩股魔法力量的角力，散發出了強烈的波動。
刺殺失敗，埃文馬上鬆開匕首，想要抽身逃離。
可他哪快得過木鍾，他剛有動作，木鍾就施放‘靜止符號’，定住了他。
………
眾多魔法師發現到異樣，紛紛趕了過來：“木鍾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
木鍾眼神複雜地看了埃文一眼，然後催動‘女武神之淚’，加速結束了這一場角力。
角力結束後，‘女武神之淚’還剩三分之二，而那把匕首則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澤波拉鑒定了刻錄在匕首上的魔法，他的臉色黑了下來：“死亡刺予。這是2級魔法裏麵，最合適用來刺殺的魔法之一。一旦被刺中，凡人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