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另一塊木製懷表
盧曼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接著道：“我們這些‘神明’，都是‘私欲之神。’”
聽到了陌生的字眼，木鍾好奇道：“‘私欲之神’是什麽？”
一邊說著，他一邊抬起右手，‘欲望’的力量從他的手心裏溢出，在手心上形成了一顆渾濁黑色澤的‘蘋果’。
同時‘法師之手’伸出，從吧台那邊取了六個空酒杯過來。
‘蘋果’傾斜，黑且渾濁的‘欲望之酒’斟倒而下……
斟了六個半杯，六杯酒分別飄向在座的六人。
木鍾沒有收回‘蘋果’，而是讓‘蘋果’飄到卡座上方，充當‘自動斟酒器’，誰杯中的酒見底了，它就會飛過去倒滿半杯。
……
見著眼前的‘欲望之酒’，盧曼馬上對手中的‘劣質酒’感到了嫌棄，他直接將手中的酒杯丟到身後，改換成了剛剛斟好的‘欲望之酒’。
——飛出去的‘劣質酒’沒有落地，被‘魔鬼’戴文全部接住了，他還順帶換下了所有的‘劣質酒’。
盧曼喝了一小口‘欲望之酒’，露出了舒爽的表情：“我手下的魔鬼裏麵，也有能夠收集欲望，製作‘欲望之酒’的，可惜產量太低，現在杯中這些，夠我喝好幾年的了。嗬嗬，西塔世界那麽多惡魔、魔鬼，卻沒有一個擅長釀欲望為酒，想要也覺得好笑。”
蘇西莉娜非常豪氣，別人都是小口小口喝，她一口就喝完了半杯，“小木鍾，我聽說，你在艾利洛大森林裏當起了酒老板，是吧？”
木鍾扯了扯嘴角：“沒有的事，隻是偶爾會有幾個朋友來我那裏換酒喝。”
蘇西莉娜露了個壞壞的笑容：“不介意多我一個吧？”
木鍾：“當然不介意。”
蘇西莉娜：“哼哼，你要是敢介意，我就把小北極染成五顏六色。”
木鍾想象了一下，笑道：“好像也不錯。”
杯中又添了一半的‘欲望之酒’，這一次，蘇西莉娜也變成了小口喝酒。
她開口道：“玩弄欲望的魔法有許多，少有能夠大量製作‘欲望之酒’的，以前沒發現，後來從炎藝那裏知道了。小木鍾，你怎麽隻給他送酒，不給姐姐我送呀？”
木鍾：“我見蘇西姐姐那麽淑女，以為你不會喜歡，現在知道你喜歡了。”
蘇西莉娜：“小嘴真會說話。哎，那就讓我來為你解釋所謂的‘私欲之神’吧。”
這話一出，盧曼眼珠子動了動，把頭低下，他默默地喝起了酒。
他會挑著有利的話說，這位姑奶奶可不會，不敢頂嘴，那就隻能默默喝酒了。
……
蘇西莉娜：“先說說‘神明’，兀世界關於‘神明’的概念，是凡人對某個人或事物升華了的崇敬，就像是‘榮譽稱號’，到底都是虛名。小木鍾，你好像也被某些地方的人尊為‘神明’吧？”
“哈……”木鍾打了個哈哈，不敢正麵說事。
蘇西莉娜：“我順帶說件隱秘的事，你們四個不要傳出去。眾所周知，兀世界的階位最高是九階，無論多強大，都隻能是九階。階位越高，越接近‘世界’，這是生靈的極致。可其實還能再超越，超越生靈，回歸無物。”
“……”
‘老精靈’米托斯麵帶微笑的抿著酒水，他知道這些事，對方說的‘四個’裏麵不包括他。
“……”木鍾從‘天空大人’那裏聽過，他也不說。
蘇西莉娜頓了頓，然後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按輪回之理來說，‘超越生靈，回歸無物’是長生者最完美的結局，但在現實中，十萬年都不一定能出現一個。”
米托斯搖了搖頭，插話道：“沒有你說的那麽玄乎，超越生靈，領悟自身的真理，引發‘世界意誌’的共鳴，然後自身消解，融入‘世界意誌’，成為‘世界意誌’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蘇西姐，你是不是想說，這才是你認可的‘神明’？”
——雖然他看上去比對方老，其實年輕許多許多……
蘇西莉娜笑著點了點頭，“還是小精靈懂我的心，我認可的‘神明’隻有‘世界意誌’，‘回歸無物’是唯一的成神方式。你小子是不是有這樣的領悟了？”
米托斯：“蘇西姐，你話題岔開了。”
“沒有岔開，我想說，這才是真正的‘神明’。浩渺、偉大，沒有任何生靈能夠理解，理解了，便是‘世界’。”
說著，蘇西莉娜抬起手，指了指正在低頭喝酒的盧曼，“相對之下，這個‘黑暗之神’一點排麵都沒有。‘世界本源’有區別，隨便分一下，可以分為能拿走的跟不能拿走的。很久以前，有一群人拿走了一大塊‘世界本源’，把‘世界本源’塞進身體裏麵，就妄稱是‘神明’了。”
她喝了口酒，不屑道：“哼，說到底，所謂的‘私欲之神’，不過是一群貪婪的強盜罷了，他們搶走了本該屬於全世界的‘世界本源’，少了那一部分，西塔世界的魔法神秘度大幅下降，這件事比不久前黑龍做的事更加惡劣，黑龍搶走‘世界本源’中的‘魔力源’部分，但這好歹能說是‘世界的意誌’，是‘天命’。而西塔世界的‘神明’，純粹就是一幫強盜。”
盧曼抬起頭，辯解道：“蘇西姐，當時的情況很複雜，不能這麽簡單就說我們是強盜。······”
——講述往事……
“……”
……
一個多小時後，關於‘私欲之神’的話題終於到了尾聲，盧曼到最後也沒能擺脫‘強盜’的身份。
他做最後的總結道：“十幾個人占據了本該屬於全世界的資源，因此成為了‘神明’。拿我自己來說，我個人的思想境界，完全配不上我所占有的力量。‘私欲之神’就像一個國家的帝王，我與其他人並無不同，我隻不過是掌握了一部分原本屬於所有人的資源。”
話完，盧曼叫戴文拿了一些下酒菜過來。
眾人吃喝了一會兒。
盧曼接回原先的話題：“‘私欲之神’死後，其搶占的‘世界本源’失去約束，回歸‘世界’，‘世界’魔法神秘度增加，整個世界因此受益，所有人都會變得更加強大。”
木鍾問道：“這對你跟黑龍有什麽好處？”
盧曼瞥了蘇西莉娜一眼，有些事情他不想說，可因為有這個人在，他不說，對方會替他說，那幹脆還是他親自說明得了，至少還能賺個印象分。
他回道：“就像蘇西姐說的，‘世界本源’可以分成能拿走的跟不能拿走的，最好拿走的那部分，都在‘私欲之神’那裏，當有‘神明’死後，這部分回歸‘世界’，就又可以搶了。還有就是，‘神明’搶占的‘世界本源’裏麵，有一部分相當於‘鑰匙’，要先用‘鑰匙’開鎖了，才能搶奪。”
木鍾：“就是說，還需要有‘神明’隕落，對吧？”
“哈哈…..”盧曼打了個哈哈，默認了。
木鍾：“那對你又有什麽好處呢？”
盧曼扯了個苦澀的笑容：“嗬……當然是‘賣主求榮’了。麵對兩個世界之間的戰爭，‘私欲之神’也隻能看著，兀世界真的是強到令我感到絕望……我沒有與世界同生共死的覺悟，可又不能置身於事外，與黑龍合作，各取所需，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選擇……”
蘇西莉娜直言道：“你就是想把你身上的‘世界’成分，轉變成兀世界的。”
被說穿了，盧曼倍感尷尬：“哎，蘇西姐，給我留點麵子好嗎？我已經是條敗家之犬了，求你別再潑我冷水。”
“……”
……
眾人又說了幾個小時，將‘西塔世界神明’的事，與各自了解的有關‘黑龍’的事，都分享了出來。
木鍾還有個非常在意的問題：“黑暗之神，那個‘時間魔法’是什麽魔法？”
“那個啊……”
盧曼摸了摸下巴，然後轉頭看向吧台方向，“戴文，你過來一下。”
“？”
戴文走了過來，恭敬道：“盧曼大人，有什麽吩咐嗎？”
盧曼：“把你那個懷表拿出來，你親自跟這位欲望之主說明一下。”
“好的。”
戴文使用空間魔法，在空中抓握了一下，抓出了一個精致的銀色小盒子。
他將盒子放在桌上，打開盒蓋，露出了放置在裏麵軟墊上的一個‘木製懷表’。
“它是一個一次性魔法道具，裏麵的魔法用掉了，它現在內部結構完全損壞，非常脆弱，輕輕一碰，可能就會變成碎屑，請諸位大人小心一點。”
……
見著這個‘木製懷表’，木鍾震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從哪裏得到這個懷表的？！”
戴文麵露迷惑：“這是一位客人留下的，他用這塊‘時間懷表’，換走了一個靈魂，還有就是充當酒錢。”
木鍾坐回座位，他手伸進懷裏，取出了自己的‘本源懷表’，“這是我的‘魔法本源’，我師承小北極，我們這一係的人，都需要選擇一樣物品，作為‘魔法本源’的依托。它原本不是這般模樣，它原本跟這個盒子裏的‘木製懷表’一模一樣。”
炎藝呼出一點點火氣，他比較了兩個‘懷表’，說道：“確實有些相似……本龍對蠻域熊皇的體係略有了解，你們選擇的依托之物，依托完畢後，變化似乎不會很大，你的‘本源懷表’很特殊。”
蘇西莉娜板著臉提醒道：“要叫小北極，不要‘蠻域熊皇’，聽起來太粗魯。”
炎藝不滿道：“老女人，我尊重蠻域熊皇，才叫他蠻域熊皇。”
蘇西莉娜有節奏地捶起了桌子：“要、叫、小、北、極！”
炎藝鼻孔出火氣：“哼！”
……
不理會這兩人，木鍾問道：“戴文，詳細說說那個人的模樣，還有你們接觸的過程。”
“好的。”戴文點了點頭，一邊比劃，一邊說道：“那個人大概這麽高，看上去是一位體格健壯的老爺爺，有白胡子，穿著人字拖、沙灘褲、海色襯衫，他說他的名字是‘可樂’，還說‘可樂’是他今天的名字······”
——形象說明中。
米托斯：“是傳說中‘無名的大賢者’，他對自己的名字使用了5級魔法，沒有人知曉他的真實姓名，使用魔法之前的往事，似乎也被所有人遺忘了。”
戴文驚訝道：“哦！？看來我沒猜錯，他真的是一位偉大的大賢者啊。當時，我有一份契約被完成，收獲了一個漂亮的靈魂，然後那個人就憑空出現在了店裏麵，嚇了我一跳，他要走了那個靈魂，還在這裏喝了許多酒，跟我聊了許多話，最後說送給我一個‘時間懷表’，就走了。我再詳細說說······”
接下來，他把所有重要的、不重要的細節，統統講述了出來。
戴文：“那位大賢者對這個‘時間懷表’做了限製，隻能我一個人使用，隻能在這間店裏使用。他告訴我，這塊‘時間懷表’隻能讓這裏的時間相對變慢，其他的都不行。”
盧曼：“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就讓戴文把它用在你身上了。”
……
狄米特疑惑道：“裏麵過了幾個小時，外麵過了十幾天，這塊‘時間懷表’附加的時間魔法，算恐怖？還是正常？”
蘇西莉娜笑了笑：“就請這位‘時間操控者’來為我們解答迷惑吧。”
“……”
木鍾無語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的‘時間豐收者’不是自己學的，我對時間魔法了解的也不多。不過….……按照我的使用經驗來說，時間魔法的效果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暫停’，一種是‘流速控製’。”
說著，他指了指桌上盒子裏的‘懷表’，“這塊‘時間懷表’的效果是‘流速減緩’，效果就像狄米特大哥說的那樣，非常厲害，但限製方麵應該也是非常厲害。······”
——講述中。
‘時間魔法’的力量，需要收集某些事物後才能獲取，且用一點少一點，非常珍貴。
因為不容易收集到可供使用的力量，所以施術者都會盡可能在使用上‘節流’。
就比如現在正在討論的‘時間懷表’。
它的效果是‘時間流速減緩’，它限製了隻能在這間小店裏麵的使用。
當魔法展開後，裏麵的事物出去、外麵的事物進來、裏麵的人釋放出一定程度的能量……等等，都會使這個魔法失效。
——雖說如此，但隻要不碰到這些限製，魔法就能一直持續到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