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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雲雪婚當前,將軍訴陰謀

  自從羽月夜下旨“納溪雲雪為璽貴妃,並以皇後鳳儀迎之”後,溪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都在匆忙為他們“幸運”的四小姐,準備嫁娶事宜。


  杭城將軍府,前來道賀之人,絡繹不絕,就連下人們在外人麵前也趾高氣昂起來。


  何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致就是溪府這般情形。


  相比之下,溪雲雪這些日子鬱鬱寡歡,整日愁眉苦臉,做什麽事情都沒有勁頭,平日裏活潑的溪雲雪,隻不過短短幾日,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而溪雲雪心裏則是想著,她就是一不小心給雷劈到了,不然,她如何這麽倒黴,四次三番地與那個淫賊糾纏不清……


  尤其想起羽月夜那時常冷著的臉,像是千年不化的人形大冰塊,陰沉著臉,說“記住,從此以後,我便是你的夫君,你,溪雲雪,隻能是我一個人的……”時的模樣,溪雲雪的小心髒不由得輕顫。


  她哭喪著臉,用繡針在大紅嫁衣上亂戳,小白兔即將掉入大灰狼的血盆大口,她的日子要怎麽過。


  吳氏看著怏怏無神的溪雲雪,她一臉不奈地用繡針狠狠地戳著那出嫁時要穿的大紅嫁衣。在吳氏眼裏,雲雪是舍不得娘親,不願嫁入京城,遠離父母親人。


  吳氏慈愛地笑著,撫摸溪雲雪的頭,勸解道,“現在,你已經貴為貴妃了,怎的越來越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嫁入宮裏,又不是見不到娘,等你有了皇子,娘就能進宮侍候你了。”


  聽到吳氏這麽說,溪雲雪拿著繡針的手,抖了抖,霎時覺得有一陣黑鴉從空中飛過,她尷尬地“嘿嘿”地笑著抬頭。


  看到吳氏認真的樣子,頓時覺得臉上燙燙的,她斂著雙眼,害羞地嬌嗔道,“娘……人家,人家還沒有,人家還是女兒家,您,您怎麽能說這些呢……”


  吳氏笑盈盈地拍拍溪雲雪的手,眼眸裏閃爍著寵溺的光芒,剛想開口說什麽,便被從外麵進來的丫鬟打斷了。


  “給夫人,四小姐請安……”丫鬟半屈著小腿,對吳氏和溪雲雪請安,抬起頭,喜盈盈地對著溪雲雪說,“四小姐,老爺讓我來請您過去趟,說是要囑咐您一些事情。”


  聽到小丫鬟說溪承啟要對她囑咐事情,溪雲雪狐疑地盯著丫鬟看了半晌,腦海裏尋思著,明天就要出嫁了,爹爹這時候找她,會是什麽事情?

  溪雲雪轉頭,詢問地看向吳氏,吳氏也是疑惑的看著她。溪雲雪扁扁嘴,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她對丫鬟點點頭,“你先回了爹爹去吧,我這就去……”


  清輝園。


  溪雲雪盈盈走到書房外,推開門,便看到溪承啟背對著她,站在書案前,不知道在等她,還是在想事情。


  西夏的嫁娶禮儀是女兒大婚前夕,不能見任何男人的,溪承啟現在喚來溪雲雪,怎能不叫她心生疑竇?

  溪雲雪剛進門,門外的小廝即刻就將門“咚”地一聲關上,在這靜匿的房間,關門聲仿若驚雷一般,將溪雲雪嚇了一跳。


  整個書房,門窗緊閉,在抬頭看著那背手直立,看不到表情的溪承啟,溪雲雪頓覺整個房間,毫無生氣之感,陰森森地讓人頭皮發麻。


  “雲雪見過爹爹……”溪雲雪頷首斂眸,聲帶顫音,但也畢恭畢敬地對溪承啟行禮。


  溪承啟不回答,也不轉頭,溪雲雪自然不敢出聲,房間靜的可怖。


  “雪兒來了?”良久,溪承啟突然開口說話,將心裏打著小鼓的溪雲雪嚇了一跳。


  溪承啟轉過身,看著屈膝行禮的溪雲雪低著頭,身子顫栗抖動,本是柔和的目光,刹那間變得冷寒若冰。


  如此膽小如鼠,怎能助他完成大事……


  溪雲雪抬頭,偷偷看了溪承啟一眼,看他臉上不善,又立即低下了頭。她小聲道,“爹爹……”


  “雪兒成為貴妃,爹爹還未恭喜你呢。以後,爹爹再見到你,還要敬你一句‘貴妃娘娘吉祥’”聽到溪雲雪小聲喚他,溪承啟盯著溪雲雪的發髻,仿佛可以將她的靈魂看透一般,微嘲著挑了下嘴角,臉上卻沒有任何因溪雲雪成為貴妃後的喜悅。


  溪雲雪迎著溪承啟冰寒的目光,仿佛掉在冰窖般,周身寒冷戰栗。


  他是什麽意思?是不想讓她嫁嗎?正好和她的意,她才不願嫁那淫賊帝王。


  “噗通”一聲,溪雲雪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揪著羅裙,怯懦道,“爹,您若不願,女兒便不嫁了……”


  溪承啟一聽溪雲雪說不嫁,瞬間變得陰狠起來,他用手緊緊捏著溪雲雪尖細的下巴,冷哼道,“不嫁?我做這麽多,怎能允許你一句不嫁就了事?”


  溪承啟用的力道之大,溪雲雪疼的蹙起秀眉,一雙含水秋波,閃著淚水。她迷茫地睜著雙眼,瞧著麵前仿佛地獄之主的男人。


  做這麽多?他做了什麽?

  “設宴那天,為何羽月夜會說出那要在溪家四女之中選一人為妃?你怎麽能那麽幸運的逃府?羽月夜怎麽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你?這些,若沒有我的安排,你如何能一躍成為貴妃?”溪承啟眯著眼睛,若說是詢問,不如說是告訴溪雲雪真相。


  溪雲雪恍然大悟,她搖著頭,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原來,原來這些都是溪承啟安排好的。他就這麽將她推入那吃人不剩骨頭的皇宮,她可是他的女兒啊,親生女兒啊?

  “我知你不願嫁,你若乖乖聽話,等事成之後,我便讓你恢複自由。你娘在府裏錦衣玉食,我亦會將她抬為當家主母。一個貴妃,怎麽能是庶女?若不聽話,你便去地下見你的娘吧。”


  溪承啟傾身,逼近溪雲雪,眼底的嗜血之意。溪承啟的威脅,令溪雲雪不寒而栗。


  溪雲雪閉上雙眼,痛苦地點頭,若娘能好,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


  溪承啟得到溪雲雪的回應,放開了捏緊溪雲雪下巴的手,大聲笑道,“好……真是我溪承啟的好女兒,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們母女的……”


  “讓羽月夜愛上你,想辦法從他手裏拿到兩塊這樣的令牌的印模樣本,然後交給你哥哥,溪明楓。”他邊說,邊將一塊銜有龍鳳的令牌遞給了溪雲雪。


  溪雲雪看著這塊令牌,這,不就是遣軍令嗎?爹要它做什麽?

  抬眸凝視溪承啟,詢問道“爹,這令牌……”


  溪承啟無甚表情地看著溪雲雪,猛地將那令牌收回,不回答溪雲雪的疑惑,竟自說,“那令牌羽月夜必然不會放到容易找到的地方,我給你半年時間……”


  溪雲雪疑惑地看向溪承啟,“可是,這令牌有什麽用?”


  “等你拿到那兩塊令牌的印模樣本,交給我以後,就明白了……”溪承啟揮揮手,將該吩咐地吩咐完畢,臉上的凝重,瞬間消失。


  燈籠搖曳,紅綢披撒,溪府仿佛浸在一片紅色的海洋。


  天不亮,溪雲雪就被嬤嬤丫鬟揪下了床,將她按在鏡前擺弄。她困得迷迷糊糊地,隻覺頭好重,衣服裏裏外外穿了好幾層。


  溪雲雪皺著秀眉,用手扇著風,想要讓自己稍稍涼快一些。又不是冬天,裹那麽厚,要熱死人啦。


  溪雲雨站在溪雲雪的房外,目光陰森地凝視著這府裏的一片喜紅,再看著嬤嬤丫鬟忙昏了頭般,圍著溪雲雪團團轉。她咬著唇,手裏的絲帕被緊攥成一團。


  這一切,原本是她溪雲雨的,溪雲雪憑什麽,什麽都沒有做,就將她期盼已久的幸福,輕而易舉的得到?


  如此想著,心中便越來越恨。


  一個拿著一盤喜餅的丫鬟,一不小心撞在了溪雲雨的身上,小丫鬟慌忙地對溪雲雨道歉,“三小姐,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溪雲雨擰著眉,厭惡地瞪了丫鬟一眼,咬牙切齒道,“滾……”


  溪雲雨看著小丫鬟拾起掉在地上的喜餅,匆匆逃一般的離開。一道光“嗖”地從她腦海閃過,溪雲雨臉上落出了陰險的笑容,她叫住還未走兩步的小丫鬟,臉上露出溫儒的笑,“去重新拿些喜餅來,妹妹大喜之日,我要親自給她送去。”


  待小丫鬟離開,溪雲雨換來丫鬟弗兒,輕聲在她耳邊囑咐了幾句,便看到那丫鬟向府外跑去……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弗兒跑回梅雪園,溪雲雨帶著弗兒匆忙躲進梅雪園的小廚房,她將弗兒遞來的一包粉末,灑在喜餅上,將粉末抹勻後,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那笑容在弗兒眼裏,就像是一柄會殺人的刀子一般,瞬間毛骨悚然。


  弗兒雙手顫抖地端著那盤加了料的喜餅,隨著溪雲雨向溪雲雪的閨房走去。


  還未走進溪雲雪的閨房,溪雲雨便妹妹,妹妹地叫著,待瞧見溪雲雪,粉腮黛眉,雲髻峨峨,膚如凝脂與大紅喜服,“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嬌媚模樣。


  她站在溪雲雪的旁邊,不由怔住,她不得不承認,溪雲雪確實美得仿若九天玄女一般。


  溪雲雨麵上笑盈盈地誇讚著溪雲雪,可在心裏恨慘了她,想著若溪雲雪在大婚那天,吃了喜餅之後做出的那等事情,羽月夜定會將她丟到一邊,也許,說不定還會殺了她……


  想著,溪雲雨臉上的笑容綻放的更加燦豔如花。


  “雪兒,這是姐姐在芙蓉樓買來的喜餅,是你最喜歡的瓊花做的,大婚那天,一定要吃啊。這可是姐姐的祝福呢”溪雲雨臉上露著笑容,將喜餅擺放在溪雲雪麵前。


  溪雲雨的話剛落,兩位年輕貌美的嫁娘,便從屋外走了進來。進來時還帶來的一男一女孩童曰為“金童玉女”。


  因為是溪家族裏的人,溪雲雪並未見過她們,她對他們點頭笑了笑,就獨自端坐在床頭,任由一雙粉嫩小兒女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估摸著過了一柱香的時辰,隔著屏風聽院子裏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有人喊道:“時辰到了,新娘子要出閣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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