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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不要求他

  溪雲雪的嘴角,挑著一抹苦笑,心裏百感交集,她算看清了,被真相傷害總好過被謊言安慰,她慶幸,在沒有迷失自己的時候,能夠隻身抽離。


  羽月夜下了聖旨,要將溪雲雪關入死牢,守在鹹福宮殿外的侍衛們,將溪雲雪圍了起來,兩個侍衛推開攙扶著溪雲雪的淳兒後,將溪雲雪的胳膊反手壓住。


  “帶下去……”隻聽一個侍衛首領模樣的人,命令著那兩個押解她的侍衛說。


  “娘娘,娘娘……”淳兒起身要去追,卻被兩個士兵攔截。淳兒眼裏蓄滿了淚,這是真情流露的淚水,她輕咬著唇,陰狠的目光掃向埋著頭暗自高興的秋璽,她的手指被指甲掐的泛白,此刻她如何不恨,於情,溪雲雪大病初愈,身子虛得很,在那陰冷潮濕的死牢,她不知道溪雲雪能否挨得過去。於理,若不是秋璽,溪雲雪便能接近羽月夜,偷取了令牌。現在的淳兒,真想提劍一劍殺了秋璽。


  死牢裏有著一股子刺鼻的黴腐氣氣息,陰冷得讓人有一種冰寒徹骨的感覺,昏暗的死牢,並沒有過多的人,這座地牢是設於宮內的,用來關押那些犯了欺君之罪或者殺頭大罪的皇親國戚的。


  與那些地方衙門的死刑牢相比,這裏不知道幹淨舒適了多少倍。


  “進去……”侍衛毫不客氣得將溪雲雪與沁心推到牢房裏,溪雲雪本就剛剛蘇醒,身體依然軟弱無力,那侍衛的不用用力推,她自己都有些站不穩,更不用說那侍衛的使勁推了溪雲雪一把,她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她手掌撐著地麵,還未來得及回頭,便感覺有什麽東西從手指爬到手背。


  溪雲雪定睛一看,差點暈了過去,她使勁甩著手,大聲尖叫,“啊……蟑螂!”


  蟑螂,老鼠,是牢房獄友不可缺少的夥伴,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些東西隻不過是讓人作嘔的動物,但對於極其害怕這類生物的溪雲雪來說,無疑是要把她逼瘋,要她的命……她這輩子什麽都不怕,就怕三樣,一個是老鼠,一個是蟑螂,另一個就是死!


  溪雲雪跳上鋪滿幹草的石床上,蜷縮成一團,那靈動的雙眸,蒙上黯然,她咬著唇,哆哆嗦嗦盯著地麵,生怕那些生物,侵入到她的地盤。


  “小姐……”沁心看著溪雲雪白著一張臉,眼角上似乎有晶瑩的淚水搖搖欲墜,她知道溪雲雪從小就害怕這類東西,她摟過溪雲雪的肩,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聽著那鎖,“嘩啦”一聲鎖住了牢門,眼裏眨眼間生出一股絕望。


  難道她們就要這樣平白無故的做了替死鬼?而且,還不知道那背後黑手是誰……


  “萬歲爺,您慢著點,這牢裏髒東西多的很……”慶公公提著宮燈,小跑得追在羽月夜的身後,從側麵看著羽月夜那冷如冰霜的臉,這個炎熱的夏天,頓時變得如隆冬一般寒冷,慶公公的背後一陣冷汗剛剛落下,又複生出一陣冷汗,隨著著牢裏的溫度和羽月夜臉色不善,凍得他直打哆嗦。


  灰暗的牢房,隻有慶公公手裏的宮燈是唯一的亮光,那燭火不知是感受到這牢裏的冷氣,還是羽月夜的陰冷氣息,虛弱地微微跳動著。


  “牢裏的滋味兒不好受吧?”羽月夜微眯冷眸,借著昏暗的燭光,麵無表情得掃視了一下這間牢房,地上散落的雜草,隱約可見有什麽生物移動著,整間牢房封閉的嚴實,僅剩下一個很小的窗口,大致也就有兩個手掌那麽大,微弱的月光從那窗子灑進來,並沒有將這間牢房照亮,相反得,襯得更加陰森寒冷。


  目光逗留在溪雲雪身上,蜷縮在石床上的身體不停打著哆嗦的溪雲雪,瞧著她那淡薄的樣子,忽然想起,她的今天才醒來,身體應該還虛弱的很吧?


  “皇上,娘娘是冤枉的,您什麽都沒有聽娘娘講,便定了娘娘的罪,您會讓凶手逍遙法外的……”沁心聽到羽月夜的聲音,猛然抬頭,待看到整個牢房裏一身玄衣的羽月夜被擱在牢門外,一個翻身,連滾帶爬得跑到牢門,跪在地上哭訴溪雲雪的冤屈。


  “你是在說朕昏庸無道?”羽月夜的目光依然盯著溪雲雪,冷聲道,若不是怕冤枉了她,他急匆匆得趕來做什麽?原本剛剛在乾擷宮提筆書寫那道賜死溪雲雪的聖旨時,突然心生不忍,也許,他應該聽聽她怎麽說?

  “沁心,不要求他。”他來了,她知道,他說的話,她聽得清楚。他是來嘲諷她的!溪雲雪被那蟑螂嚇得,到現在說話都有些顫抖,她雙臂環抱著雙肩,抬眸看向羽月夜,那眼裏的微嘲,是她在嘲諷自己,都是自己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他不會聽她說什麽的,因為他的心裏從來都沒有過她的位置。他想的,永遠都是怎麽淩辱她,怎麽羞辱她,怎麽讓她痛苦的死掉。她現在狼狽如此,應是稱了他的意了。


  “小姐……我們是冤枉的啊!”沁心詫異得轉頭,盯著臉色蒼白,但絲毫不妨礙她那孤傲的美貌。


  溪雲雪也夠可悲,自從入宮那天便開始被人陷害與人苟且,而今時今日又被陷害謀人性命,溪雲雪一陣苦笑,老天還真是待她不薄啊!


  “我說了不要求他!”溪雲雪大聲得斥責沁心,那目光裏的堅定不容沁心懷疑,她是高傲的,是堅強的,她絕對不會對他低頭,即便是死,也不會……


  “娘娘,您跟皇上說句軟話,隻要您有證據不是您下的毒,那皇上肯定會放了您的!”慶公公臉被嚇的泛青,她居然敢公然跟皇上叫板,這姑奶奶,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吧?溪雲雪對下人都很好,而他又是受過溪雲雪恩惠,收過她和溪明楓銀子的,這情他不敢求,但人總是要勸勸的。


  “軟話?我溪雲雪生下來便不知軟話是什麽東西。清者自清,原來西夏的王法都是擺設,任人栽贓誣陷,卻無人來查,聽信奸人的片麵之詞,便定下一個人的罪,嗬,這西夏有何明日可言?”溪雲雪字字鏗鏘,每一個字都是鋒利的刀子,直戳向羽月夜的心口。


  “你一屆妃子,居然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是閑命太長了?好,朕聽信讒言,昏庸無道,治國無方,濫殺無辜,那,多你一個少你一個,對朕來說無所謂。”羽月夜臉上掀起一陣颶風,雙眸裏燃燒著跳動的火焰,吐氣如冰,仿若地獄來的修羅魔鬼,溪雲雪是第一個敢這麽對他說這大逆不道的話的人。他怎能不氣?西夏的明日如何,絕對不是她溪雲雪能說的算的!


  “慶安,吩咐下去,後天午時處斬溪雲雪和沁心!”


  後天午時處斬溪雲雪和沁心?自從羽月夜進了牢房,便於暗處有一雙明亮寒霜的眸子緊盯著牢前的一幕,,聽到這句話後,閃動著喜悅的眸光,溪雲雪要死了,很快,皇上就是她一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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