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純潔
“神主大人，已經兩個月沒下雨了，再這樣下去，整個村子都會玩完。”
坐在旁邊的村民附和著那老嫗，“是啊，神主大人，人選已經敲定了，您看.……我們今天是不是該提前準備一下明天的祭祀大典？”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微垂眼瞼，仿佛對什麽事情都不在意那般。
“涼……她家怎麽說？”
“能讓她作為祭品奉獻給偉大的狐神，簡直是三生修來的福分！”下方一名中年婦女麵帶火熱的說道，看麵相，她與名為‘涼’的少女有七分相似。
“是啊，神主大人，能為狐神奉獻出一切，能為村子祈福，這.……”
那老嫗再次開口，周圍的村民紛紛附和。在村子中，除了八重神社地位超然，村民們往往敬重那些活的久的老人。
而這名老嫗，無異於其中最為“德高望重”的一位，她說的話，哪怕身為八重神社的神主，也要考慮一二。
議事殿外，八重霽攔住大助，此時的大助怒瞪雙眼，胸腔起伏劇烈，兩隻大手更是緊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光是站在他身邊，就能感受到一股暴躁之意。
“冷靜些。”八重霽淡淡道：“你衝進去破壞一場，涼就徹底沒救了。”
八重霽的這一番話如同一桶冰涼刺骨的寒水，徹底澆滅大助心中的怒火。
大助整個人好似泄了氣的皮球，萎靡不堪，喃喃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我.……”
說著，這個平時號稱頂天立地的漢子就小聲抽泣起來。
八重霽皺起秀氣的眉毛，對大助的表現很不滿意。
“讓你考慮一個晚上，你都拿不出說服他們的想法？”
“我……我.……”
大助像個丟失玩具的孩子，手足無措。
“我半夜去找涼，她.……她.……”
“她怎麽了？”八重霽心中不耐。
“她……她把身體交給了我……”細若蚊蠅的聲音從高大的漢子口中吐出，讓八重霽震驚不已。
“這可是在褻瀆神靈！”八重霽壓低嗓子，恨鐵不成鋼道。
一聽說褻瀆神明四個字，原本就萎靡的大助，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中的話不經過腦子直接說了出來：“我當時隻是想，祭祀給狐神大人的祭品必須得是純潔之女，若是涼破了身子，那……”
八重霽陰沉著臉，小小年紀的他雖然見過異世界的光怪陸離，但卻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
“唉～你自己進去跟他們說去吧，我幫不上你什麽忙。”
大助低著頭，“謝謝。”
八重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向前。
“砰砰砰～”
“父親大人，我有一事求見。”
“進！”
八重霽推開議事殿的木門，原本一臉憂愁或一臉狂熱的村民們全都擺出和善微笑的表情。紛紛對八重霽散發出善意。
身為八重神社下一任神主，提前打好關係那才是硬道理。
八重霽環視一圈，隨後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八重神主。
“父親大人，有關明天祭祀的事情.……可能出現了一些意外。”
“意外？”
周圍人紛紛變了臉色，要是個普通小毛孩敢說這話，他們根本不會相信，可身為神主孩子的八重霽.……
“大助，你親自來解釋。”
八重霽朝外麵喊了一句，又對坐在主位上的八重神主行了個禮，默默退到議事殿的角落中充當小透明。
高高瘦瘦的大助顫抖的身子，一步一步走進殿內，這麽多人看向他，他心中壓力極大。
村民中，一對中年夫婦明顯變了臉色。
“神主大人！”
大助跪倒在地。
“我和涼自幼在一起成長，我.……”
大助吧啦吧啦說了一堆，在八重霽聽來，那都是廢話！果不其然，那些前來議論祭祀大典的村民一個個麵露不耐，有些人甚至往他這裏瞅來，似乎對他打斷商討很是不滿。
“就在昨天，涼把身子交給了我，她已經不是純潔之女，還請神主大人.……”
“你放屁！”村民中，一名中年婦女跳了出來，“我家涼冰清玉潔，從來都沒跟什麽野小子亂混過！昨天更是早早入睡，哪輪得到你這癩蛤蟆來偷腥！”
“涼可是要獻祭給狐神大人的祭品，其高貴身份怎麽能是你這種野娃子能夠玷汙！”
“就是就是！”
“滿嘴胡話！”
“霽大人怎麽會交往這種朋友！”
“他父母呢？”
原本安靜的議事殿頓時吵鬧如菜市場，就連八重神主也用眼神朝八重霽示意。
八重霽搖搖頭，繼續當他的小透明。
他隻能為大助與涼做到這種程度，而且……他也想拿這件事來試探一下村民對祭祀、對神明的態度。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就怕凜也會遭遇到毒手！
“肅靜！”
坐在主位上的八重神主發話，吵鬧如菜市場的議事殿內頓時一靜。
“神主大人！我家涼真的是純潔之女，你不要聽那野孩子胡說八道！我家涼絕對有資格去侍奉偉大的狐神！”
“我看這件事就交給婆婆來驗證一下不就完了？”旁邊有人說道。
……
八重霽心情低落，大助被巡邏隊關押前，特地向他行了大禮，昨夜剛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流出鮮血。不過大助臉上卻是十分輕鬆，破了身子，不是純潔之女的涼無法獻祭給神明，看樣子，名為‘涼’的少女應該是逃過一次死劫。
聽著村民對他的議論，八重霽麵色不變。如果他成為八重神社的神主，一定會扭轉村民們對神明狂熱的態度！一定會讓村民變得開明！
回到房間裏，櫻正在拿著訓練用的木刀揮舞，坐在鋪中的凜正滿眼小星星的看向英姿颯爽的姐姐大人，時不時拍動小手，嘴中說著讚美櫻的話語。
“哥哥！你有沒有帶櫻吹雪來啊？”
聽到凜的聲音，櫻停止揮舞，轉頭瞅向八重霽。很明顯，這姐妹倆都對櫻吹雪有著相當濃厚的興趣。
“呃……你們稍等一下。”
八重霽飛速跑到供奉靈刀的側殿，今天大助的事情差點讓他忘了對兩個小家夥的承諾。
從木架上拿起櫻吹雪，花裏胡哨的幻櫻特效再次浮現。
八重霽持刀朝房屋那邊走去。
院中。
“父親大人。”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八重霽手中的櫻吹雪，說道：“沒有妖怪來襲時，櫻吹雪一定要供奉在神社之中。”
“是！”
“還有，明天的祭祀照常舉行，你帶著櫻來參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