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他們說
“以後再有這種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八重霽緊跟在父親身後，聽到這種話不由得為自己辯解：“可那些村民……”
“死了就死了，哪年不得死上幾個？現在有巡邏隊頂著，你的任務就是好好接受鍛煉，成為下代八重神主！”
“可……”
“可什麽可！”八重神主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目光中沒有八重霽猜測的那種關懷，反而愈發淡漠：
“你還處在成長期，萬一死在那種地方，以後村子怎麽辦？什麽時候等你成年，實力能與你母親媲美，甚至超過你母親後……”八重神主頓了頓，調轉話題：“八重神社自建立以來，能夠禦使櫻吹雪的巫女都極其稀少，更別提八重一族的男性。”
“一般情況下，神社巫女才是村子中的頂尖戰力，至於神主，相信你也明白了。並不是不想讓你去獵殺妖怪，若有妖怪侵襲村莊，肆意捕殺村民，我們八重一族自然要頂上。”
“但是！”八重神主話鋒一轉：“你和櫻都太小了，實力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沒有到達那種程度，最好不要輕易去冒險。下次再有妖怪襲擊村民的事情發生，無論如何，都要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見父親轉過身子，自顧自朝神社走去，八重霽也低下小腦袋：“是。”
有些事情不能說，即便他很想告訴父親自己的秘密。神社巫女縱使使用成千上萬次落櫻斬，也總有狀態不佳失手的時候，可他不同，他隻需心意一動，那些招式變能絲毫不差，如行雲流水般用出。
等他體力增強，耐力變久，手持櫻吹雪斬殺狼妖那等妖物還不是輕輕鬆鬆？
尤其是插入妖物X花中釋放“輪舞”這招，讓八重霽很是期待它的威力。
父親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讓他明白，他現在的年齡上去對付妖怪不合適，即便他已經擁有斬殺低等妖物的本事。
這東西就和神社中的候補巫女一樣，隻有等到她少年時期的迅猛上升期結束後，才會成為正式的巫女，放出來與妖怪拚殺，護佑一方。
年少時實力較弱，萬一在與妖物拚殺中身死，那才是神社的損失。
八重村畢竟是小地方，說句不好聽的，八重神社也就三兩隻大貓小貓支撐著。以不要命、不怕死的方式鍛煉出巫女、神主來，那八重一族早該絕後了。
“對了。”走在前方的八重神主再次開口：“回家後就去凜那裏。”
“凜？”
八重霽發懵，隨即想到了什麽。
……
八重霽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腥味，又換了一套衣服，才默默坐到凜的身邊。
凜還在熟睡，見到櫻想要將她叫醒，八重霽連忙打了個手勢。
看著凜蒼白的臉蛋，八重霽陷入了沉思中。雖說那些大城來的醫師也看不出凜到底得了什麽病，隻能開些固本養元的藥方來，可萬一要是真有本事的人，能治好凜呢？
八重霽打定主意，準備過幾天去和父親商量，能不能帶人到附近的大城在走一趟。
像是做了什麽噩夢，平躺在鋪中的凜蹙起細眉，白淨額頭上頻繁滲出一滴又一滴汗水。
櫻剛想拿手帕幫凜擦去汗水，原本躺在鋪中的人兒像是受到驚嚇，整個人側躺在一邊，蜷縮起身子，像極了被人遺棄的小貓。
“哥哥～姐姐……不.……不要離開我！”
囈語。
八重霽輕輕掀開了一角被子，握在了凜十指緊緊交叉在一起的一雙小手上。
“不會離開凜的～”
似有魔力，蹙起的雙眉漸漸舒展，緊繃的嬌小身子也緩緩放鬆。隻有那交叉在一起的雙手，則緊緊握住八重霽的手掌。
“給我拿個扇子。”八重霽小聲說道。
跪坐在對麵的櫻點了點頭，從屋中另一扇門後找到扇子。
“我來扇，你去準備一下午飯。”
櫻遞過竹扇，盡量使自己不發出聲音，從屋內走出。
八重霽默默在一旁扇著扇子，清風拂過，凜額間冒出的汗水也在緩緩消失。
沒過多久，似乎是櫻做的飯菜勾引出了凜肚中的小饞蟲，小鼻子先是動了動，睡得正迷糊的凜睜開眼睛，朦朧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哥……哥哥，已經早上了嗎？”
八重霽笑道：“小懶蟲，該吃中午飯了。”
“中午？”
凜一驚，瞪大雙眼，之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中。
奮力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小臉上滿是焦急，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也放在八重霽的身上亂轉。
“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妖……妖怪被殺死了嗎？”
“我和野澤合力幹掉了那頭妖怪，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八重霽托住凜虛弱的身子。
這下，凜終於解放了雙臂，雙手在八重霽的衣服上摸來摸去。
“真的沒事？那可是妖怪！”
坐在小方桌旁的八重櫻歎了一口氣，“凜，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嗎？兄長大人可是很強的。”
凜抿住小嘴，如果可以，她完全不想去和妖怪有任何關聯。
妖怪.……是殺死母親的罪魁禍首。
“好了好了，先吃飯吧。”
……
一星期後。
聽著野澤匯報消息的八重霽臉色難看。
野澤傳給他的消息一定是經過美化，實際上……
八重霽從牙齒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他們真這麽說？”
“是的。”跪坐在八重霽對麵的野澤微微窒息，這才一星期沒見，他又感覺這位霽大人身上的威勢又增加了不止一點。
若不是肉眼觀測還是個孩童模樣，他還真以為是十年前的神主大人當麵！
“是誰在造謠，查出來沒有？”
“隻知道源頭是從婆婆家裏傳出來的，其中以那名雜役傳的最為廣泛，我們懷疑.……”
沒等野澤說完，八重霽便打斷他，“雜役？哪名雜役？是之前在水井邊造謠的那個？”
“是的，正是他。”野澤頓了頓，接著說道：“這七天內就發生了三次妖怪襲人事件，雖然都是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低等妖物，但村民們卻很吃那一套。”
野澤又小心翼翼地瞅了八重霽一眼，嗓子上下湧動了番，說道：
“大部分不知情是村民們都以為是挖井惹怒了狐神，說您在竊取狐神的權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