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渴望
船隻向港口處靠攏，一天前“卡蓮”凍結的冰之路早已消融，隻有些不大不小的血色冰塊還漂浮在水麵上。
八重櫻等人陸續下船，直到兩名騎士抬著八重凜的輪椅走下，櫻的腳步才開始緩緩上前移動。
視線明明是對著哥哥的，可偏偏想往兩者挽在一起的手臂上看去。
那真的是卡蓮？
八重櫻心中不是滋味，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哥哥——”
“表現的不錯嘛，以後當個分察使都綽綽有餘。”八重霽笑著伸出手掌，一如既往地使出摸頭殺。
可這次，八重櫻俏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太大變化，反倒是急切道：“哥哥去哪我和凜就去哪！”
八重霽微愣，然後笑著說道：“好好好，我去哪都帶著你們兩個小跟屁蟲。”
“嗯！”八重櫻點頭，視線移至卡蓮身上，散開頭發使其直垂腰際的卡蓮，讓她產生了一瞬間的陌生感。
而且……卡蓮的狀態看起來不怎麽好。
八重櫻細心觀察，她發現卡蓮挽住哥哥的手臂肌肉緊繃，就好像……怕哥哥跑掉那樣！
兩人相望，不曾言語，往日裏無話不談的閨蜜變成這樣，現場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極為尷尬。
帕爾默眼觀口鼻，心中計算著這種場景他要不要上前幫助分察使大人解圍。
但帕爾默轉念一想，這是分察使大人的家事，他若是貿然向前，搞不好還會得罪那位卡斯蘭娜家的大小姐。
帕爾默可是深知得罪女人的後果……別問他為什麽知道。
八重櫻在觀察卡蓮，八重凜則在觀察一切，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凜感覺自己更難了。
示意背後的女武神推動輪椅，八重凜來到三人身邊，用治愈人心的笑容說道：“我們先回家再聊吧？”
“對對對，我們先回家！”八重霽趕忙道，順便給凜一個誇讚的眼神。
一般事情上，他優先考慮妹妹們。可現在的卡蓮.……櫻醬似乎對自己這位未來的嫂子不是很滿意啊。
卡蓮在這，他又不能跟妹妹解釋，隻有回到家中，他才能抽出空來。像櫻這麽知書達理的女孩子，肯定會理解。
“嗯。”八重櫻點點小腦袋，微笑著抱住八重霽的另一條胳膊，而且抱得更緊，活像朝哥哥撒嬌要糖吃的小女孩。
依舊是馬車代步。
八重霽不時朝窗外看去，此時的西蒂區被“卡蓮”清掃一次，崩壞獸與死士全都消失不見。
大街上時不時能看到哭泣的孩子與女人，男性十不存一。事實上，大部分男性都受到崩壞能侵蝕感染，變成了死士。
誰讓男性對崩壞的抗性普遍比女性差很多……這沒辦法，至少現在沒什麽好的辦法，不然也不會有所謂的女武神部隊。
馬車不時避過路麵上的窟窿，不少倒塌的房屋截斷大路，車夫隻能憑借老道的經驗繞路駕駛。
那些窟窿和倒塌房屋，大部分都是戰車級崩壞獸所造成的。反觀妖物與突進級崩壞獸，對建築物造成的破壞極為有限，它們捕殺人類的數量則要遠超戰車級。
戰車級動不動十餘米的高度，厚實的身軀撞塌房屋更不在話下，八重霽不時搖頭，他仿佛看到了‘進擊的巨人’世界裏的場景。
本來繁華的西蒂區變成這幅鬼樣子，想要重建，還得花費很大一番功夫。
更何況那些體力出眾的男性大多在災難中變成死士，被“卡蓮”清理，重建的難度二次加大。
現在天命教廷統治區域，絕大部分都受到崩壞襲擊，就算西蒂區有錢，想從別的地方拉人過來，都十分困難。
八重霽拉下簾子，坐在馬車中計算囤積在手中的事物。
西蒂區重建迫在眉睫，一個混亂的城市管理起來往往更加困難。
還有那些女武神的事情……卡斯蘭娜、教廷、上個時代.……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八重霽微微蹙眉。
SSS滿配第六夜想曲的試用卡用掉，手中沒有大底牌，讓此時的八重霽心中無法安穩。
以他現在的實力，放在精英女武神小隊中都是絕對的戰力核心，軍區甚至可以為他一人量身打造一支精英小隊。
喰化之後戰力再次飆升，可即便如此，在無窮無盡的獸潮之中也如同一葉扁舟。
羽赫爆發極強，可耐力賊差。在獸潮中相形見絀，他之前幻想的高飛於天際，甩掉獸潮的願望……隻能在小獸潮中實現。
空中到處都是突進級，那些巨型蚊子一個比一個惡心，一旦他體力耗盡……要不然賭一把再次注射喰化劑，要不然……
這些事情隻是讓他產生危機感，實際上八重霽也知道，短時間內其它國家的權貴不可能在收集一批崩壞結晶牽引獸潮。
崩壞不是無緣無故就爆發的，哪怕是進行感染，那也需要一段時間。
等天命緩過氣來，騎士部隊和女武神部隊的矛頭到底指向誰，還不好說.……
現階段應該很安全。
八重霽仍在心中計算著，一直到分察使府邸內。
……
八重霽有些泄氣，他完全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說去廚房幫助櫻去捏飯團，卡蓮隨身跟著，說自己也要幫忙。
說去廁所處理下，卡蓮一直跟到門前，而且就站在一旁等他！
這讓他完全沒有機會給妹妹單獨解釋！
一直到晚飯後。
八重霽送卡蓮回到隔壁的莊園中，在阿瑟詭異的眼神中一路溜了回去。
等他溜回家的時候，卻發現妹妹們已經睡下。
八重霽在櫻的房間前來回渡步，下定決心，剛想敲門的時候，房門自動打開。
身穿睡裙，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八重櫻問道：“這個時間段，鬼鬼祟祟在房間門前轉悠，是有什麽事嗎？”
八重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用這種語氣跟哥哥說話，剛說完她就後悔了，自己怎麽能這樣？明明.……明明哥哥已經夠偏向卡蓮了……我到底在想什麽？
八重霽陪笑道：“我最最最可愛的櫻醬，咱能不能進去說？”
櫻撇開小腦袋，抿著嘴唇不說話。
“櫻吹雪說它想你了。”
聽到這句話，櫻抬起小腦袋，看向哥哥那真摯的表情，側開身子，“好、好吧。”
“哢吱～”
房門緊閉的同時，隔壁的房門微微打開，凜的眼神中露出睿智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