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洗滌(上)
不渝吃下這顆藥丸,玄冰滿意的拍拍她的肩膀,“很好,不渝。”
不渝並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麽,她也不關心,隻要玄冰認可就行,不渝微微一笑。
在剩下的日子裏,不渝跟玄冰在這冰雪封天的地方遊走,玄冰麵對不渝總是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盡管微笑,不渝依舊感受不到玄冰的感情,她很介意小芝對自己的那番評價,是隻可憐的狐妖,於是有時候她會不經意的落寞,玄冰把她的落寞盡收眼底。
“你怎麽了不渝?”站在崖頂,玄冰側過頭問她,不渝搖搖頭看著遠方,她沉默。
“是不是有心事?”玄冰並不放棄繼續追問,不渝繼而看著玄冰,他的眼睛狹長深邃,深不見底。
“我是一個怎樣的狐妖,有一段怎樣的過去?”不渝蹙著眉頭問他。
玄冰一愣,即使知道不渝終有一天會問自己這些問題,但是還是沒想到這麽快,他莞爾一笑,“是不是聽小芝說什麽了?”
不渝抿著嘴唇,“我想聽你說,我隻相信你。”
“你的過去啊——”玄冰腦海裏出現本來屬於不渝的回憶,是他搶走了這些回憶,那隻雪白的白狐在沙漠上馳騁,穿著麻衣袈裟的男子就站在高處的山丘上,小白狐的眼睛裏閃著皎潔的目光,“你是一隻美麗的狐妖,很聰慧,也很仁義。”
不渝點點頭,“還有呢?”
“一直在勤勤懇懇的修煉想要一天得道成仙,”玄冰安慰著的說,不渝似乎並不滿足,“還有什麽呢?我沒有過去嗎?沒有朋友和親人嗎?為什麽我一無所有,還有,小芝為什麽這麽恨我?”
玄冰拍著不渝的肩膀,“這些你都很好奇是不是?”
不渝點點頭,她渴望答案,但是玄冰並不想要告訴她真相,“知道那些對你沒有好處。過去已經成為過去了,你根本不需要知道,那些值得你記住的人都已經死了,你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這不是你的問題,是因為他們已經都死了。”
“都死了?”不渝不敢相信,她瞪大了眼睛,“隻有我活著?”
玄冰攬過不渝的肩膀,“你還有我,從今以後,你的生活裏就有我了,你不再孤單了知道嗎。”
不渝蹙著眉頭,她依舊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好在玄冰給了她極大的安慰,在她感到寒冷和孤獨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不要再想這些了,記住,過去的都過去了,你有一個新的開始,你的未來會很好,因為你有我了。”
不渝勉強的點點頭,玄冰不放心,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說道,“答應我,不要再問過去了。”
不渝點點頭,她看著玄冰深邃的眼睛。
“一個人是可以生活的很好的,你看看我,”玄冰展示自己,“這麽多年都是隻有我一個人,我過得很好,並且會越來越好。”
“你一個人過來的這麽多年?”
“隻有一直沉睡的妹妹還有仇恨支撐著我活下來,我變得很強大,而且會越來越強大,如果那時的我有這麽強大我們全家就不會遭人殺害。”
不渝反過來安慰玄冰,“我會幫你的,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在得到不渝這樣的回答之後,玄彬似乎很是滿意,他展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不渝和他離開這冰冷的懸崖。
小芝看見他們回來,自動的退到玄冰身後幫他摘下大衣,玄冰看了一眼小芝,他支走不渝整個洞內隻有他和小芝,玄冰一把勒住她的脖子,“你和她說了什麽?”
小芝驚慌的睜大了眼睛,“我沒有啊--”
“你忘了你是誰了是嗎?”玄冰冷冷的說道,小芝自知得罪了玄冰,她根本無力反抗,“我從沒有忘記自己是誰。”
“你的命是我給的,我可以很輕易的拿回來,你不要再挑戰我的耐心。”說完一把將小芝扔到地上,小芝爬起來看著玄冰,“都是狐妖,為什麽你那麽在乎龍不渝,她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幫你做到,你怎麽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你?”玄冰冷眼看著這個可憐而醜陋的女人,“你以為你有這個資格?”
“龍不渝能為你做什麽我也可以!”小芝大喊,她不懂,不懂自己和龍不渝差別在哪,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挑選中被別人放棄,他們都選了不渝。
“因為你根本和她沒有可比性,”玄冰並不留情麵,“你以為你之前對不渝做的事我不知道?”
小芝一愣,她啞言了。
“你最愛的人不愛你,你設計讓不渝遭受侮辱,殺害李修緣全家嫁禍給她,這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玄冰搖搖頭,“我對你沒有任何好感,救了你是一場意外,很感謝你把不渝帶到我身邊,除此以外你真的一點價值都沒有,我留著你隻是看在不渝的麵子上,你不要再得寸進尺了明白嗎?還有,守住你的嘴,保持緘默,對於不渝的過去你要是敢再說一個字,我立刻要你的性命。”
小芝徹底傻了,她絕望的看著玄冰,不渝回來了,玄冰見到她立刻換上另一種表情,含著笑意,那麽溫柔,小芝自嘲的笑了出來,即使自己千般算盡也不過落得這麽個結局。
另一麵,在靈隱寺
這幾天,修緣一直很是寡言,逍遙雖然看出來修緣心事重重,但是也不敢多問,他說要有大災難了,他就做出一副準備迎接大災難的姿態,為此逍遙還給父母寫了信,希望如果自己遭遇不測對他們能有一個交代。
修緣的冷靜讓逍遙那麽不適,他看著這個男子,他如此清瘦,麵容俊雅,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太多痕跡,但是作為代價,這個男子的心已經遭受太多坎坷了,逍遙想要保護師傅,這是他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念頭。
修緣注意到逍遙的焦慮,他慢慢睜開眼,“逍遙,你該回去看看你的父母了。”
逍遙一愣,他知道這是師父在驅逐他,因為即將來到的誰也不能預知的風險。
“我不會走的,我已經給他們寄去了家書。”
修緣別過眼,“我不能讓你在我身邊繼續待下去了,你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師父,”逍遙站起來拍拍修緣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別為我擔心了,我是不會走的,這種時候我一定會留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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