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是一隻妖
那被忘痕嚇得幾乎尿褲子的惡霸說出了當初加害修緣和忘痕的人姓誰名誰，家住在哪。
忘痕和逍遙加緊趕往那裏，“你怎麽突然來了？”逍遙看著忘痕，忘痕神色沉重，“因為你一直沒有來找我。”
忘痕突然停下腳步，她鄭重的看著逍遙，“道濟師傅真的不見了是不是？他是不是死了？”
逍遙完全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他看著忘痕執著的眼神，一時難開其口。
“我就知道--”忘痕皺著眉頭，“我就知道--”她眉頭一下皺成了川字狀，“你當時都是安慰我，因為你自己也知道，道濟師傅是回不來了對不對？”
“不是的——”逍遙也不再掩飾，“我本來滿懷期望的回到寺裏，希望他出現在那裏，但是沒有，我就安慰自己，要等，一定要等，他可能是被什麽事情牽絆住了來不了，我要等著他，一定等著他，但是我沒想到--”逍遙眼眶發紅，“確實，他沒有回來，我知道越等待，這種可能性就越小，他是回不來了。”
忘痕的眼淚抑製不住的再次流下來了，逍遙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別難過了，我最開始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要怎麽辦了，但是我不能一直這麽頹廢下去，師傅不在了，他的魂也一定還在，我堅信，他在，他活著，隻不過我們不知道他在哪，他的信念我一定要堅持下去，師傅懲惡揚善，不能他不在了就沒人幫他把他要做的事做完。”逍遙鎖著說著哽咽了，這是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不管是人還是妖，活著，都需要信念。”逍遙抿抿嘴唇，忘痕蹙著眉頭默許的點了點。
兩個人在簡短的交流之後一起趕去了羅二家，那個喪心病狂的凶手，當逍遙從天而降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見從他身後走出來的忘痕，羅二才意識到仇家來了。
“你居然沒死？”羅二挑著眉毛。
“你最大的過失就是沒把我弄死！”在看見這張熟悉而醜陋的嘴臉時，忘痕抑製不住的怒火攻心，她一把拎起羅二的衣領子，羅二看著她，忘痕的眼睛裏閃現著不曾有的凶光，那是連逍遙都感受到的殺氣，羅二有些發怵的看著忘痕，“你想幹什麽？”
“人命當然要人命償還，隻不過你的命根本不配--”忘痕的聲音像是來自冰窖。
“你不會是要殺我吧。”了解修緣的人都知道，他雖然一貫懲惡揚善但是都是把犯人送到官府手中，從來不曾自用私刑，所以羅二本來是不擔心，但是在看見忘痕那殺氣重重的臉的時候，羅二真的含糊了，“喂，你不是道濟的徒弟嗎，你不會對我濫用私刑的吧。”羅二趕忙向一邊的逍遙求救，逍遙也感受到了忘痕根本抑製不住的殺氣，他試圖阻止，“忘痕--我們還是--”
“你別插手--”忘痕的聲音依舊沒有溫度，她眼睛發出綠幽幽的光芒，唇邊冒出了犬齒，“就算不算道濟師傅，我跟這個人也有算不完的賬。”
“救命--救命啊--”羅二已經嚇得大喊了出來，忘痕一口下去直接咬在羅二的脖子上，羅二眼睛睜的銅鈴那麽大他想叫叫不出來，忘痕鬆開口，鮮血順著她的嘴唇往下流，羅二捂著脖子，洶湧的鮮血往外冒，“你——你--妖怪--”
忘痕一抹嘴將他丟到空中，她也一跳躍起，在空中變成一隻巨狼，將嚇得目瞪口呆的羅二還沒機會叫出來就在空中撕成了兩半。
逍遙已經嚇傻了，忘痕安穩的著地，她變回人形，隨手拿起一張被單包裹自己裸露的身體，滿地都是鮮血，還有羅二已經一分為二的屍首。
“忘痕你——”逍遙驚愕的看著她。
忘痕背對著逍遙，她微微側頭，“很可怕對不對，我本來就是妖，這就是我們妖懲惡揚善的方式。”
逍遙說不出話來，忘痕轉過來，她嘴上還是沾滿了鮮血，逍遙挪到她身邊，看著滿臉鮮血的忘痕，“我師父跟我說，不能用死亡來結束恩怨。”
“那用什麽？以德報怨？他就是太仁慈了才會--”忘痕又是難掩的一陣難過，“才會遭人暗算，我父親告訴我，斬草就要除根。”
逍遙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怎麽說才好，忘痕自嘲的笑了笑，“你們畢竟是出家人，但是我是一隻妖。”
是的，當她這麽冷冷的說話的時候，逍遙確實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妖氣，忘痕因為嗜血了而更加美麗，那不可方物的美貌之中竟然有一股子妖媚。
逍遙不知道怎樣形容這樣的她，這樣的忘痕在他眼裏看來竟然有一點陌生，但是這不是他愛著的那個女子嗎？
“覺得我很可怕吧。”忘痕別過頭，她沒有看逍遙的眼睛，“我想，道濟師傅大概也是見識了我母親變身成妖之後的模樣嚇壞了，所以任由我母親怎麽執著的愛著他，他依舊用一句人妖殊途來搪塞我母親的癡情。”忘痕繼而看著逍遙，“人妖殊途啊——逍遙，我們也是人妖殊途，你還是早點認清楚我比較好，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感情。”說完，忘痕自己去找了兩件衣服，隨便穿了起來，要離開這裏，就在踏出門口的一步時，一隻手一下子拉住了她，忘痕一愣，回過頭，逍遙低著頭。
“不要走。”逍遙低低的說著。
忘痕一愣，看著逍遙。
“我知道你是狼妖，從一開始就知道，但是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什麽，”逍遙抬起頭，忘痕看著他堅定的目光，“我父親曾經告訴過我，他被一隻狼妖深愛著，那隻狼妖為了他選擇沉睡，這一沉睡就不知道要多少年，有沒有一個人能因為愛你而放棄自己的生命，不管那是一個人還是一隻妖，隻要這份愛我父親這一生都不能將她忘懷，我經常看見他坐在大漠的沙丘上獨自眺望著那狼妖沉睡的地方，我知道母親的無可替代，但是父親也一定是給那隻狼妖心裏留了同樣不可替代的位置。”
忘痕蹙著眉頭，“你說的那狼妖是我姑姑？”
逍遙點點頭，似乎注定了，朗日不能還完的情債要由兒子背負，還如此討巧的遇到了忘痕，一個和洛冰有著淵源的狼妖。
“忘痕，我真的是喜歡你。”逍遙如此堅定的看著忘痕，那眼中有著似水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