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記憶碎片
不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玄冰不經意的說出了實情，他不以為意的看著不渝，轉而那溫柔的眼神竟然變得有那麽一絲輕蔑。
不渝瞪著他，“你說什麽？”她不置可否的再問一遍。
玄冰轉過身，根本懶得看她，不渝不甘心，她走過去扳過玄冰的肩膀，他那麽高，自己隻能仰望他，“你說什麽？”
對於修緣，不渝確實回憶起來了什麽，但是具體的還是沉澱在她記憶深處，等待著時間或者什麽的幫助她喚醒，不渝看著玄冰，“你其實什麽都知道，你在騙我是不是？”
玄冰的眼底有一絲厭惡，他拿下不渝的手，“隨你怎麽說，但是你現在的命是我救的，你是我的，你應該聽命於我這件事有什麽錯？”
不渝搖搖頭，“玄冰，我是欠你的，但是，你不應該騙我，借此要我殺害李修緣。”
“他負了你啊，不然你以為你為什麽會在冰河之下沉睡十七年，如果不是我找到你，你現在還在那又黑又冷的河底下呢。”
不渝的腦海裏開始閃現一些記憶片段，她想起自己掉進漩渦的場麵，那水很急，她和小芝，對，就是小芝，她們一起掉下河流，隨即就被水衝走，根本沒有機會喘息，就被水卷著，她屏住呼吸閉上眼就失去了知覺。
那河底，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到了這裏，有什麽東西壓著她，她努力想要睜開眼，但是睜不開，隻覺得四周那麽冰冷，冷的讓她牙齒打架，她想要抱住自己但是沒有力氣，不渝對這一幕印象尤其深刻。
因為正在這個時候，她已經冷的就要失去知覺，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而將死的時候總會有一些美好記憶的重現，不渝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因為她看見了一片白光，白的耀眼，並且溫暖，不渝向那片白光走去，什麽也看不見，她隻能用手擋住光芒。
“不渝，不渝——”似乎有誰在叫她，她轉過身，看見一個人，就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目光炙熱，熟悉，那身影，高挑瘦削。
不渝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那是修緣。
她看著他，長久的對視，修緣和她隔了一條河，“修緣。”不渝叫他的名字。
修緣依舊筆直的站著，他目光竟是那麽溫暖，修緣那一邊繁花盛開，一片美景，自己這一邊卻是滿目蒼茫，白白的，蕭條四處，枯草枯葉，不渝覺得生死兩相隔，她絕望的看著修緣，“修緣，我冷——”
修緣似乎聽不見她說什麽，依舊看著她，眼中充滿了不舍，不渝知道，自己這一次似乎真的要和他告別了，她不禁淚如泉湧，不渝捂著嘴開始哭泣，修緣伸出手想要觸摸她，隻是湍急的河水將他們隔開。
“修緣--”不渝大喊他的名字，“不管來生能不能再相見，今生都已經不能再陪伴。”
“不渝，你說什麽？”修緣也終於大喊了出來，“你說什麽？”
不渝哭的更加厲害了，她似乎覺得河水越來越寬，越來越寬，將他們各的越來越遠，不渝向修緣揮手，“如果有來生，我還做你的那隻狐妖。”
修緣似乎想要下水過來，隻是這河水湍急，他剛一下去，就被冰水激的往回退了一步，不渝被什麽抓著，她開始向身後那蕭條清冷的地方飄去，這是自己死亡的歸宿。
修緣大喊，“你等我，等著我，你先睡，隻是睡著，不要醒來，等著我——”不渝含著淚，直到自己什麽意識都不再有了，她終於沉睡在黑暗的冰河之下。
不渝淚流滿麵，這十七年前的一場幻像那麽真切，似乎就真實的發生。
“修緣--”不渝含著淚叫他的名字。
玄冰聽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他一把將不渝揪了起來，“看著我，你看著我！”
不渝含滿淚水的眼睛看著玄冰，玄冰吞吐的氣息像冰河一樣寒冷，他的眼底一片黑暗，深不見底，“我才不管你是誰的什麽狐妖，你和那個羅漢有什麽前世宿緣，你現在是我的，你是一隻九尾狐妖，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和我劃清界限嗎？那天台鎮死傷無數的人，那些冤魂，都和你有免不了的關係，你的羅漢還能原諒你嗎？”
不渝絕望的看著玄冰，“你為什麽要我加入你？”
“因為能讓李修緣心痛，隻要能讓他親嚐我當時滋味的事情我都願意做，你，是我的賭注。”
隨後玄冰將不渝扔在地上，不渝摔到，她撐著身體，長發披散而下，玄冰在她身邊施了咒語，形成一片光圈，將她罩了起來，不渝不能再出去，她扶著這個光罩看著玄冰，“玄冰，你放我出去。”
玄冰絕塵而去，對於不渝在後麵的呐喊根本沒當一回事。
玄冰走出來，洞口的小芝急忙走開，玄冰看著她，“你回來。”
小芝一愣，轉過身看著玄冰，“什麽事？”
玄冰打量著小芝，“你曾經假扮過龍不渝是不是？”
小芝眨眨眼睛，她不知道玄冰是怎麽知道這一回事的，但是她又不能否認，玄冰顯得有些不耐煩，“你的事我都知道，就不用再掩飾了。”
小芝點點頭，“我是假扮過她。”
“很好，我要你再假扮她一次。”
小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玄冰冷冷的看著她，“假扮龍不渝。”
“為什麽？”小芝瞪大了眼睛，她想說，真的龍不渝不就在裏麵嗎，不是和你好的要死嗎，“我假扮她，為什麽要我假扮她？”
“你的話太多了。”玄冰顯得十分不耐煩，“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小芝已經習慣玄冰這種說話語氣，她隻能點點頭，“但是玄冰，你要我假扮她做什麽呢？”
玄冰睨著眼睛看向遠方，冰雪山穀依舊寒冷，這裏的風就會讓一切生物沉睡或者死亡，玄冰的嘴角輕輕上揚，“因為我要你幫我拿到李修緣的心。”
“我？”小芝指著自己，她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一場假扮也不過是要自己去送死。
玄冰拍拍小芝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還記得我給你吃下的那顆藥嗎？不論你做不做，隻要不聽我的，你也會死，隻是看你怎麽個死法，死在誰手裏。”
小芝皺了一下眉頭，她看著這個黑色羽翼的男人，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