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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貴布肩上蝶

  顧蒼白和玉傅恒都湊近來聽所謂的“象棋”,究竟是哪門子有意思的東西,蘇芮芙故作神秘地笑笑,攤開一張紙,又執起一支狼毫,在那張宣紙上畫了兩條橫線,寫了“楚河漢界”,做成一張簡易棋盤以後,給他們介紹起了中國象棋。


  “象棋跟六博棋有很多相似之處。”蘇芮芙拿起六博棋局裏的梟棋,“同梟棋對應的是帥,跟六博棋一樣,是兩方最重要的,帥被吃了便是輸。”


  接著,蘇芮芙又講了“象飛田”,“馬行日”,之類,因為象棋是根據六博棋改良而成,玩法變得更新奇,又不難理解,得到了顧蒼白和玉傅恒的一致好評。


  “妹子,你這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啊,這‘象棋’可是你自己想出來的?”玉傅恒問道。


  蘇芮芙不知道該如何說,說真話他不見得會相信,可若是就這麽把幾千多年升級改良成的文化據為己有卻又有些良心難安……


  顧蒼白看出她的躊躇,便想給他解圍,“知道這麽多有何用處?你隻管找人將芮芙說的這種棋做出來便是。”


  “蒼白已然成了芮芙的護花使者了!”玉傅恒調侃道。


  顧蒼白和蘇芮芙兩人相視一笑,笑說玉傅恒不正經,三個人這樣聊一陣兒,便將蘇芮芙方才畫的棋盤收了起來,一同離開了常樂坊。


  ……


  幾天後,玉傅恒來白賢王府找蘇芮芙,蘇芮芙還有些好奇為何才見麵相隔三四天他就又來了,待三個人坐在石凳上才知曉原來玉傅恒已經將象棋做了出來,等下次有空再來殺個幾盤,接著玉傅恒便起身要走。


  “傅恒哥哥不再多待一會兒了嗎?”


  “我要去玉莊收賬,改日再和蒼白一起來看你。”玉傅恒笑著說道,利用身高優勢摸了摸蘇芮芙的頭——自小便盼著有個妹妹的他是真的很喜愛這個認來妹妹,自然百般疼愛,當做親生妹妹一般珍愛著。


  這在蘇芮芙和玉傅恒眼裏是僅限於兄妹的疼愛,然而在蘇芮芙名義上的相公白羽軒看來就不是這麽回事了。


  “玉老板,我卻不知道你一個經商之人,何時與我官家來往這麽密切了?不但隔三差五地往我這王府裏跑……還,勾引我的王妃?”白羽軒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鳳眼微微眯著,眼神隻瞧著方才摸了蘇芮芙腦袋的玉傅恒。


  “白羽軒,你的王妃方茜茜在西邊的別院,並不在這兒,況且……我與我的哥哥行為親密了些也並無不妥。”蘇芮芙看到白羽軒在此“偷窺”,覺得不恥,再想想西邊別院住著的方茜茜,覺得來氣,還不等玉傅恒說話,便上前一步搶先說道。


  白羽軒聽了這話,一口鋼牙緊咬,卻是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不守婦道。”話一出口,白羽軒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吃了,他這幾天並不想跟蘇芮芙發生衝突,一是覺得蘇芮芙畢竟是皇兄賜婚的王妃,總是加以傷害終歸是不好,二十他發現自己對蘇芮芙已經是情愫暗生……可他就是拉不下臉來說一句軟話。


  蘇芮芙聽了這話,不知為何除了氣憤還有些傷心,立刻反駁,“不守婦道,那我便是真真的不守婦道給你看看!”說罷,她立刻走到玉傅恒身邊,“哥哥,我知道玉莊是城裏生意做的最好的地方,氣派極了,今日我便跟你一起去收賬。”緊接著便拽著玉傅恒走了,留的白羽軒站在那裏。


  “若我無意放縱你,你又怎麽會如此輕易的跟那些人離去……”白羽軒站在原地,喃喃地說著。


  ……


  蘇芮芙坐著玉傅恒的馬車,看到車裏座位上橫著一段木料,便輕撫著那段木料,問道,“傅恒哥哥,這木頭是幹嘛的?”


  玉傅恒在馬車外麵騎馬而行,撩開簾子,“那塊是紫檀料,很多年的木頭了,過幾天就是白音國的琴藝比賽了,蒼白作為評審,該拿一把上得了台麵的琴來做開場曲才合適,她的那把桐木琴都用了好幾年了,這次琴藝大賽,說什麽也要讓她風光一點。”


  “原來蒼白還會彈琴啊!”蘇芮芙知道古琴無品無柱,要是想要彈好非常的難,如今顧蒼白都能做評審了,想必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對啊。”玉傅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蒼白很擅長音律,對琵琶笛子胡琴什麽的都有涉獵呢。”


  “琵琶?”蘇芮芙有些驚訝,在她的印象裏,跟琵琶有關的就是“猶抱琵琶半遮麵”這句古詩詞,她很難想象平日裏比男子還男子的顧蒼白“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樣子……


  “嗯,其實琵琶再適合蒼白不過了。”玉傅恒看著眼裏有些驚訝的蘇芮芙,接著說,“世人都以為琵琶是柔弱女子所學的東西,其實不然,最以前的時候,琵琶還沒徹底為世人修習,都是征戰的將士們用來督促上沙場用的,天下太平了之後,因為琵琶的聲音十分清脆,女子彈起來更具有美感,這才專為女子做了幾曲,廣為修習。”


  蘇芮芙聽了,恍然大悟——怪不得現代人稱琵琶是“馬背上的琴”。


  “所以說蒼白這樣有些男子氣質的女子更為適合琵琶嗎?”


  “正是,隻是琴藝大賽隻比瑤琴,哪天得了空叫她給你彈挑一曲便是。”


  “琴藝大賽什麽日子開始,我也想去湊個熱鬧!”蘇芮芙雖然不通樂理,但是對對於現代人來說很神秘的古琴也十分感興趣。


  “你會彈琴?”玉傅恒知道他這妹妹很是聰明,卻從來沒聽說過她也會彈古琴。


  蘇芮芙聞言,佯裝氣惱,“我是不會彈琴,難不成還有不會彈琴就不能去湊湊熱鬧這一說?”


  “怎會,你若想去,便叫蒼白給你安排一個席位便是。”


  說著,玉傅恒伸進手來,又揉了揉她的秀發。


  二人談笑之間,馬車已經行駛到了玉莊,不負盛名,玉莊如同傳說般的一樣奢華輝煌,蘇芮芙看的眼神發直,看著那牌匾上揮灑大氣的“玉莊”二字。


  “傅恒哥哥,你這玉莊果真名不虛傳!”蘇芮芙說完,又接著說,“還有這牌匾上的字可真好看!”


  “那是哥哥我自己題的字,自當好看的緊。”玉傅恒言語間透露著得意——他的字揮灑自如,頗有風骨,一直引以為傲。


  蘇芮芙暗笑他如此自戀,卻也應著,“那是自然,你的字若是難看了去,我便不認你這哥哥了!”說罷,蘇芮芙淹著嘴輕笑。


  玉傅恒笑她狗腿,二人一同進了玉莊。


  “玉老板。”


  掌櫃看到大佬來了,連忙走來迎接,將蘇芮芙和玉傅恒帶進了頂層議事的房間。


  三個人坐了下來,玉傅恒坐在靠北的地方,掌櫃的對他看起來很是恭敬,玉傅恒雖然年輕,但是可以看出被他雇傭的人都將他放在很高的地位,受盡尊敬,蘇芮芙不由得覺得自己很幸運——顧蒼白和玉傅恒都是這樣優秀的人,卻和她如此交心,有這樣的朋友,可真是三生有幸。


  “玉老板”掌櫃將賬本遞過去,玉傅恒拿過來看了兩眼,滿意的點點頭,道了聲,“不錯。”便還給掌櫃。


  掌櫃的接回賬本,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怎麽了?”玉傅恒抬眼。


  “這幾天……負責賣布匹的專櫃總有些人……似是來找茬的。”掌櫃的漸漸皺起眉頭。“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


  說著,三個人便聽到外麵有爭吵的聲音,掌櫃皺眉道,“便是說曹操曹操到了。”


  玉傅恒聽說有人來找茬,臉上顯示出明顯的不悅,三個人一起走出去準備悄悄來人是何方神聖。


  “都說玉莊是最大的雜貨鋪,什麽寶貝都能買到,這今天一來,我怎麽覺得這生意做的大了,反而貨都成了下品貨呢?”


  那人陰陽怪氣的說,引來許多人旁觀,蘇芮芙仔細辨認那個人——那是一個身材豐滿的少婦,眉眼細長,看著就不好對付。


  “就是這個人。”掌櫃對著玉傅恒說。


  “不知道這位姑娘……屢次來我玉莊尋釁滋事,是有什麽不滿麽?”玉傅恒邊說著,邊走出了人群,有的人認出他是玉莊的老板,都主動讓道。


  那少婦鳳眼一挑,“我這今日是第一次上你這玉莊,怎的就成了屢次尋釁滋事?”


  玉傅恒找不出她“屢次”來玉莊鬧事的證據,一時語塞。


  “敢問這位姑娘,既然玉莊的東西不好,為何聚的起如此多的客人?”不等玉傅恒開口,出聲的是蘇芮芙。


  “喲?這位是……哪裏來的小夥計,我在同你們老板說話,怎麽還有了你插嘴的份兒?”


  少婦從沒見過蘇芮芙,不知道她和玉傅恒的關係,也不知道她就是不受寵的那個白賢王妃。


  “她是我妹妹,在這玉莊,見她便如見我,她說的,便是我說的。”玉傅恒凜冽道。


  眾人看著蘇芮芙,都有些唏噓——在玉莊和玉傅恒這個老板同等地位,是平常人想都不敢想的,這個素未見過的少女……看起來平淡無奇,卻不知道究竟有何千秋,能讓玉傅恒這般重視。


  “咳,那我便要聽聽,為何我上次在瑞祥居看到的肩上蝶這種布……如今慕名來尋這種布,玉莊的夥計卻說沒有這樣的東西?”少婦一挑眉,睨著蘇芮芙,她就不信了,這個小丫頭片子,她就不信她有什麽本事,能作何辯解。


  瑞祥居是城裏最大的布莊,但是玉莊這種做的種類齊全的店鋪自然是比那樣種類單一的店鋪要火,蘇芮芙覺得那個少婦是瑞祥居派來找茬的,心裏暗笑,覺得這婦人話中本有漏洞——既然這瑞祥居有這種布,為何還要多事來玉莊問呢,不過這樣的話中漏洞還不足以徹底辯解成功,蘇芮芙心裏另有盤算——她記得自己前世看過一個專講中華文化的節目,裏麵就有現在涉及到的中華布藝,和那婦人所說的肩上蝶。


  想罷,蘇芮芙也不接那女子的話茬,自己徑直走進了方布匹的櫃台,一匹匹地看著那些布。


  玉傅恒看看蘇芮芙,不知道這鬼丫頭心裏又在想什麽,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卻覺得莫名安心,打心裏相信著蘇芮芙。


  旁觀的眾人和那少婦的目光也都聚焦在蘇芮芙的身上,想看看蘇芮芙這個嬌小的小丫頭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第六章


  “這位姑娘,你說……你要的布是,肩上蝶?就是那種可以用作曲裾下擺和披肩,看起來有紅蝶閃爍的布?”蘇芮芙一雙明亮的眼睛看向那個少婦,純潔無暇的樣子讓那少婦也是一震。


  “……正是”少婦挺了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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