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銷毀證據
紗布拆下來了,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三厘米長的口子,單看傷口,可斷言,裂縫並不淺,甚至也還沒拆線,可除了這些,上麵還有些燙傷的痕跡,那小塊皮膚皺成一團,難以確認是否為槍傷。
“上周日,我和周邊幾個混混打了起來,被他們捅了一刀。”林森解釋道。
“那這燙傷?”
“我慌亂找工具的時候,被開水燙了一下。”
這個解釋天衣無縫,其實德叔大可以去調查,林森做了全套,不難證明他所說。
“你這個怕是傷到了筋骨。”德叔伸出手,在傷口上拉扯了一番,說是檢驗真假,倒還不如說是泄憤,江塵已經對他們有了懷疑,就是把證據放在他跟前,他也不會相信。
林森皺起眉毛,身體隨著抖了下,臉色慘白,溫微忙去攙扶,“德叔。”她開口叫停了他的動作。
德叔笑了笑,站了起來,他盯著林森的臉,很直白,完全不加掩飾,“可惜了,你的腿再也沒辦法痊愈。”
這個刀口極深,基本和骨頭相碰,又加上所傷之處在大腿,血管密集,恐怕他終身都無法正常行走了。
“自己做的孽,總要承受的。”林森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可他深陷進皮膚的指尖,證明他現在隱忍的情緒。
那天,江柏文派人給他治療時告訴他,他現在的傷如果好好修複,還是極大可能會痊愈的,但眼下,這樣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了。
回來之後他們吃了飯,江柏文又將他送到家裏,但他們心知肚明,江塵這一關並不好過,周圍耳目眾多,他們的行跡,甚至是這個傷都必須合情合理。
江柏文本身並不想讓他這麽做,但林森知道,非這樣不可,不然,不僅僅是天鼎,就是眼前這個女孩兒,也終究會被幫派鬥爭被迫帶離江柏文的身邊。
江柏文雖不是江塵的棋子,可天鼎留不得不守規矩的人,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情都和江塵背道而馳,終會是敵人。
那天他義無反顧,開口叫住正要走出他家的江柏文,隨之抽出刀子直插傷口,於槍傷重合,又當著他的麵,拿開水澆淋。
他看著自己的皮膚褶皺到一起,他痛得嘴唇發白,跌倒在地。
江柏文忍著眼淚,替他縫合傷口,可他一點都不後悔,自從江柏文救起他的那天起,他就決定一輩子跟著他。
德叔沒再說什麽,他找不出證據,隻好放行,他往樓裏走。
而溫微忙蹲下來,拿紙巾將傷口上的血漬擦幹淨,並重新小心翼翼的把紗布係上。
“怎麽去打架了?”溫微瞧著那傷口觸目驚心,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幾個酒鬼小子忽然衝上來,我也不清楚。”林森隨口扯了個謊。
“我哥知道嗎?你一定要告訴他。”溫微站了起來,“他會幫你的。”
無形間,一個又一個謊言籠罩在了溫微的身上,可這個糖果屋終究是要破的。
林森點點頭。
“姐姐是要回去嗎?”他也站了起來,“要不我送你?”
溫微擺擺手,就林森現在的狀態,他就是敢送她也不敢坐車的,“你吃飯了嗎?”
“還沒。”
“我哥恐怕還要一會兒,要不咱們先去吃飯,一會兒讓他也過來。”現在是下午四點,估計一會兒吃完飯,剛好能給千源捎上一份晚餐。
“好。”
溫微還在憧憬著明早的旅程,她很想和別人分享一下,可想到江塵的告誡,她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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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叔上去之後,附在江塵的耳邊說了什麽,又很快退了下去。
江塵看著江柏文一臉從容,可還是無法相信。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懷疑江柏文的忠心,江柏文心裏那種很細微的情感變化讓江塵止不住去回憶,回憶溫微出事那晚,他打斷江柏文的那句話。
——老師,我有辦法!
他說的辦法究竟是什麽,急迫和獨斷一直領先於江柏文所有的性格特點,他這樣的人不會甘願一直服從於別人。
那晚他們著急交接工作,又命燈下黑送來沈九的近期活動資料,打算同等威脅,但誰知,江柏文會忽然出現,又告訴他們溫微獲救了,這一切不是太巧合了嗎?
江柏文有手段,有謀略,所以江塵才會放心將手頭的一些工作交付於他,但忽然有一天,這些東西好像若隱若現,無法操控了。
那是在他發現,他對溫微不一般的感情時。
想必是打算先穩住他,江塵開口,“我最近感覺身體不適,所以打算讓德叔輔助你,早些接受公司裏的事。”
江柏文一向聰慧,這是想告訴他,之後天鼎一定是他的,沒小動作最好,要是有,也大可不必了。
“好,老師注意休息。”其實江柏文並不貪心於權力,他所做的這一切,也不過為了報仇。
看出了江柏文對這些好像並不上心,江塵猶豫幾番,好像要說什麽,但還是住了口。
“以後溫微托你照顧了。”
這話又是分解為好幾層,照顧是自然,隻是他江柏文是以何種的身份陪在她身邊的。
“你走吧。”江塵下達了逐客令。
江柏文站了起來,“老師再見。”他退了出去,而同一時刻,德叔走了進來,門關上的那一刻,德叔開了口,“剛收到消息,有人接了沈九的活。”
江塵眸子一緊,眼神示意,德叔很快意會,他走到門前,悄悄開了個縫,門前空空蕩蕩,走廊上沒一個人。
江塵這才鬆了一口氣,“具體身份查到了嗎?”
“還沒有,他隱藏的很好。”德叔頓了下,“不過聽說,好像是個年輕人。”
“你覺得和柏文有關?”江塵直接道破。
“不敢說。”德叔搖頭,“可最近發生的事都太過蹊蹺,又聯想到少爺的身份,免不了懷疑。”
江柏文想報仇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他真得殺了沈九,接管了生意,怕也是個不好對付的存在,偶爾的疏漏就是牢底坐穿的準備。
江塵也陷入了沉思,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了。
門外江柏文從拐角走了出來,這短短幾米的距離,他將兩人的交談聲都聽了個透徹。
他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他很清楚,這件事瞞不了多久的。
他看了眼手機上彈出的消息,又輕快的抬起了笑臉,林森發來的消息,他們在等他。
溫微那丫頭,有好幾天沒見了。
他很快就找到了店鋪,走進去的時候,林森也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忙招手,“哥,這邊!”
江柏文左右瞧著,卻沒看到溫微的影子,“她去哪兒了?”
“剛才來了一個女孩兒,把她叫走了。”林森把筷子遞給他,江柏文坐到了他的對麵。
沒想到還是沒能碰到,他感覺有些遺憾,他最近事情挺多,沈九的工作也都正在了解,怕是沒時間去學校看她。
“哪個女孩兒?”他隨口問道,夾了菜朝嘴裏送。
“好像……叫孟萊。”林森回憶道。
這話一出,江柏文夾著的菜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孟萊和溫微的關係,他還是清楚的,好像有些不太妙了。
他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