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今晚別走了陪著我好嗎
江柏文坐在床上。
溫微小心幫他上藥水,這個藥似乎和傷口起了反應,本來一聲不吭的江柏文忽然顫了睫毛,他緊緊地拳握雙手,隱忍著,佯裝自然。
“怎麽弄的?”溫微原本的情緒一下子跑拋到了九霄雲外,江柏文處境不佳,估計碰上了麻煩。
“我的一個弟兄想殺我。”江柏文輕描淡寫。
“什麽?”溫微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所說的應該是他最原始的那支隊伍,林森曾和她講起過,那群人原先都是雇傭兵,後來被江柏文收並,都是身體矯健,忠心耿耿的人。
“沒那麽難以理解。”他側過頭看溫微,“對方給了足夠他心動的籌碼,策反是遲早的事。”
“那他後來……”
“死了。”他笑了笑,“我親手殺的。”
他垂下眼眸,回憶起當時那差點要了他性命的一刀。
那件事剛剛發生,是在返回島上的途中,直升機平穩飛行的時候。
他當時正閉目養神,貨物剛剛清點裝箱,他難免勞累。
江柏文真的不曾想過他會動手,不客氣的說,他對他足夠信任,以至於當刀子架在喉嚨上的時候他依然不能相信。
可那人實實在在說出了背叛,他的雇主給了他一大筆錢,要求他殺了江柏文,搶下那批貨物。
他還信誓旦旦說做了這一單之後就撇了雇傭兵的身份,尋一處地方好好生活,可結果卻截然不同。
他最後死在了一片海域裏,那是到達這兒的必經之地,依山傍水,也不免是一處絕佳之地。
江柏文推開艙門,把他的屍體從飛機上扔了下去,這一刀斬斷了很多東西,他難得組建的信念充新被打的支離破碎,再難恢複。
溫微給他重新纏上紗布。
這個話題估計隻有親身經曆之後,才會有發言權,溫微默不作聲。
她給江柏文穿上上衣,走到他跟前係上扣子。
她的表情意外地凝重,她垂著眼睛,認真地係著。
江柏文抬了下眉毛,他瞧著她,氤氳過後心事重重地問道,“你會這麽做嗎?”
溫微停到後,她的手下意識地鬆了開來,還差一顆扣子,她沒猶豫,“當然不會。”
天黑下來了,江柏文伸手打開了臥室的燈。
頭頂一下子明亮了起來,江柏文的眼睛閃著一縷柔光,“我可以理解為,你願意留下來嗎?”
溫微不敢保證,她當然也沒這個勇氣說出口,至少目前這個情況,她沒辦法訴說。
“你該睡了。”溫微開口。
江柏文看了眼窗外,試圖是認同了她這樣的想法,他摘下眼鏡來。
溫微暗自鬆了口氣,這應該算是逃過一劫。
“你好好休息,我……”
她正要起身,但江柏文似乎是預判了她的動作一般,一把攬住她,然後她就如慣性一般,跌進了這個柔軟的床裏。
他們麵對著麵,兩雙眼睛都目不斜視的盯著對方。
江柏文低頭俯視著她,伸出手整理了她的發束,他把玩著一縷頭發,繞在指尖。
“其實我不計較你現在說的是真是假。”
他很輕易就看穿了溫微的偽裝,他那樣驕傲的人,說出這種話來實在難以置信。
“可你若是說了,我倒是會很開心。”
溫微僵成了一塊木頭,她沒敢動彈,可她辨不出是因為害怕還是別的什麽情緒。
“今晚別走了,陪著我好嗎?”他輕聲詢問著,小心翼翼的樣子。
溫微皺起眉毛,努力對這致命誘惑說不。
“恐怕不太方便。”溫微護住胸口,她謹慎的像個刺蝟,“我生理期。”
江柏文的眉眼裏凝潔了利刃,他收起鋒芒,甚至毫不意外的笑出了聲。
他一把脫掉溫微的鞋子,根本不由溫微反應。
溫微連忙扭過頭去,可來不及逃掉。
她嚇得瑟縮,緊閉上眼睛,沒想到江柏文想都沒想就知道這是她逃脫的借口,溫微咬緊牙關,不敢思考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若是用強,她會怎樣,是尋死覓活還是毫不在意,她嚇得不敢說話。
“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看出了溫微的顧慮,江柏文做出了解釋,他不急這一時。
江柏文悄悄靠近了她,衣衫上她的味道一直如此,讓人心安。
溫微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竟莫名心安了起來,她感覺身後那個人伸出手來,繞過身體停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後什麽聲音都沒有了。
江柏文閉上眼睛,這種感覺存進腦海裏像是過濾一般,沒了急躁煩悶的情緒。
兩個人都難得如此靠近對方,體溫的溫度好似都能輕易感知一般,是脆弱的生命的象征。
在這幾分鍾的寂靜裏,兩個人都沒說一句話,整個房間過分安靜著。
“今天是你的生日。”不知過了多久,江柏文忽然又睜開眼來。
溫微愣了一下子,她沒想到江柏文竟然會記得這個,她甚至從沒向誰提起過。
“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溫微扣著指尖,掙紮好久才敢重新開口,“什麽都可以?”
“嗯,若我能滿足,定會幫你實現。”
這潛在意思是說,條件可以提,但實不實行還要再議,溫微明白。
她思索了一會兒,小聲詢問,“我想回去看看我媽。”似乎是怕江柏文立馬拒絕她,她又解釋道,“我隻遠遠的看一眼,什麽都不做。”
“這樣……可以嗎?”溫微又補充道。
後麵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就在溫微以為沒戲的時候,江柏文竟然開了口。
“過後我會安排。”
實在令人費解,這樣的行動他竟然會答應,不知道是充分信任,還是什麽。
話罷之後隨即放鬆的是江柏文手上的力度,他放開了她,同時轉過身來,背對著溫微。
“你回去吧,早些休息。”
他竟然放行了,溫微盡管帶著疑惑,但還是聽話的充新穿上了鞋子,畢竟這是她希望的。
“你也是。”
對方沒有回答。
溫微逃竄一般,腳步聲在木質地板上騰騰騰地響著,她走了出去,那床上的人一直都沒有動靜,這個計劃有多麽危險,他很清楚。
他像個賭徒一般,選擇相信她,這樣或許冒險,但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他縮在這床上,懷抱他單薄的身軀。
千萬別再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