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如歌堂內窩裏反
然而司馬軒畢竟已經晚了一會,卿芸這時離他已有一大段距離,並且這距離還在增加著。
盡管司馬軒武功不弱,然而他跳的匆忙,根本就沒來得及借力加速,而這時,他身在半空,更是身不由己。
卿芸的尖叫聲這時早已停止,又或者是隔得太遠了,他已聽不到了!不過這種可能性似乎有點小。
他不知道卿芸出了什麽事,隻能幹著急,他大聲喊著卿芸的名字,卻換不來任何回應。
突然出現在視野裏的那棵樹讓他猝不及防,若是抓住了那棵樹,是可以阻一阻下墜之勢的,然而卿芸隻是被那樹枝阻了一阻,便繼續墜了下去——她分明早已昏厥,否則,她怎麽會不伸手抓住那樹呢?
司馬軒不敢再想,他抓住那樹枝,稍作停留,隨即一個借力衝了下去。
平時借力基本都是向上衝的,這向下的倒是頭一回,司馬軒在這一方麵很明顯沒有什麽經驗,他很快追上了卿芸,一把將她撈仔懷中。
然而沒有經驗的可怕教訓很快就來了,這一路已再無阻礙,司馬軒身在半空,完全沒有辦法使出輕功向上飛奔,隻能繼續下落。
更糟的是,早先他衝的有些狠了,以至於速度太快,而且現在還在加速,他完全停不下來!
遠遠地,他已經能看得見大地的輪廓,這是一片無比荒涼的土地,寸草不生,而且地麵看起來似乎格外堅硬。
司馬軒抱緊了卿芸,呼喚著她的名字,可她早已昏迷,竟是怎麽也喊不醒!
其實就這麽睡著也挺好的,待會萬一有個閃失,至少她無知無覺,也自然不會痛苦。可司馬軒就沒這麽幸運了,他意識清醒的很,加速的下墜讓他感覺不適,五髒六腑似乎都要吐出來一般。
司馬軒緊皺著眉頭,又將卿芸緊緊護在懷中,他保持著高度的清醒,在落地之際,運了功護著身子,急速地滾了開去。
司馬軒承受著幾乎所有的撞擊,死死地護住卿芸,意識已漸漸模糊,終是也昏迷了過去。
而這一刻,山崖上,刺客們驚慌之後,都紛紛後退,那領頭的到頗有幾分膽量,竟然能撐到最後一個才走。
林芳鈴一把搶過了雪如歌的劍對這那頭領就刺了過去,然而那人很明顯已經不願再繼續糾纏,胡亂對了兩招便匆匆逃開。
芳鈴的劍並沒刺著那人的要害,反而從他身上扯下了一個腰牌,不過她沒理會,自顧自地追了上去,還大喊著:“你們還我表哥!”
欒秀看看芳鈴,也趕忙追了上去,秋霜本來也想追的,隻是他已沒了力氣,最終卻隻能停在那裏。
倒是雪如歌,皺起了眉頭,他伸手接住了那落下的腰牌,盯著它,眸中盡是狠厲。
“不必追了!”雪如歌擰著眉喝了一聲,可林芳鈴很顯然不會聽他的。
他緊皺著眉頭,一個奇怪的哨聲,引來一隻極小的鳥。
又是幾聲短哨,那小鳥在空中轉了一圈,便徑直向著山下飛去。
很快,那刺客的頭領就被林芳鈴狼狽地追著回來了。那人怔怔地盯著麵前的雪如歌,看著他手中緊緊攥著的腰牌,一絲疑惑閃過眼眸。
“你……”他遲疑著問,眸子中都是驚懼。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和他來自同一個組織吧?內部互鬥,若是被捅出去,可就死定了!
黑衣頭領額頭上冒著汗,突然間卻又釋然了,他是接到了上頭的通知才會帶人來的,即便是鬥了,也不關他的事。這麽想著,他就理直氣壯了。
黑衣人瞪著雪如歌,卻見雪如歌從容不迫地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來,那人隻看了一眼,頓時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雪,雪公子!”他掩飾不住眸中的驚訝,當然也有懼怕。
雪如歌是誰?是如歌堂名正言順的當家,而今,他竟帶人圍堵了自己的當家!
“不,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他趕忙為自己辯解,他明明是接到了命令才敢行事的,至於是哪個家夥竟敢發了偽令,就不關他的事了吧?
雪如歌目光如炬,盯著他,冷笑了一聲,突然大聲喝到:“還不去崖下找人!”
他的聲音威嚴而震怒,那黑衣人頭領再不敢說什麽,趕忙召集人手向崖下而去。能值得雪如歌親自保護的人,必然不是小人物,他很清楚,若是能將這兩人完好地找回來,他也許還能將功贖罪,否則,看今天雪如歌的態度,他肯定死定了!
黑衣人一點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往山崖下衝去。他隻不過是如歌堂底層的小人物,又是分舵的人,平日裏哪裏見過雪如歌的真麵目,誰想到今日,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而雪如歌也鬱悶不已,如歌堂號稱天下第一堂,還號稱天下沒有如歌堂殺不了的人,也沒有如歌堂救不回的命。
而今,如歌堂的不知哪個分堂竟然差一點殺了他們的總堂主!還真是沒有如歌堂殺不了的人啊,哪怕是他們的堂主!
雪如歌冷笑一聲,擰著眉頭看了看崖下,這命也不知還救不救得回來!
如歌堂,自此恐怕要成為武林的笑柄了!
雪如歌強撐著身子也往山下走去,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黑衣人頭領,他們很明顯對他和秋霜用了藥,該死的,他們竟然不知道把解藥送過來嗎!
看來他真的該大清洗了,如歌堂裏最近都是怎麽選人的!他忍著怒氣,又是幾聲短哨,很快那黑衣人頭領又跑了回來,惶恐不安地看著雪如歌。
“公子,您還有什麽吩咐?”他小心翼翼地問著,然而看見雪如歌這樣子,卻忽然又恍然大悟,趕忙解釋道:“屬下隻是奉命帶上了噬魂散……”他小聲說著,垂下頭去。
他已不是第一年混江湖了,看雪如歌的模樣,他已大概猜得出來雪如歌是早就中過迷迭香。
迷迭香會損傷人的心脈,習武之人若是中了這種毒,一般都會在一天之內武功盡失,然而最初的一個時辰裏,中毒之人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護住心脈,盡管這時,內力已經幾乎不能用了!
可若是那第一個時辰沒能守住,心脈便會留下損傷,而噬魂散偏偏就能順著收了損傷的心脈遊走至五髒六腑,這時受損的,便不隻是心脈了!
黑衣人低垂著眉,戰戰兢兢的,半句話也不敢說。
雪如歌也瞪著他,很快,無奈地歎了口氣。
“罷了,先去找人吧!”雪如歌吩咐完畢,那黑衣人再不敢停留,慌忙地去了。
雪如歌和秋霜因為失了內力,又加上這戰鬥,體力早已嚴重透支,自然就走得慢了些,落在了後麵。
雪如歌瞥了一眼秋霜,頗為無奈地笑笑,突然就問道:“我們兩個看起來是幫不上什麽忙了,你要不要隨我去分堂看看?”
秋霜搖了搖頭,雪如歌也不勉強,歎了一聲,兀自說道:“也罷,找到了就通知我一聲,我如歌堂裏出了內鬼,雪如歌一定給諸位一個交代!”
“那王府的暗衛,就拜托雪公子了!”秋霜叮囑著。
雪如歌點了點頭,先前他就猜測王府的暗衛是被那些黑衣人絆住了,而今看來,必然也是被如歌堂的人絆住了才是!
雪如歌搖了搖頭,路才走了一半,就已經看見分堂的堂主帶著人過來了。
“雪公子!”分堂堂主迎了上來,滿眼都是驚訝。
“分堂現在有多少人?”不等回答,他又說道:“快派去崖下找人!”他說著,轉頭看了眼秋霜,示意道:“帶上他!”
“屬下來遲了,公子恕罪。”那分堂的堂主單膝跪下來請罪,雪如歌雙眸如炬,緊盯著他,冷笑一聲:“因何來遲了?”
戰鬥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命那鳥兒去傳訊了,這些飯桶,居然拖到現在才來!
“是,”那分堂的堂主小心翼翼地說道:“是賀公子臨時派了任務,就延誤了。”
雪如歌的眉頭猛地緊緊皺起來,雙手也緊緊攥成了拳頭。
“賀長平!”他低吼一聲,忽然又放聲大笑:“如歌堂如今已不是賀長平的了!”他笑罷,低低地說著:“它是柳姑娘的!可是你知道如歌堂今天都幹了什麽?”
雪如歌突然又吼起來,並且迅速地從那分堂堂主的手裏奪過馬韁,上了馬飛馳而去。
他得迅速地把事情解決完,然後趕快回來,等到卿芸和司馬軒找到的時候,他必須得給他們一個解釋!
如歌堂是他一手所建,堂中的事務也都是他在打理,雖然名義上是屬於賀長平的,可賀長平幾乎什麽都不曾過問過,如今,怎麽卻又在他把如歌堂送出去之後卻又來派任務?
雪如歌緊皺著眉頭進了分堂裏,分堂的小頭目們幾乎都在,似乎是為了恭迎他的駕臨,可是每個人又分明都是淒淒慘慘的神色,戰戰兢兢的,似乎是因為雪如歌身上那些傷痕。
“今後賀長平不論派什麽人來,不論說什麽,都不準再理會!”他下令,言簡意賅:“聯絡各分堂查查今日是哪個分堂派了人來刺殺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