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此刻是宿醉
米拉拉的心,已經經不起別人別有目的的接近了,所以這些年她封閉了一切,隻是在努力的追尋金逸銘對他的好。
金逸銘,是她少女時代全部的夢,用現在很流行的話來說,他就是米拉拉的男神。初中時代的米拉拉,不知道心底暗湧的那種情愫就是喜歡,但是那種渴望離金逸銘更近一點的欲望,確實弄得她很糾結。
有一次補完課後,他坐在學校的池塘邊,慢悠悠的向水中撒著魚食。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
有一瞬間,米拉拉很想把他推下去,看他那溫柔和煦的臉會不會別撕破,從而換上一張暴力憤怒的臉。
在他身後站了很久,金逸銘依舊沒有發現米拉拉。
歎了口氣,米拉拉上前,這也算他和她之間的固定模式。
輕聲走到他身後,站定,過了會才突然開口,語氣抱怨,“這幾日我感冒了呢,金逸銘。”
金逸銘瞬間回頭看向米拉拉,依舊和煦淡雅的容顏,眼神中卻泄露出淡淡的的驚訝和擔憂。
“是嗎,怎麽不早說呢?”金逸銘眉頭緊蹙的起身上前,一隻手抓住米拉拉的手,另一隻手已經去試探她額頭的溫度了。
他的手很溫暖,很柔軟.……
當時,米拉拉心中想的是,要是他能一輩子都這麽握著自己的手,那該有多好啊!隻可惜,當時米拉拉的一輩子,隻是錯覺。
回憶湧上來的痛楚,讓米拉拉不由自主的戰栗了起來。
她做夢也想不到,以前那些在她看來的甜蜜,現在卻都變成了滿滿的苦澀。
米拉拉的異樣當然逃不脫上官翊的眼睛,聰明如他,當然知道自己手上牽著的這個女人是有故事的。可是,誰沒有故事呢,再說,錯過她,他可能一輩子再也找不到和那個人如此相似的人了。
上官翊微微側臉,看了自己身旁這個還沉浸在回憶世界的小女人一眼。
夜色籠罩下,她的眼睛裏泛出柔柔的光。這種神色讓上官翊不由心中一悸。
記憶中,這個他剛認識不久的女人眼中,總是彌漫著一種蒼涼和絕望,但如果你細細看進她眼睛的深處,你又會在裏麵看到一束不屈的希望之光。希望與失望,好像永遠是她在思考的一個問題。
上官翊想起初見她時的情景了:獨自喝悶酒的他,看到了被逼至角落楚楚可憐的她。就那麽一眼,上官翊就被奪去了呼吸,太像了,不遠處那個女孩的背影和他記憶深處那個倔強的身影完全的重疊在了一起。
但上官翊知道,她不是趙曼妮,趙曼妮是不會來這種場合的,即使當初她不暢快的時候曾一個人窩在家裏偷偷抽煙,偷偷墮落,但她從不會在外人麵前袒露脆弱,也不會——穿的如此暴露。
對麵的那個無賴是在找她麻煩,說話的難聽度讓上官翊都微微皺眉,可是低眉順眼的當事人表現的更加溫順了,頭深深的地下去,一句話都不敢說。
上官翊突然對這女孩有點厭惡了,如果此時站在無賴麵前的是上官翊心中那個人,上官翊敢保證,三句話不到,那個人就會給醉漢兩個耳光,管他什麽後果。
雖然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她這麽做有點不計後果,但上官翊就是欣賞趙曼妮的果決。
但很多年後的上官翊才想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反抗命運的權利和能力,敢出手反抗的人,她知道就算闖了再大的禍,也有人替她擔著。而默默承受的人,她明白自己永遠是孤零零的,她的反抗和不屈隻會換來別人的不屑和白眼,因此逆來順受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可是,誰都希望年輕,但誰也逃脫不了年輕時的淺顯。當時的他以一副高姿態看著一個逆來順受的女子被人欺淩,口中感慨的是她的不知反抗,而不是上前幫她一把。現在想來,如果不是當時的米拉拉在和無賴趙老板撕扯時不經意將臉轉向上官翊,讓上官翊看到那張和他魂牽夢繞的臉一模一樣的容顏的話,他和米拉拉之間的緣以及米拉拉年輕的生命,可能就終結在那晚了。
米拉拉在後來就對上官翊坦白過,如果當初上官翊沒有搭救她,讓她被趙老板帶走的話,她絕對不會活到第二天中午。聽完這席話時,上官翊心中突然涼森森的。
趕走趙老板的上官翊,對米拉拉依舊很冷。對上米拉拉的眸子,那裏麵的蒼涼讓上官翊微微的吃驚,細看米拉拉,即使她化了很濃的妝,也可以看出她就是個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但眼中那份與年齡不符的蒼涼,卻如迷霧一般,彌散在每一個注視米拉拉眼睛的人的心裏,上官翊也不例外。
上官翊努力掩蓋住自己的吃驚,隻將冷冽傳遞給對麵的女子,毫無感情地對她說:“跟我出來!”他得弄清楚這個女孩為什麽可以和趙曼妮如此之像。
後來的事,似乎不像上官翊的初衷了。本來他在“悄然”已經喝了不少酒了,再加上在外麵被夜晚的涼風吹了幾下,酒勁一下子就上來了。他的腦袋迷迷糊糊的開始犯暈了,
後來發生了什麽,他完全不記得了,隻覺得是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趙曼妮,一直溫柔體貼地和他說著話,他也對趙曼妮說了很多話,很多壓抑在他心底的話。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上官翊發現他自己和衣躺在一個不算太硬的床上,錢包什麽的都放在桌子上。
起身時,發現頭疼得要死,這就是宿醉的苦果。
他隱隱約約記得昨晚發生的一些事,記得他把那個和趙曼妮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給叫了出去,但接下來的事情,他完全不記得了。
該死,他該不會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吧?
正在苦惱的上官翊,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字條【先生,不必驚恐,不必害怕,隻因你喝醉了酒,無法開車回家,所以我送你到了這家酒店,更不必感激我,因為先生你已經幫了我一個大忙,而且定金也是刷的你的卡。】
娟秀的字體可以看出寫字人細膩的性格。當看到“更不必感激我”時,上官翊不覺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再見她時,她是飯店裏光彩奪目的dance queen,霸氣的舉動令人沉迷。但後來,她失魂落魄的跑出去時又是那麽的迷茫、那麽的不知所措。
這種種的一切,都令上官翊有點迷惑了,確切的說,上官翊覺得米拉拉有多重人格,楚楚可憐的是她,大氣淩然的是她,妖豔魅惑的是她,落魄寂寥的也是她。
這樣的米拉拉,對他這麽一個喋血而又柔情滿懷的男人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米拉拉似乎是一個特別的女孩。
上官翊永遠都是心口如一的一個人,心裏麵覺得米拉拉很特別,口中一定就會說出來,所以他輕輕地握了一下還在微微顫抖的米拉拉的手,很認真的說道:“米拉拉,你很特別!”
米拉拉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竟然沒有聽清楚上官翊在說什麽?
收回思緒的米拉拉很是慎重的問上官翊道:“啊,你說什麽?”為了禮貌起見,米拉拉邊問邊抬起頭去看那個依舊牽著她的手走在前麵的身影。
背光的陰影裏,看不清楚他的神情,隻有一個透著冷漠疏離的身影,淡淡的印投在月色中。
米拉拉明顯感覺到當她問出這句話時,上官翊握著她的手微微的用力,緊緊的壓迫感讓米拉拉想要掙脫。但隻是一瞬間,上官翊馬上恢複了正常,依舊是如初戀情人般的牽住米拉拉的手。
上官翊微微的歎了口氣後說道【我問你餓嗎?要不要去吃飯?】
米拉拉哂笑,原來是問這個啊,害得她緊張了半,剛才她甚至覺得上官翊生氣了。
摸摸肚子,確實有點餓了,此時有人邀請吃宵夜應該還挺不錯的,況且還是和上官翊這樣的帥哥一起,裏子麵子都有了。
“你該不會是想請我去赴鴻門宴吧?”米拉拉難得的幽默了一把,但卻被上官翊一句冷冷的“不想去就別去”給頂了回來。
看來,上官翊還是生氣了。米拉拉無奈的吐了吐舌頭,油腔滑調道:“即使是鴻門宴,我也要做一個飽死鬼。”
上官翊被逗得粲然一笑,回頭瞥了米拉拉一眼,無奈的說道【你倒是膽大啊,也好養活!】
米拉拉借著迎麵的燈光,看到上官翊笑的傾國傾城,但又想不起她剛才做了什麽讓上官翊如此開心。
【你笑什麽啊?】
上官翊又是含笑的一瞥,將米拉拉的疑雲又加深了幾分。
【我笑你好養活啊!】
米拉拉悶悶的想,就這個也能讓他笑得花枝亂顫啊!
“我們打車過去嗎?”雖然米拉拉覺得這句話她問得很沒有營養,但還是沒話找話的弱弱的問了一句,畢竟他們倆要一起去吃一頓飯,要是一會兒在飯桌上沒話說,那得多尷尬呀!
上官翊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居高臨下的看著米拉拉。
米拉拉瞬間就尷尬了,難道他不喜歡這樣的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