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設擂
“你…你什麽？！”慕容月頓時氣得快要跳起來，明明她現在是受害者，明明是她被莫名其妙綁架到這裏來，現在這綁匪大言不慚還嫌她羅裏吧嗦，這理上哪去？
樹風不明白對方怎麽突然生氣起來，不過也懶得理她，扭頭就要走了。
女人心思真是複雜，被用強的她會反抗到底，現在人家嫌棄她了，她的自尊心反倒受不了了。她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麵前此人吃到苦頭。
“你給我站住！”慕容月大喝道。
“還有事？”樹風大惑不解地回頭道。
“你有膽量綁架本姐，就別想這樣一走了之。有種就留下名字，你敢嗎？”慕容道。
“哦，名字…”樹風頷首思量。
起來，這也是第一次向別人介紹自己，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隻見樹風微微拱手，神態恭敬道：“晚輩樹風，這廂有禮。”
“晚…我晚你嗎個頭！”慕容月看到對方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簡直就氣不打一處來，“樹風，你給我等著！本姑娘堂堂同舟會會長的女兒，你敢如此冒犯，有你好果子吃！到時候，我看你還會不會如此囂張…”
“唉，又開始碎碎念了。”樹風煩悶地挖了挖耳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怎麽這些人的反應跟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樣？”他暗自嘀咕，“看來人類的交流方式，自己還得再學習學習才是。”
於是又在城中轉悠了兩，直到第三的時候，樹風驚異地發現，自己肚子開始咕咕叫起來了。
那種感覺真是難以言表，他此生從未體驗過，好像有點乏力，懶得動彈，很想要大口大口地咬下什麽東西。
一個字來形容那種感覺，就是餓！
他突然恍然大悟，原來餓就是這種狀態。
步履蹣跚地在大街上閑逛，這時候他已經失去了初來的興致，有點精神萎靡，恍惚間聽到身邊似乎有人在吆喝：“大饅頭！香噴噴的大饅頭，一文錢一個！”
轉過身來，隻見那人打開一個蒸籠，一股香氣撲麵而來，樹風猛然身子一震，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不自覺地就往這裏靠近。
“喲，客官，大饅頭一文錢一個，您要來點？”攤販見樹風過來，便熱情招呼一聲。
樹風也沒怎麽聽到對方在什麽，隻感覺手居然鬼使神差地自己伸出去了，縮回來時已經抓住了一隻白皙細膩的饅頭。
他一把就塞到了嘴裏，整個口腔被一股麥芽的香甜味道充斥，哈喇子不住地分泌，條件反射地嚼了嚼咽下，整個身子骨都覺得舒坦。
樹風二話不，就抓起第二個饅頭吞下肚，然後第二個，第三個…
速度實在太快了，攤販都來不及攔著，轉眼間一百多個饅頭被他吃得一幹二淨。
“客官，一共一錢零三文，您看？”等他終於吃幹抹淨，攤販笑嘻嘻地伸手道。
“啥玩意？”樹風看對方的動作不明白。
“欸我客官，一個饅頭一文錢，您剛才吃了一百零三個，我零頭就給您去了，給我一錢銀子就行。”攤販道。
“吃東西還得給錢？你擺在路上不就是給人吃的嗎？”樹風覺得沒道理。
“嘿！好子，原來是要吃霸王餐啊！”攤販明白過來了，看這子文文弱弱的，居然有膽子賴賬，當即就怒火中燒，對著周圍的同行喊道，“大家都過來看看，這邊有個毛頭子，毛還沒長齊，學人家吃霸王餐！”
馬上就有一堆人圍了過來對著樹風指指罵罵，樹風惱羞成怒，正打算一拳頭把這些人全幹趴在地上，這時候突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大喊：
“同舟會會長在城東設擂啦！今要收十名內門弟子，大家快去看比武啊！”
“同舟會比武？”大家夥麵麵相覷。
“還等什麽啊，十年難得遇到一回，趕緊過去看啊！”其中有個人毫不猶豫地喊道。
十年盛況，人生有幾個十年？當然得過去圍觀。更何況在角出內門弟子名單後，會長會親自往台下給觀眾們撒錢討個彩頭，隨隨便便都能撿個幾銅板。
於是大家夥也沒了湊熱鬧的興致，一窩蜂地往城東趕了過去，都想著撿錢去了，把眼前這事晾在了一邊。
樹風思忖片刻，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混到人群當中，跟著跑走了。
“錢，我的錢…”攤販叫苦不迭。
……
不一會兒隨著人流來到城東，樹風定睛一看，隻見圍觀人群的正中間，設了一個三米多高的大木台子，十分寬敞，上麵鋪著紅布。
木台子的一側，連著一處台階，台階的另一端，直連高處的看台。
看台上坐著五個人，四男一女，全是上了年紀的中年人和老人。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見觀眾基本已經到齊了，忽然有一個赤裸上身的魁梧壯漢走上擂台，手提一個銅鑼敲了一聲，對眾人道：
“承蒙康州諸位鄉親往日對同舟會的厚愛！今日又是十年一度，會長慕容雲在此設擂，廣納下俊才，凡二十歲以下之少年，上場比武者，皆可獲銅錢十文，勝出者，可獲五十文！按照往例，前二十名優勝者，將被收為我同舟會內門弟子，不但月俸五兩，還將由會長慕容雲及梅蘭竹菊四位長老親自教導！”
罷，便見得一個比敲鑼人更加虎背熊腰的虯須大漢從台下一躍而起，跳到擂台中央，拱手對眾人道：
“外門弟子蔣俊華在此領教，可有好漢願意上來？”
眾人聽聞到此處，個個開始交頭接耳，指著那位叫蔣俊華的壯漢議論紛紛。
“蔣俊華？我記得此人哪，聽當初被派到城外，徒手活捉了一隻野狼回來，這誰打得過？”
“廢話，會長親自挑選的，能選個廢物來占擂不成？你以為五十文錢那麽好拿？”
“就是。”
……
樹風倒是對那個壯漢毫不關心，托著下巴凝眉暗思，不得其解，輕輕拍了旁邊一人肩膀，問道：
“這位哥，請問你知道五兩是多少文錢嗎？”
旁邊那人愣神地看了過來，納悶怎麽有人會問這麽蠢的問題。但見這年輕人看樣子也算清秀，遂回答道：
“一兩就是十錢，十錢就是一千文啊。”
樹風聽得暗自心驚，吃手道：“那五兩就是五千文了？我的，每個月能買五千個大饅頭？”
那人搖了搖頭，暗道碰到個傻子。
這當兒，已經過去了一刻鍾，蔣俊華還在台上站著，還沒有人出來挑戰。看來大家都在觀望。
“我來一試！”。
大概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隻見人群當中一位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年一躍而起，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穩穩當當地落到擂台之上，對蔣俊華拱手道：
“在下林非，特來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