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眼萬年

  程景宗策馬絕塵，追著一隻迷途的麋鹿，將眾人遠遠甩到後麵。


  彎弓搭箭，他微微眯了眯眼。


  嗬。


  你逃不掉了。


  這樣的獵物，有著這樣宏麗的鹿角，本該很多人與他爭搶才是。


  隻是———在這場競賽中，想要爭奪最好的獵物，得要占得先機。


  追不上他的馬，又如何與他搶這麽美的鹿？

  箭發出的那一刻，獵殺的快感下，他感受到了一絲高處不勝寒的孤獨。


  突然，伴著噠噠的馬蹄聲，一陣冷風破空襲來，一支冷箭幾乎是擦著他耳畔而過，將他射出去的箭正劈成兩半。


  本以為已經擺脫了追兵，在原地悠閑吃草的麋鹿，聞聲大驚失色，一躍而起，快速躥著逃命。


  程景宗猛然回頭。


  隻見一身玄衣勁裝的少女帶著銀色的麵具，金色的腰帶收緊了她的騎裝，恰到好處地展現了她的隆胸纖腰。


  少女手中拿著弓箭，對他歪了歪頭，笑得挑釁。


  櫻唇中心一點紅，勾人得很。


  陽光折射在她的銀質麵具上，更是襯得她風華無雙，似妖非妖，似神非神。


  ———一眼萬年


  程景宗恍了下神，喉節微微滾動，突然不知怎的就有些渴。


  玄袍少女招呼也沒和他打，已經拍馬向奔逃的麋鹿追去。


  他回過神來，不過百十毫秒的時間，少女的馬已經超出了他一頭去。


  他催馬去追，竟發現他並沒有向預料中那樣立時追上。


  他笑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和他並駕齊驅。


  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女公子。


  不錯。


  灼華計算著自己與麋鹿的方位與距離，微微頓馬，拉弓搭箭，一箭射出。


  麋鹿應箭倒地，而程景宗也趁她頓馬的片刻追上了她。


  燕灼華高傲地揚了揚下巴：“大司馬，承讓了。”


  跳下馬，她走向自己的戰利品。


  跟著她都步伐，紅色發帶束起的長發一甩一甩，隨風起舞。


  程景宗看著她的背影，打消了原本想要馭馬離去的想法，也翻身下馬，與她一起去看那奄奄一息的麋鹿。


  灼華聽到身後青年跟上來的腳步聲，暗暗鬆了口氣。


  八年未見，她對程景宗積攢了整整八年的怨恨，在見到他之前，其實她也拿不準自己會不會有片刻失態，臉上帶出不該有的表情來。


  戴著這麵具，不止是為了讓他看得見卻看不清心癢癢，也是她給自己準備的偽裝。


  可直到見到他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心裏，竟然隻有無邊的平靜。


  燕灼華本想高興地大笑出聲的，卻不知為何，最終她隻是對自己的狀態滿意地彎了彎唇角。


  灼華側過身，微微挪了兩步，在觀察麋鹿模樣最好的位置讓開一半，等待著程景宗走來占領。


  程景宗走上前來，正看見英姿颯爽的美人，眸光璀璨奪目，嘴角輕翹，得意中竟好似有些麻木苦澀。


  心底深處，一個蠢蠢欲動的欲念讓他想要一探究竟。


  他一步步走近她。


  他想要摘下她的麵具，卸下她的神秘，看看這偽裝之下的人，除了那雙明亮的眼睛和誘人的雙唇，究竟是什麽樣子。


  卻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