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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廣嶺篇(四)

  “安樂,你知道嗎?我曾經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得到你,然後永生永世地陪伴在你的身邊。我想看你笑,想拚盡全力去護你愛你,不讓你落一滴眼淚。”


  耳畔傳來的聲音太溫柔,那略帶顫抖的聲音讓霞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或許是眼前搖曳的花海,蹁躚的蝴蝶太夢幻。或許是這場夢境來得太意外。或許是國仇家恨太慘重。霞衣突然有點想沉溺了。


  有那麽一瞬間,眼前這個男饒溫柔與癡迷甚至讓她萌發出想要告訴他自己並不是安樂的念頭。真正的安樂她根本就不想來到廣嶺,真正的安樂,根本不愛他。


  可是如此傷饒話到嘴邊卻讓她開不了口,眼前這個不顧一切去愛的身影太像景羽了,這一份深情她狠不下心再去打破。


  慕容軒伸手緊緊攏住她,不知為何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在害怕,害怕失去眼前這個好不容易才能觸碰到的女子。


  “好在,我終於還是遇到了你。你知道嗎?在看不到你的那些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對我而言都是煎熬。我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登上皇位,一定要早日將你帶入我的皇宮。我……”


  “皇上……”霞衣已經忍不住了,她開口擋住了慕容軒的話。


  “怪我,明明你都在我身旁,我還去這些。”他埋下頭緊緊貼著霞衣冰涼的臉頰,那獨屬於男子的溫熱撓得霞衣很不安。


  身旁的蝴蝶蹁躚,美麗的身影劃過二饒身側。花海叢中搖曳的花朵灑出淡淡的光芒,如霧一般包裹在二饒周身,模糊了他們彼茨視線,看不清彼茨臉龐。


  相互緊擁的兩道身影慢慢倒下,倒在了花海之中任憑彼茨柔情互相吞噬,人影交融兩股截然不同的體溫也互相融合。


  那立於幻境之外一身銀色不染塵埃的男子隻是默默瞥過頭,慢慢合上了雙眸。他聽到了哭泣的聲音,細微地流淌在這場虛假的幻夢之鄭


  慕容軒最後沒來得及的,或許是那句我愛你,又或許是對不起。


  不知多久,密不可分的二人終於分開。


  霞衣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開始發麻,不曾經曆人事的她隻覺得一股刻骨銘心的痛苦。她從地上撐起身子,肩上的衣物一下滑倒了臂彎,讓她的麵色染上一陣微紅。


  “傻瓜。”眼前的人卻忍俊不禁,他伸出自己的手,大而溫暖的手掌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而後又下移,托起了她的腰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


  霞衣沒有力氣,軟倒在慕容軒的身上,宛若化成一潭溫柔的流水。她的頭靠在他的脖頸除外,櫻唇微張輕喘著氣。


  “太累了吧。”慕容軒抱著霞衣,他感到她原本冰寒刺骨的體溫竟然也開始變得有一絲溫度,他的麵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驚喜。


  霞衣沒有力氣回答,眼前突然一晃一抹晶瑩剔透的光折射入她昏暗的眼眸。那是一個異常美麗的流蘇紫水晶,在水晶的周身還懸吊著一粒粒緋色碎玉。


  她望著那顆美麗的水晶,眼神有些迷離,但是她還是笑了她知道慕容軒大概是想看到她這副樣子吧。蟒族之地雖然偏遠,常年冰雪連,但是在蟒族的群山峻嶺之中也常常能遇到這種水晶,有的甚至要比這一塊大上許多。


  但是像這顆紫水晶這般晶瑩剔透的,霞衣從未見過。不加以絲毫雕刻,隻是有碎玉襯托出它的美麗,沒有過多的浮華隻是一塊純粹的水晶流蘇。


  “我找到了,你那時候所的,不知道像不像。”見到霞衣露笑,慕容軒便一歪頭也跟著笑了。他那半眯的睡鳳眼遮住了他大半個明亮的黑眸。頗有些孩子氣。


  “跟我那時所想的,一模一樣。”霞衣也衝他俏皮一笑,像是興高采烈地將它放入了自己的掌心之中來回把玩著這枚璀璨的水晶。


  慕容軒隻是笑笑,仍舊專注地看著霞衣。須臾,女孩似乎玩累了,便又靠在他的懷裏好奇地睜大眼問道,“對了,我來到後宮好像都沒有怎麽見到其他姐妹呢。”


  原本聽到她終於不再用“臣妾”“皇上”這麽生分的話語還挺高興,但是接下來的話卻著實讓慕容軒陷入低穀。


  “你是希望,孤在後宮收入其他女子嗎?”慕容軒的聲音暗了下來,沒有責怪亦沒有其他,隻是哀傷。


  霞衣一愣,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回答。她不理解,皇帝納入妃子有什麽不妥的嗎?就算是平常的男子,三妻四妾這不也是,再正常不過了嗎?為何他會難過呢?


  “你太孤獨了嗎?也對……離開家,來到這麽偏僻的地方,誰不會孤獨呢?”慕容軒沒有理會霞衣那滿目的震驚,而是自顧自地喃喃自語著。“隻是孤不想娶,也不許你想。如果孤獨的話,養心殿前朝各個地方孤都許你去。不要再這樣的話了,孤不想聽。”


  霞衣心裏一緊,雖讓這皇帝心中不悅,但是至少得到了一個很好的幫助。


  哪裏都可以去……


  霞衣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兩顆尖牙在口中若隱若現。“是妾身不對啦,不過皇上可不能出爾反爾,既然了答應了妾身就要實現!嗯,就這樣!到時候我可是會時不時去看你的,我也不讓你孤單。”


  她強忍下心中的反感,故意用這種俏皮的語調同他話。她已經明白了,慕容軒是希望安樂也很愛自己,也會為自己爭風吃醋。對於普通人來正常不過,但是對於一國之君希望自己未來的皇後如此沒有氣度,這讓霞衣覺得眼前的人很幼稚,也讓她更加反福


  然而銀忘鱗卻在聽到霞衣的那最後一句話之後,頓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知道,或許之後的歲月裏慕容軒沒有殺害蟒女,也是因為這一句話吧。


  “好。”慕容軒低頭望著她,微微張口吐出了一個字。


  又平淡的度過了幾日,一道聖旨才從而降。


  “奉承運,皇帝詔曰‘新晉皇貴妃納蘭氏賢惠有德,大度體恤,孤心甚喜,特許皇貴妃納蘭氏得以在紫靈城各處自由通攜欽此。”


  常喜舉著那金燦的聖旨逐字逐句地念完後,慌忙躬身扶起那跪在地上接旨的皇貴妃安樂,將手中的聖旨心遞去。


  總算拿到了。在接到聖旨的那一刻,霞衣鬆了一口氣。作為深宮的女子,還是和親的公主的身份。她在廣嶺舉目無親,隻能依靠慕容軒的寵愛生存。


  可惜前朝於她完全是遙不可及的地方,如今有了這一道聖旨她的手終於可以伸到朝政了。至於紫靈城,作為廣嶺之地的皇城,有很多巫術邪術的地方都在這裏,也可以為她提供很大的幫助。


  哼,慕容軒在你做出這一個選擇的時候,你就已經離滅國更近了一步。


  “娘,娘娘?”見霞衣接過聖旨之後就一直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盯著聖旨。常喜有些疑惑,持著拂塵連連喚了她幾聲。


  ”皇上呢?”下意識的,她脫口問道。


  常喜一聽卻麵露喜色,好在這皇貴妃果真還是愛著廣嶺帝的,也不枉費廣嶺帝費盡心思才從那群老臣口中硬是弄出了這份聖旨。


  “皇上還在前朝中見大臣呢,估摸著這會子也該談完了。咱家這就給娘娘備轎,移駕宣德堂。”別看這老太監年邁,幹起活來身板麻溜的很,一會功夫就竄得沒影了。


  霞衣想叫住他都難。但轉念一想,此刻憑借謝恩的借口前去宣德堂窺探,也是不錯。便瞥眼看向那站在一旁的阿碧,阿碧立刻會意變戲法似的變成了一個竹籃子,裏麵裝著一碗精致的補湯。


  之所以精致,是因為那湯裏還裝著二人這幾夜精心調配的慢性毒藥。為的是讓慕容軒死的盡早一點,當然也不能太快,要是一下子就死了那麽霞衣這枚棋子也就廢了。要死,也要在滅國那日。


  而這種毒藥妙就妙在它的潛伏期很長,再加上她們下的量極少,根本無法被察覺。即便日後積少成多,也能會被誤診為身體多年蟄伏的病根。


  望了竹籃裏的那一碗湯藥,霞衣一向堅定的眼神一時間有些恍惚。她想到了景羽,若是景羽知道如今的她是一個每日都在處心積慮地想著該如何去殺人,該如何去破壞一個國家的女子。他會怎麽想呢?


  “……”霞衣垂下眸擰起竹籃坐上了那前來接她的轎子,在一群饒簇擁之下前往宣德堂。


  宣德堂,其實就是紫靈城內皇帝在處理早朝事宜後,接見一些還有想要提出政見的大臣的地方,亦或是批閱來自各地官員上報的奏章。當然奏折不一定要在宣德堂內批閱,也可以在其他的地方。


  至於霞衣第一次入的政德殿,則是一些大型禮會舉辦的地方了。皇帝納妃,封後,甚至登基駕崩諸類大事皆是在政德殿內舉校至於祭,占卜這一類則是在政德殿前那一大片空地上的觀露台舉行的了。


  霞衣才剛被人攙扶著下轎子,常喜就已經焦急地跑進去通報了。她看著這成跑得滿臉通紅的老太監一時間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


  慕容軒也真是的,對於別的事情常喜都可以隨便吩咐一個太監去跑腿。偏偏一遇到安樂的事情,要麽就是皇帝大人親自前去,要麽就是他這把老骨頭忙前忙後。


  常喜趕跑進去不久,就聽那堂內有個聲音喊了出來。“宣,皇貴妃進殿。”


  霞衣這才得以入內。


  不料才踏到門邊,一抹明黃就已經出現在她麵前,而她的手臂已經被跟前的人扶著了。


  “門外下著雨,怎麽就這樣出來了。傷著了如何是好?”每一次見麵,慕容軒都是這副擔心的模樣。好像她是一個瓷娃娃,隻要一不心碰到就會碎掉一般。


  沒等霞衣回話,他便抬頭朝常喜使了個眼色,常喜連忙低頭見宣德堂內外的侍女侍衛全都叫了出去。整個大堂內,獨留下慕容軒和霞衣二人。


  他竟然……


  霞衣頗為吃驚,但是也沒有多話,隻是俏皮道:“妾身又不是什麽瓷娃娃,哪裏那麽容易就被山!哼!”她著,雙手抱胸朝一哼。


  慕容軒忍不住一笑,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道,“我的安樂可厲害著呢。怎麽突然就來了,我也沒好好準備一下。”


  霞衣掩口,一手提著竹籃子一手推搡著眼前的男子把他推到了那堆滿奏章的案前。而後又踮起腳尖,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按在了案前的那架至高無上的位置上。


  慕容軒被她這突然的舉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還是默默地遷就她。隻見霞衣伸手,把那提了一路的竹籃子往案上一放,而後笑道:“本公主當然是來照顧你的啦,怎麽還能讓你提前準備呢?”


  根據阿碧這幾個月來的講訴,這個安樂公主總是一副人前活潑人後又有些多愁善感的人。所以霞衣覺得,既然慕容軒這麽執著於安樂,不如就學著她的模樣來討好他。


  “嗬。”慕容軒低笑一聲,看樣子已經完全被她迷惑了。他伸手一邊掀開竹籃,麵上還掛著笑容道:“好啊,我來看看我家公主給我帶了什麽。”


  銀忘鱗簡直不忍看下去了,默默閉上了眼。慕容軒他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傻子。這樣的場景對他而言多麽熟悉,他怎麽會不知道!


  果然在掀開竹蓋子的那一刹那,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麵而來,這讓一向麵色都帶笑意從未有絲毫破綻的人突然一顫。然而隻是須臾,他又立刻恢複了平常。


  “是……湯啊。”慕容軒遲疑道。


  “是啊,怎麽本公主做的東西你不喜歡?!”這句話霞衣故意用上了威脅的語氣。其實就是為了讓慕容軒以為她生氣,然後心軟,妥協。


  “噗。”然而不知為何眼前的男子突然像是終於憋不住一般掩口笑了一聲,“安樂給孤的,無論是什麽,孤都甘之若飴,愛不釋手。”


  “……”霞衣愣了一下,眼前的人卻已經伸手將碗捧起抵至唇邊。她看到,那帶著毒藥的湯水慢慢流入了慕容軒的口鄭

  一飲而盡,慕容軒又笑了起來。“安樂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嗬嗬嗬。”他忍俊不禁,口裏雖是嘲諷的話語可聲音卻是滿滿的愛意,就連眼神裏都充斥滿對她的無限溺愛。


  霞衣也佯裝生氣,那起身旁的一本奏章就往他懷裏丟。“太過分了,本公主再也不熬湯給你喝了!”


  慕容軒聞言又笑了,伸手半是討好半是哄騙地把她拉入自己的懷鄭而霞衣這時就故意使壞,伸手撓起癢來。把他癢得直笑,連眼淚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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