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滄海的比試
寧兒為了明山的事情也來了，不過更多的還是為了看恒門的表現。
隻是沒想到他一進入人群，就看到這樣的一麵，不由得有些驚異。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寧兒的加入，不由得張望起來。
“這是……怎麽了？合歡妹妹。”眼前，那個白衣飄飄的男子仿佛是一簇明亮的光一下照亮了心夢黯淡的雙眸。
可是……她的光啊，那焦急的眼神隻是匆匆掃過她的狼狽，便落在了那個同樣光芒萬丈的女子身上。
沒有她……這個卑賤到了塵埃裏，毫不顯眼的存在。
洛合歡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抱胸瞥過頭沒好氣道：“怎麽？你來教訓我？明明是你們恒門的人不懂規矩，也不知道你這個家主是怎麽當的！”
聽到洛合歡的嗬斥，寧兒的麵上明顯一滯，繼而他便慌忙揮手道：“不不是的……合歡妹妹，一定有什麽誤會吧？心夢姑娘她並不是我恒門的弟子，她之所以穿著我們的弟子服完全是為了比賽為了幫助明山啊。”
又是明山！那個不知好歹的臭子呆地地方！
“倒是看不出來，你個恒門的成胳膊往外拐！”
寧兒急得眉頭都擰起來了，一雙好看的眼裏滿滿地都是恐懼。他在怕啊，他怕洛合歡厭了他。可是他越是解釋，洛合歡卻越是厭惡他。
“我……”被她這麽一，他頓時啞口無言。隻低下頭，神色黯然。
這一幕又落入涼在地下的人眼裏，她望望洛合歡又將目光留在了寧兒身上。他好難過啊……那樣優秀的人，也有難過的一麵。
洛合歡……她想著按在兩側的手都開始發抖。
“師兄這邊。”就在這時，人群後又走上來一群人。為首的三個弟子都是黑裳黑靴，看上去與仙樂宗格格不入。
“軒星宮的人也來了！”看到這身穿著，底下的人便明白了七八分。
“軒星宮？”洛合歡心裏猛地一顫，麵上原本因為憤怒而露出的凶狠表情也一下消散，隻剩下一片驚慌失措。
顧世林看在眼裏，不由得在心裏歎道：她還是這般沒有心機，連表情都不知道要掩蓋一下。也不知道將來當上家主會遇到多少麻煩。
洛合歡還沒有回頭，便聽到軒星宮那處傳來一聲冷漠。“離那裏遠一點，心也被……”
“不是的！我……”她心驚，匆忙開口想要為自己辯解，可她一回頭就看到了對麵那一雙熟悉到陌生的眼神。
宇文昭的眼仍舊是沒有任何情感，隻冷冷地看著她。這樣的眼神已經足夠她心痛，她不出話來，那人便掃過她沒有半分留戀的離開。
一個背影，足以讓一個高傲的人卸下一身的驕傲，變得膽怯卑微。
“走吧。”也沒有心情繼續下去了，她像是逃，盡量逃離了他的周圍。顧世林無可奈何，隻得由著她任性，跟著她下去了。
這個時候寧兒卻還望著那抹暖黃的背影，片刻才低下頭看向底下的人。他的眼裏很失落，可唇角卻勾起了那一如既往溫柔的笑，朝她伸出手來。
那一刻心夢才知道，這個背朝陽光的男人，那曾經讓她沉迷的笑容，那一點一滴的溫柔。其實對誰都一樣。隻有那不曾多見的焦急，是對著那光芒萬丈的女子的。
手，即便是被那樣握著也都不覺得溫暖。何況他隻是稍稍碰到她的指尖，又不著痕跡地快速避開。
臉，他溫柔地用法術為她隱去傷痕。可是內裏的傷，是永遠都隱不去的。
“抱歉……明明好要幫助你們的，結果還是因為我弄得一團糟吧？”寧兒自責的語氣在心夢耳邊，那帶著磁性好聽的聲音卻成了她現在最不想要聽到的聲音。
“沒事。”她別過頭，伸手從掌心裏解下了那串木牌。那上一刻還承載了她所有美好希望的木牌，這一刻卻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隻是瞥了一眼，心夢便伸手把木牌放到了寧兒的手心。寧兒不解疑惑地看著她，卻聽那女孩道：“寧兒師兄，這牌子你拿去給冉冉吧。本來……就是為他準備的。”
“可是你……”他還想什麽，她卻快一步打斷了他的話。
“沒事，我隻是有些乏了。你幫我看著師兄他們吧，一定要讓他們加油……”最後的話音越來越，甚至已經沾染上了些許哭腔。
寧兒也聽出來了，可是心夢不給他話的時間，一把將木牌往他懷裏一推，轉身逃似的跑了。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裏不知所措。
折身到了比試入口，就見四大宗派已經齊了。唯獨明山還少了一個人，大家都在著急地找著。
寧兒見狀連忙上前，將手裏的木牌遞給那還一臉發懵的冉冉道：“你拿著這牌子也去吧，去幫你的師兄們。”
冉冉疑惑，低頭一看這牌子眼睛一下睜得更大了。“這不是那個女饒牌子嗎？寧兒師兄怎麽拿給我了？”
寧兒笑著搖搖頭道：“心夢師妹身體不適就先回去了，她叫我把這個拿給你。”他完還輕輕推了冉冉的背，催促道：“你快去吧，比試要開始了，你們明山可是第一場！”
“啊？”冉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寧兒推著往前走了。他無奈隻好一步一回頭的走去，嘴裏還嚷嚷著：“這究竟是什麽事啊！那個女人真是麻煩，這麽在這個時候出差錯！”
他嘴上抱怨著心裏卻樂開了花。
一到等待區，吳一心和莫染便奇怪地問他心夢怎麽沒有來。他簡略地解釋了一番，二人也就釋然，莫染還有些鬆氣一般。
“咚！”又等了片刻，隻聽遠方傳來一聲鼓聲，緊接著一陣飄渺的鈴聲也翩然而來。
圍觀的人都好奇地抬起頭，就在這時有人大喊著“滄海！滄海來了！”其他人也連忙抬起頭，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隻見：遠方的邊恰似一陣火焰燒的正盛，一群深紅衣梳著高發的童子正翩翩而來。
童們一落地就立刻吸引了眾饒注意力。這些看上去不過八九歲的娃娃一個個麵白如瓷，櫻唇如點紅。一對的蛾眉在一雙大眼上繪著，活像是人間裏賣的瓷娃娃。
一看到仙樂宗，童子們便微微下蹲向宗主行禮。而後又起身，移到兩側。這時，一名女子便走了出來。
在這群童裏麵，能看到一個成年人真是罕見。那女子也披著紅袍，不過與童不同的是她的頭上沒有佩戴金黃的鈴鐺，腰間也沒有那麽多淩亂的鈴鐺。
然而凹凸有致的身材卻一下引來眾饒目光。
“這是誰？”這不，已經有人在偷偷打聽了。
“滄海的落楓仙子啊！你不覺得她麵上的麵紗眼熟麽？”
作為聞名下的美人，美中不足的是終日以麵紗示人，據能親眼目睹她的絕色之人並不超過十人。不過這也給這名滿下的女子多了幾分神秘感，而越是神秘的東西，人們便越想要知道。
聽到周圍的人都在議論落楓，吳一心的麵色就變得不好看了。他微微皺眉，一臉不屑地朝著身邊的二人嘀咕道：“你們看，這女人都不敢拿真麵目示人，絕對是醜八怪嚇死饒！就是身材……可是師父明顯也要比她贏好吧？你們呢？！”
他罷又望向莫染，就見後者默默地瞥過頭假裝不認識這個人。他無奈又看向身旁的師弟，冉冉則是暗暗翻了一個白眼，“一心師兄……你都已經暴露你的想法了……”
落楓和何莫清客套了兩句，便被童們迎上了座。
莫染他們卻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隻聽吳一心問了一句“我們到底跟誰打？能不能快點，打完我還要回去了。”而後他們的眼前就一晃，再次看得清東西的時候，自己已經身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了。
“海……”眼前是一望無際地大海，莫染站在海岸邊吹著徐徐的海風。他的身旁是吳一心和冉冉，兩人此刻正一臉驚奇，似乎還沒有從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裏醒悟過來。
莫染卻望著大海，那一刻他忽然覺得有些眼熟似乎自己曾經在什麽時候來過這裏。
“他們來了。”就在這時，他們的附近傳來一聲怪異的聲音。眾人連忙四下張望起來，卻看不到人，最後還是吳一心叫了一聲，大家才注意到水麵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倒映出了不同的輪廓。
望著自己的倒映忽然變成那些白麵紅唇的娃娃的樣子，三個人都是不出的怪異。
“這裏是什麽地方？”其他兩人再看到輪廓都慌忙退下了，遠離海岸害怕那水下的童子忽然給人一擊。莫染卻還站在岸邊，若有所思道。
水底的三個童子互視一眼，其中一個便扭頭一雙黑色無光的大眼瞳盯著莫染，紅唇開啟幽幽道：“這時滄海，在世界盡頭的滄海。”
“……”莫染沒有回話，隻是抬起頭望著大海的遠處，喃喃自語道：“世界盡頭啊……”
那三童子也不話了，相視一眼從海水的背麵慢慢探出了頭。吳一心他們頓時警惕起來，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莫染就站在他們跟前，他的手背到背後背著的長劍處緩緩抽出了一把銀色的長劍。還是那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長劍。
童子們有些吃驚卻不什麽，隻是走在一起。隻見三個童都舉起手來，紅色的衣袍滑落露出纖細白嫩的手臂，在那手臂上戴著許多鎏金的首飾，都是鈴鐺。
“滄海是幻境的開創者……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幻境。”一個童子麵無表情地淡淡道。
“那我們打破幻境就可以出去了？”冉冉聞言忍不住興奮地踏前一步，他沒有武器隻能揮揮那隨身攜帶的木棍。
對麵的童子對於他的詢問沒有多大反應，隻是垂下眸，黑色的眼眸好似一隻飛蛾落在白瓷片上。
“打吧……”吳一心不知道該怎麽做，這時隻聽不遠處傳來一陣悅耳的鈴聲，抬頭原來是那些童子開始起舞了。奇怪……她們不是沒有動嗎？
“呃……”冉冉最先受不住，他捂著腦袋朝吳一心叫道。“一心師兄……為什麽我看不見東西了？”
“什麽？”吳一心心慌，低下頭想要去找冉冉卻發現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消失了。似乎就在那一瞬間，這諾大的海岸隻剩下他一個人。
“冉冉！”他不由得急了，連忙喊了出來。可是他看不到他，耳邊卻不斷傳來冉冉虛弱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一心師兄，真的……什麽都看不到啊！為什麽……我瞎了嗎？好黑……你們句話好不好？我好害怕為什麽又是一個人？我不要……難道大師兄，二師兄……大家才是假的嗎？”
“冉冉！冉冉！”聽到這樣的話，如何叫吳一心能夠靜下來。可是他的眼睛就是……
“該死！”他狠狠地罵了一聲，手不斷地揉著眼。他不知道該怎麽破這樣的陣法，或許他有的是力量，可是他也不敢隨意破陣，他不知道身邊的人在哪裏，他的力量又太強一旦使用很可能會山他們。
該怎麽辦！
冉冉已經完全聽不到聲音了，他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地方。
每，他從床上醒來，滿懷期待地睜開眼看到的卻仍舊是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直到有人牽了他的手，為他換上衣服，又拉著他用膳，習字念書……又到了夜裏，他又被人拉了回去。
唯一不同的，隻有那每一月都要覆的藥。那封住眼耳的藥隻會越來越重，越來越多……越來越痛。
他不止一次去問過身邊的人，可是沒有人能回答他，而他也沒辦法知道別人再些什麽。
“找不到……方向了。又回來了。”無盡的寂靜與黑暗中，冉冉抱緊自己慢慢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