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鈺珅
莫染一行人回了寢殿沒多久，門外就來了兩個太監。一入門，便畢恭畢敬地向他們鞠躬道：“各位少俠，請前往大殿。皇上已備下酒席為各位接風洗塵。”
莫染抬眸望了一眼身後的尹羽，後者的麵上立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隻見他捂著自己的肚子，眉頭難受得擰了起來。
“啊啊，大師兄我可能去不了了……”他吃痛地叫起來，讓那兩個來傳話的太監好不緊張，連忙問道：“少俠這是？”
方信義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哈，“別管他，自的毛病。”
“這……的這就去請太醫。”其中一個太監見狀躬身就要離去，尹羽慌忙叫住了他。“不可不可！這……習武之人一點傷痛怎可勞煩太醫？”
方信義又懶懶地插嘴道：“別管他，他身體好著呢。睡一覺明早又活蹦亂跳了！”
那兩人見他們都不在意也不好再什麽，再加上方信義已經等著不耐煩了，開口催促道：“磨磨蹭蹭什麽呢？還走不走了！”
“好好……”兩人無奈，轉身帶著莫染他們離開。
或許是近大殿，長道上倒是多了很多人。都是些官員，紅袍紫綬也有穿著便服的，大概是皇宮內的人吧？
一路平靜，來到了大殿前。金陵大殿自然要比仙樂宗氣派多了，遍地繁華落入眼眸讓人應接不暇。
高高的台階一望無際，直連際。隨著他們的升高，那濃墨似的下忽然亮了一片，原來是那大殿璀璨的光。
微黃的光灑在琉璃瓦上，將整座宮殿都映得生輝。殿下是數不盡的紅木桌椅，縱橫交錯的桌椅間已經擠滿了人。一些手持銀盤的侍女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裏走動，將手中的吃食放在每一桌上。
鶯歌燕舞，笙歌不絕，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不過這隻是大殿的外殿，莫染他們沒有過多停留便繞過人群長驅直入來到了內殿。
本以為外殿就足夠奢華，不料來到內殿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皇家氣派。
每一磚一瓦都細細雕繪，一座空曠的宮殿便是一件少見的絕世之作！
內殿地上鋪著紅色的毯子，上頭還淡淡地繡著金色的紋理。莫染他們站在上頭不敢多看，隻朝正上方高台上的金座鞠躬。
金燦的龍座最不可被人直視，因為處於高高的鼇頭下的金龍桌椅往往有著一股極其強大神秘的力量，誘惑著過客坐上，甚至不惜殺死自己的親人。
這是血染的龍椅。
“少俠來啦？不必多禮，不必多禮！”龍椅上身著明黃龍袍的人唇角帶著一抹笑意，眼裏都是難掩的欣喜。
莫染和方信義便點點頭，徒一邊坐下。剛剛落座，二饒眉頭都微微擰了一下。
這是……離皇帝最近的位置。
莫染下意識揚眸，卻發現方信義也在看著他，眼神怪異。
片刻，舞女便上來，在紅毯上翩翩。方信義的目光被引力過去，莫染以為他發現了什麽也跟著看。
就在這時，內殿的黑暗處忽然響起樂聲，讓兩人心頭都不由得一顫，片刻樂聲愈來響，他們這才知道是宴會上的樂師在身後演奏。
“少俠一路過來想必勞累，這是朕特地為你們備下的宴席，少俠可要盡情享用啊！”高台上的流華帝忽然開口，一下把莫染從思緒裏拉了回來。
聽到流華的話，他便伸手摸起食案上的酒樽，隨後起身朝皇帝敬道：“蒙皇上厚愛，必當報效。”
他罷，便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這可驚煞了一旁的方信義，連忙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袖，可是他卻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真的無事嗎？方信義在心裏疑惑著，看著莫染坐下來後麵色都已經微微有些變化。心下不由得有些擔心，這大師兄該不會在這裏耍酒瘋吧。
“……這樣。”台上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二人也讀不出他話裏的意思隻覺得心裏瘮得慌。
宴席又進行了一會兒，這個時候殿外忽然有聲音高呼：“世子到！”
莫染和方信義頓時愣了一下，緊接著他們就看到周圍的人都站起來了，二人也便慌忙跟著其他人一起站起。
緊接著，也不知道進來的是什麽人，就見其他人都拱手彎腰行禮了，莫染也連忙彎腰。他俯下身子，眼睛卻沒個空閑地盯著旁人。
卻見周圍的人麵色都帶著幾分敬畏，甚至畏懼。那一刻，莫染仿佛覺得進來的人並不是那個什麽世子而是這個金陵真正的皇帝。
高台上的人忽然發出一聲淺笑，“鈺珅來了？”
鈺珅……怎麽不曾聽過這個名字。
莫染皺眉，依稀記得兒時師父隻要出去都會跟自己講民間的一些事情，他當時也聽了不少關於金陵皇室的事情，隻是他從來都沒有聽過鈺珅這個名字。可是今日所見，他又似乎……很讓人畏懼，這朝中的大臣似乎都認得他。
“嗯。”莫染起了身，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他抬眸入目是一片湛藍。再抬起頭，就見一個和他仿佛大的少年正站在大殿之下。
少年的發隨意地紮起，濃墨似的青絲灑在肩頭，灑在那一襲藍色的長衫上。他手裏拿著一麵白色的折扇，兩麵都是沒有題字。
“鈺……世子，來這裏！”就在這時，莫染對麵的紅衣少年開口了。他伸出手招呼鈺珅，後者的眉頭則是微微擰了一下，但是他還是邁開腳步朝他走去。
“大師兄，你在看什麽？”一旁的方信義見他發愣發了許久，伸出手在他麵前揮了幾下。莫染這才終於緩過神來，瞥了他一眼。“進來的那個人，你聽過沒？”
“他呀？你好奇他？”方信義卻不以為然，他伸手放到腦後枕著胳膊悠哉悠哉道：“也沒什麽特別的，似乎是皇帝的親侄子。”
“是嗎……”莫染垂下眸，沉聲道。方信義便揚起眸關切都看了他一眼，見他麵色異常忍不住道：“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大不了我今晚回去睡一覺……做個夢告訴你？”
“不必了。”莫染搖頭，伸手擰了擰發脹的眉心。“許是我太敏感了。”
宴會平淡地結束了，最後大家散開的時候流華的麵上還是掛著笑，似乎真的很開心。
莫染不想多看他，出了門就見剛剛宴會上的少年也要離開了。他看到他上了馬車，一時忍不住便走上前去。
“世子。”他朝那即將上車的藍色身影鞠了一躬，那身影便停了下來，扭頭一張清秀的臉上帶著疑惑。“閣下有何貴幹？”
“仙樂宗少宗主莫染。”他沒有理會鈺珅的問題，而是自報家門。“在下想要請教世子一個問題……關於，王家。”
這話一出又是長久地沉默。
良久，終於一聲淡淡的“嗯。”打破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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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明殿昏暗的長廊裏亮起了一點昏黃的光，的光芒在這濃稠的黑夜裏倔強的存在著。
尹羽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到了這裏，他抬起頭望到了濃夜上一點閃亮的銀光，不知不覺他想起一個人來。
“一心，你怎麽忽然就走了。去哪裏了……”
沒了吳一心在，尹羽也不知道能找誰話。大師兄是個不愛言語的性子，而二師兄方信義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即便偶爾話都是神誌不清的模樣。
“唉……”他歎了口氣，他可不喜歡這樣的日子。真希望能快點完成所有事情，然後就像之前一般繼續在明山度過平淡的日子。
“咳！”就在這時，寂寥的長明殿裏忽然響起了一聲饒咳嗽聲，如同一聲破弦之音一下讓尹羽打起來精神。
“誰？”眼裏頓時起了警惕地目光，他撇過眸就見原本長明殿亮起的那一點光忽然一顫滅去了……
可是周圍明明沒有風……
來奇怪，早晨進來那領路的太監常有意無意地提起過長明殿。隻是當時他的事情無非就是殿裏死了個宮女，太過平淡他也沒有在意。
如今想來倒是覺得不對勁，一個領路的太監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事情。而且當時他的其他事情都是較多人知道的，偏偏在提到長明殿的時候他隻了一個極其細的事情。
他已經很年長了……宮裏經常會有人死這種司空見慣的事情他不該掛在嘴邊。
所以……
或許從踏入這皇宮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人在指引他們看到什麽東西了。
腳步輕輕移動，手卻已經摸到了腰間的長劍上。他貼到門邊，用肩膀微微推了一下門。
“嗒。”一聲輕輕的響聲，沒想到這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他心下一驚，所幸自己力氣用得不大不然……
“咳！”房內的人又傳出來一聲細微的咳嗽聲。這讓尹羽的心頭一緊，心道總不能一直這樣在原地呆著吧？
於是他便推門，左手卻已經收到了手袖裏。
“啊，這又是哪裏？”他打著哈哈走了進來，“怎麽哪裏都找不到回寢殿的路……早知道就不要亂……”
他的話戛然而止，一雙眼瞳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你……”
屋內，遍地的狼藉。在那一堆東西的上方，赫然坐著一個穿湛藍衫的少年，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一頭青絲恣意地落在肩頭。
聽到尹羽的聲音，那個少年也吃驚地側過頭，長長的發絲落在他光潔的麵上。屋外，冷冽的月光勾勒出他臉上冰冷的輪廓。
“誒？”少年似乎也很吃驚，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睜開，手上的匕首卻還在月光下耍著。“走錯了？”他的語氣裏帶著笑意，可是尹羽卻覺得滲得慌。
“嗯……”他下意識地後退，藏在袖子裏的手已經有些發抖。
“仙樂宗？”那個少年的目光卻還落在他的身上，生上揚的唇角最容易騙人，他開口地時候就像一個人正笑得燦爛。
明明是這般帶著探究的眼神，尹羽卻不敢把眼睛移開，仍舊盯著他的眼看，即便他眸子裏那冷得嚇饒目光讓他膽顫。
“真是個怪人。”許久，那個少年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手上的匕首向一拋，又落在了他的手上，刀鋒一轉指向了一邊。“那裏。”
尹羽不敢多留，連忙躬身告辭。就在他走到門口的那一刹那，他聽到刀劃破空氣的聲音。
“鏘！”一聲金屬相撞的聲音在空氣裏突兀地響起。
尹羽的眼一下睜開了不少，他望著那個還坐在那一堆不明物上的少年。
“啪！”在離他不過幾寸遠的匕首終於無力地掉在地上。突兀地聲音在靜寂的空氣裏響起。
“走好。”少年的桃花眼裏還是帶著笑意，開口又是令權顫的話。
“多謝。”尹羽的麵色已經不能再怪異了，他忍著心裏的想法慢慢退了出去。
“吱呀！”長明殿的大門又被緩緩關上了，整座長明殿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昏暗。
殿內的少年又回過眸，他垂下一隻手在地上撈起了一根手臂。另一隻手像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好無聊……”他喃喃自語，獨自一人繼續在這寂寥的長明殿做著反複不變的事情。
尹羽已經出來許久了，回到寢殿就見莫染和方信義他們已經回來了。二人正在裏屋商討事情。
聽到尹羽的腳步聲，二人齊齊抬頭看了他一眼。“回來了？”方信義問道，尹羽點頭，卻見他麵色怪異地盯著他，心下不由得疑惑，他這是怎麽了？
下意識的，尹羽低下頭檢查於身，卻沒發現什麽不正常。便看向莫染，卻見他也是麵色怪異。
“究竟怎麽了？！”本來就被那個少年弄得心煩，沒想到回來後還被這兩饒眼神看得膽戰。
良久，方信義終於開口了。“想不到……你還有這種特殊癖好……”
尹羽一愣，順著他的眼神猛地向自己的左手上擰著的東西看去……
入目卻是一條鮮紅的肚兜！
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呆滯了。他記得自己左手拿著的不是刀嗎……
看到尹羽一臉震驚的表情，方信義也就明白了七八分，捂著肚子憋著笑。
而莫染的眼角卻是一陣猛抽，默不作聲地撇頭。
“喂，你們！”尹羽忍不住脫口而出。
“沒事我們懂的。”
“嗯。”
裏屋傳來兩聲回應。
“你們懂什麽啊！聽我解釋啊！”
“大半夜的，懂的。”方信義又給他拋了個媚眼，終於尹羽全麵爆發了。“我***！”
就這樣……好好的議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