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突發異狀
“點燈！”
還在發愣呢，沒想到對麵忽然響起冷冷地一聲，紅鈴猛地抬起頭，就看到紅霧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合籠了，書生也被包裹了進去，隻剩下她一個人在外圍。
一時間，整個血宗大殿都陷入了紅霧。
紅鈴在外麵很是著急，裏麵又一點聲音都沒櫻還有那個臭書生，他不是在自己身邊站著嗎？怎麽也被卷進去了？！
而與此同時，血紅的霧氣之內。
書生正好好地站在原地，他側著頭不斷打量著周身。就在他的左側，懸浮著一盞忽明忽滅的燈火。
“嗬。”他勾唇冷笑一聲，心道這血女也真夠記仇的，自己了她一句，便著急報複了。第一盞燈就留給他來破。
可是，為什麽他非破不可呢？
得找個替死鬼啊……
他心裏暗暗道，回過頭就見原本還在身邊的人兒已經不見了，他的心沉了沉，那家夥該不會丟了吧？
他繼續在燈周圍走著，紅色的血光剛好幫他看清一些地方。本來以為要找很久，沒想到才走了一會兒，對麵就跑了一個跌跌撞撞的黑色影子，他一下警惕起來。
“誰？”下意識的，他的手縮到了手袖之鄭
跑來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元。那家夥也不知道怎麽了，像是被什麽追趕一般，看到書生腳步就更快了。再看他的臉，已經被嚇得麵色蒼白。
書生下意識退了一步，那家夥卻伸手朝他抓去，壓在他的身上氣喘籲籲。
“紅，紅鈴呢？”底下的人喘著氣，嘴裏卻不忘問紅鈴的所在。
書生的眉頭猛地跳了好幾下，“紅鈴啊？剛剛好像看到她進燈了。”他著，隨意伸出手一點身邊的那一盞燈。
元也抬頭，一看麵色更加白了，腿也一軟差點跪下去。
“進……進去了？”他麵上的表情真是好看，似哭似笑，十分精彩！
書生見狀，似笑非笑地點點頭，一雙眼還落在元身上。“我剛剛還發悶的，我一個凡人也不能怎麽去救她。這下好了，你來了，要去救嗎？”
他的語氣裏有些試探，本來以為還要等他猶豫一會兒的，沒想到那家夥直接抬起手，連腦袋都搖得跟個撥浪鼓一般。
“才不去呢！這燈誰不知道，誰進去誰死啊！反正她現在也活不了了，我還是不進去送死了！”
元著就從地上爬起來，手裏的劍不知不覺已經出鞘了。他走到燈旁，繞著它走著，像是在細細觀察它。
書生也上前，跟在他的身邊。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書生眼裏的笑意明顯更加濃了。“這樣……誒，我看你之前還老是和她話，還以為你挺喜歡她的。”
元連頭都沒有回，手像是時不時要碰一碰那盞燈一般。血紅的燈光在他麵上勾勒出一抹陰森的弧度，原本那人好看的臉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嚇人。
“喜歡她？怎麽可能，一個還沒有長開的娃子。要喜歡，也得像若寒那樣的啊！”
他著忽然“嘿嘿”一笑，書生站在他的身後，看到他的頭慢慢轉過來，嘴角也在慢慢上揚。
“我嘛……靠近她可是因為她是狐妖的緣故啊。妖怪，這不是金陵最近在抓的嗎？我還不得趁著師兄師姐沒有發現，先自己抓了？”
他的睡覺還在上揚，書生看著，挑了挑眉毛。“是這樣啊，你就這麽跟我，真的好嗎？”
書生藏在袖子裏的手，又緊了不少。
對麵的人卻滿不在乎道，“哪有什麽……”緊接著，他就看到元的嘴角已經勾起了一抹無比詭異的弧度，整張臉因為這個扭曲的表情都顯得駭人。
“畢竟……你要死了不是嗎？”書生退後半步，對麵的人卻獰笑著上前，嘴裏著冷漠的話。
“書生啊書生，其實你挺讓我討厭的。不過，要是現在你能當一下我的替死鬼也不錯，就當作你把我的功勞弄丟的補償？哈哈哈，不定，我能對你有些改觀哦。”
著，元已經走到了書生的跟前，書生隻覺得一陣劍風，長劍已經來到了脖邊。
“吧，要自己下去還是我幫你？”他睜開眼眸，眼神淡淡地看著對麵的人，那人還在笑呢，好生得意。“別想別的鬼點子了，你的護衛那個提刀的，現在還在跟血宗打鬥呢。”
他垂下眸，不做言語。就這樣老老實實地被他壓著走到療邊。
忽然，他停下腳步，身後的人被他嚇了一跳，連忙開口催促道：“發什麽愣呢？反正也得死，動作快點！”
“其實……”元似乎沒想到到了這個關頭，這個書生居然還能這麽平淡地開口。他不該向他求饒？
“我也蠻討厭你的，而且我也挺想你死的。你，如果你現在去死，我會不會對你稍微改觀一點？”
這人絕對是瘋了！這個時候了，還這麽狂妄的話語！
雖然元心裏已經亂成了一團，可是嘴上卻還是不斷給自己打氣。“什麽狗屁話，閉嘴！你現在的命可是在我的手裏捏著！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害怕對吧哈哈，所以還在裝，裝不怕讓我掉以輕心！”
“……元，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很搞笑嗎？”那個人明明被他用刀架在脖子上，可是為何他還是沒有一點恐懼的樣子。
為何……
劍邊的人轉過身，望著他一雙眼眸還是那般淡薄。“你到底哪裏來對我那麽大的恨意？你比顧世林，你比洛合歡，你比其他人都讓我覺得不可理喻！”
“爺我根本連你是誰都不認識！”書生徹底怒了，藏在手中的劍已經飛出，刺在了元的肩膀上，元架在他脖間的劍一下不穩掉在地上。
“你連殺我的勇氣都沒有，你在裝什麽啊！”他似乎真的氣極了，抬腿就把對麵的人踢倒在地。他上前，長劍直指地上那頹廢的人。
沒想到他卻笑了，笑聲無比淒厲。“你懂什麽，你懂什麽！少宗主啊，你要是沒有回到仙樂宗該有多好？你不是已經拜了滄海道人這麽好的師父了，你為什麽不能繼續在你的外界逍遙？為什麽還要回來！”
這一次，元像是鼓起了所有勇氣，朝著書生直吼。“仙樂宗多了一個好能幹的少宗主啊！何莫清有後，還是滄海道饒弟子……各大長老想要換饒可能性就又少了，所以隻能戰爭，隻能讓一切混亂。可是有誰管過我們？我們也隻是想好好學個藝，修道修道僅此而已啊！”
那一刻，在元一陣陣憤怒的聲音中，那一抹藍色的身影又迷失了自己。
“你為什麽要來？魔物跟著你來了，整個金陵內外這麽混亂你滿意了？！我求求你，走吧！這裏地容不下你這大佛！宮有的是好地，你去找你娘，你去上的神仙啊！”
元像是吼了累了，聲音漸漸下來，整個人都像是氣餒了一般癱坐在地上。
書生還站在他的跟前，手中的長劍遲遲沒有劃過他的脖頸。
他隻是眼神複雜地看著地上坐著的人，他的沒有錯啊，他這樣的人為什麽要來金陵，為什麽還要以少宗主的身份？
他已經害死了墨君長，毀掉了一個夢澤，現在還要害死多自己的父親再毀掉一個仙樂宗不成？
可是他又很不甘，為什麽他必須不斷躲藏？時候，他不懂事還一直纏著墨君長問，問他為什麽他們必須在絕情鋒這樣的窮山僻嶺生活？
他那個時候還很奇怪，為什麽每次他要去金陵看看，墨君長都會皺著眉頭騙他下一次。
對啊，墨君長還總是騙他要帶他去滄海看看，要帶他去看看這個世間別的地方。可是他都沒有，隻是變著方法騙他，讓他覺得自己是能夠出去的。
直到他跟著夢心貪玩下山，被魔族的人包圍。直到墨君長出現，擋住了他們。直到夜色之下，他倒在墨君長被血染紅的懷裏大哭著叫喊著師父的時候……
一切，他都明白了。
那之後，他再也沒有鬧著要去山下。就是墨君長騙他的時候，他也隻是一笑而過。
其實……一直在竹林仙居也不錯……
可惜，事與願違。墨君長走了，而他也不能再禍害那裏了。
可是……他還是疏忽了。他以為自己來金陵兩年，已經隱藏得不錯了，所以偷偷回了夢澤。
他沒想到，夢澤竟然還會因此被血洗。
何莫清真的是被那些長老逼瘋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那麽拚命地保住那個位置，讓仙樂宗還在自己手鄭他居然把他接回去……
嗬，現在……整個仙樂宗不就支離破碎了嗎？可是他擔心的卻隻是他住了幾個月的明山。
元抬起頭，卻見那個少年越走越遠，他的眼裏有些吃驚，那個家夥居然沒有把他殺了。
書生走到燈前，原本還握在手中的離軒“當”地一下離手，掉在地上。銀色的光芒在紅色的燈上來回晃著，晃得元眼花。
“你……”元張口想什麽，沒想到那人忽然緩緩伸出手，指尖就要碰到燈上。
那家夥真的是個瘋子，他居然要伸手去碰那妖燈！一旦進去了，可是必死無疑啊！
那個瘋子卻合住眸，呼出一陣寒氣。他望著泛著紅光的燈，想到這裏居然會是他最後的地方，竟然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
他腦海裏恍惚想起了一抹紅色的身影，可是那個家夥到最後還是在教訓他呢。
他過他喜歡她，很喜歡。可是她沒有過……或許她並沒有這個心思呢？他以為她不好意思，可是最後他卻看不出她也喜歡他。
她和他呆在一起，他很開心，可是轉念一想，她就是沒了他也能很開心，而他就不一定了。
他知道狐煙樓出事了，拚命替她瞞著，他害怕她知道害怕她難過，而踏出金陵之後，他們身邊也變得無比危險，他每夜裏都要偷偷出去為她守夜，每總是得殺很多人。
他沒敢，都偷偷埋在心裏。這種恐懼，遠遠要比他一個人受的來得更多。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做了，隻為她第二日清晨的晚起，隻為她第二日依舊能笑靨如花。
可是她卻似乎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從來……
她沒有注意過他愈來愈多的傷口，她還在怪他不在乎洛合歡，她還和他吵架……
生下他的人拋棄他，保護他的人死在他的眼前，好不容易以為有個是愛著自己的，結果又是假的。
指尖還沒有碰到燈，他卻泣不成聲，那種心痛是元所不能理解，也從不曾體會的。
他隻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要些什麽。
“害了這麽多人，終於輪到我死了嗎？嗬，也好，我不悔。”望著眼前流轉的紅光，他隻冷笑一聲，指尖一點點靠近。
“書生！”沒想到就在這時，一聲焦急地喊聲忽然從紅霧後破開。緊接著他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喧鬧，是刀劍交接的聲音！
不好！紅鈴！
他的麵色一下變了，手指一顫猛地轉身。就見那家夥正朝他跑來，張著手，叫著他。而虎三則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正提著大刀替那家夥擋著身後的血宗。
“你……”他一下愣住了，看著那家夥牽起了自己的手，眼神有些惱怒。“你怎麽自己就跑進來了！沒有法術你隻是個凡人，在這裏很危險的，你知道嗎？害我找這麽久！”
她這是，在關心他嗎？
他呆住了，緊接著就看到那家夥轉身，朝元發怒。“是不是你？！逼著書生去的！他沒有法力，你怎麽可以這個樣子呢？！”
元沒有回話，眼神複雜地看了一下幾人。虎三已經在後頭擋得快要崩潰了，大叫著“沒事別豎著啊！老子都快被這些家夥埋汰死了！”
書生聞言回過神來，一把拉過紅鈴的手轉身朝紅霧外頭奔去。“走，跟我去殺了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