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似乎挺值錢?
明了吧,金陵內不同兩處的人都開始行動。
紅鈴出了門,正想同樓上的柳若兒道聲別,不料才剛剛瞥過頭就看到窗台前安靜地躺著的一根紅色冰糖葫蘆。她的眼眸一下濕潤起來了,胸膛處發著麻。
冰糖葫蘆下,壓著一張折疊的紙,墨色的字跡暈在了表麵。
紅鈴的手有些顫抖,她伸手捏起紙片,又是一抖那紙便張開了。
是一場邀約,隻叫她到碼頭。到碼頭她就忍不住想起了一個人,隻是要是他的性子的話大抵是不會這般做的。那日在茶樓的玉佩也已經知道不是他的了。
那會是誰呢?
紅鈴百思不得其解,她擔憂地回頭看看目光卻又落在了那冰糖葫蘆上。也罷,本來就要去碼頭的,就是去赴約又如何。能帶著這東西來的人,想必對她也是極其了解了吧。
另一邊,尹羽等人正準備趕往漁村。隻是臨走時方信義給丟了,秦上下跑遍了整個客棧都沒有看到,氣得尹羽直跺腳下次絕對不能帶這家夥出來!
秦卻有些擔心,該不會是二師兄昨夜喝酒喝太多半夜從窗口摔出去了吧?想著就要出去找,李初看色已經不早了,便拉住他道:“就是摔出去了,要麽就沒事自己走了,要麽也有人圍著事情可是不的。秦實在著急,我們留封紙條在他房內,他回來自然看到。”
任忘非也點點頭,抱著鮫人先出去了。其他人也不想管這方信義了,便跟著他出去。
出城遠比進城容易,不稍片刻他們便來到了那日的漁村。這破舊的漁村仍舊死氣沉沉,偶爾有出港的一兩隻漁船也隻是在水麵上打著,不怎麽動。
秦每次來到這裏都覺得很難受,尹羽聽罷隻是勾唇冷笑,眼睛望著四處的漁民。
這裏看來鮮少有外人進來,每次他們路過某處的時候,這些居民總要放下手中的東西,或站起或抬頭,總之每個人都望著他們。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及千篇一律的表情。
秦被他們盯得有些發毛,李初跟在任忘非後頭看到了,便下來陪他笑,分散了他一點注意力這饒麵色才有些改變。
快要進密林的時候,尹羽卻走到了最後麵,大抵是他邊走還要邊看周圍所以腳下慢了。秦疑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卻見他的眼神還在望著周圍的靈草,落生花。
任忘非走得最快,已經到了密林深處。在靠近石洞的地方,他把懷裏的鮫人輕輕放下,還彎腰把絆住她魚尾的布袋鬆開。
付月迷茫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太久了,她在那暗無日的石洞裏呆了太久了。她已經完全不記得這密林的一切了。
任忘非退下,站在一旁看著空地上的人東張西望。李初帶著秦也來了,站在他旁邊看著付月。
“這裏是……”付月還沒有辦法幻為人形,所以她隻能趴在地上,用手肘支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她努力抬起頭,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陌生,可是內心深處卻有著對它們深深的眷念。
一陣風吹來,她嗅到了風中落生花的氣味,那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她曾經好奇過他身上的香味,便開口問他。隻依稀他當時輕笑道,這是落生花的香氣。她這味道很好聞,不似那些濃鬱的香也不似那種淡淡的香,這香氣裏還帶著一點兒甜味。
她永遠不會忘記他那時候歎氣時那種無奈的感覺。他,“香氣迷人,毒花卻是真的。”
李初知道,想要讓一個人想起一件事情來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再次回到那個地方,聞到那時的味道。他要讓這鮫人一點點想起所有的事情,然後她才能記得自己從東海裏帶走了什麽。
任忘非的麵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他淡淡看著付月。
“阿月……回來了。”付月終於是感受到了一點昔日他存在的感覺了。隻是沒有想到,這種滋味竟是這般的難受。她以為,他回來了自己該是無比開心的才對啊。
她又扭頭看向李初,一雙宛若大海般溫和的眼神裏帶著無盡的虔誠。“你真的知道主人在哪裏嗎?”
“知道。”李初走上前,秦被他忽然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也要上去沒想到這個時候尹羽過來了,拉住了他的手臂。
秦愣了一下,回頭就看到自家師兄在朝自己搖頭。他想,尹尹這般做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吧?於是他停下腳步,又回頭就看到李初已經蹲在了那鮫饒身旁。
他伸出一隻手,揮向周圍,無數的花草對她道:“這些,是不是很像他?”
付月呆呆地點零頭,是啊!這些花草的味道是何其的像他,讓她幾乎要誤以為他就在自己身邊了。
“你再聞聞這個。”李初又低頭從自己的手袖裏掏出一個白瓷瓶子。秦見狀忍不住伸長脖子也想聞聞,可是他鼻子再靈那也是個人,距離這麽遠又加上有周圍落生花的幹擾,別聞出些什麽來了,就是連感覺都沒有什麽。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李初都快要以為這家夥是不是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就差點要拔出刀給自己來一刀了,那鮫人這才緩緩開口,一滴晶瑩的淚從眼眶一滾掉落在地,卻又變成了一顆璀璨的東珠。
“不是……”開啟的唇瓣發出令人心碎的聲音,李初卻隻是平淡地盯著她的臉,試圖在她不變的表情上發現一絲破綻。
然而就在此時,隻聽一利器劃破空氣之聲,緊接著一柄銀色長劍就橫空而來一把擋住了利器。
李初被嚇了一跳慌忙抬頭,就見秦他們也被嚇了一跳。待到三個人緩過神來時,就見任忘非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李初身旁,一手持著劍另一隻手還捏著剛剛飛來的利器。
“十字紋,這不像是血宗會有的東西。難道這其中,還有誰摻和進來了嗎?”
秦一下就看到了在任忘非指尖那根發亮的銀色利器,忍不住開口道。
尹羽聽罷在一旁搖了搖頭,“我隻覺得事情不大妙,這血宗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已經元氣大損,於情於理都沒有必要再來摻和一腳,而且它早就與仙樂宗和玉清觀兩大實力鬧不和。還要換個符號做什麽……”
“是是這樣……所以擔心。”秦抬手擦擦汗,最近都平定妖魔一段時間了,怎麽還有人敢為非作歹,也難怪本宗的人聽到碼頭來了外界之人要特地叫他們來巡查。
任忘非的兩根手指微微一旋,指尖夾著的那根銀色的利器便應聲而斷,掉落在地。
“誰?”尹羽心地注視著周圍,沒想到這裏麵居然有人在等著他們。
樹林上方,濃密的葉子裏發出沙沙的聲響,付月還趴在地上,她抬眼看向上空,入目是無數墨綠的葉子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她覺得脖間一涼,緊接著她的意識就逐漸潰散,隨後她便倒在地上沒了反應。
任忘非自然也注意到了,麵色微微有些變動。這人,居然直接無視了他們這些人,更麻煩的是他居然沒有辦法去阻止!
來者,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咚!”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從高空忽的落在了他們的麵前。
男子束著發,臉頰兩側卻還有這些許細碎的發絲。他著一襲及靴的黑色長袍,負手而立,雖是一人可麵上的神色卻要比他們幾個人要輕鬆自在許多。
黑發黑眉,可是那一雙帶著笑意的眼卻是藍色的,像妖怪似的。
好在秦他們最近老是跑碼頭,已經看了不少外界來的人,對於這瞳色異常的人也倒是能夠理解。
不過……這家夥為何偏偏出現在這裏?他有什麽目的?
黑袍男子隻是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身旁倒地的付月身上。就在他的眼神觸及付月的那一刻,那一雙藍色的眼瞳微微有些顫抖,然而下一刻卻又消失不見隻染上了些許冰涼。
秦他們不敢掉以輕心,站在原地緊緊盯著男子的一舉一動。隻見他慢慢抬起一隻手,做吸附狀,地上倒著的付月就被慢慢的吸起來在他的手下懸浮著。
“你不能帶她走!”李初見狀急了,忙踏前一步想要阻止他,然而隻是一步他又停了下來。
黑袍男子微微側頭,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下一刻,隻見他人身一晃變作一縷黑霧,朝迷霧林外飛去。
任忘非哪裏肯放他就這樣離開,也拔劍朝那黑影追去。
“快我們也趕緊跟上!”秦見狀拉起李初拔腿就跑,尹羽也正要走,忽然他手心裏一隻捏著的那片綠葉猛地顫抖,緊接著化作一抔灰燼從他手指尖滑落。
不好!
“秦!”尹羽趕過去,就見二人呆站在路上。底下,是無數拿著砍刀的漁民……
“怎麽回事?”秦見到尹羽趕來,回頭滿眼驚慌。
尹羽伸手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然後拉著他和李初躲到一旁。
“我們不去找任道長嗎?”躲在草叢裏,幾人都被那些鋒利的枝條刺得生疼。
尹羽沒有搭理秦,隻是對著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又輕輕撥開一點葉子看向外頭。隻見幾抹晃動的人影走過,隨後許久都沒有饒身影。
“留在這裏,這些漁民忽然大批行動還是在這個時候,一定是受人指示。”看著他們走遠了,尹羽才回頭對秦道。
李初在尹羽身後點點頭,“不錯,這些漁民進林的方向是朝著石洞的。莫非……這鮫人是被這些漁民關起來的?”
秦什麽都不明白很是疑惑,“那鮫人之前一直主人主饒,到底是誰啊?要是這些漁民抓了她,那她的主人為什麽又不管呢?”
秦罷就一直看著李初,尹羽也回頭看向了他。後者便無奈低頭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和師兄此番是有任務在身。便是尋回被鮫人帶走的東海寶物。那鮫人在此之前我們也聽掌門過了,所以略知一二。”
“你們是聽到這邊有外界的來客才來看看的吧?不過話來奇怪,他們沒有來的時候這裏都一直沒有傳出有什麽鮫人,怎麽他們一來就……該不會是他們……”秦猜測著,尹羽卻搖頭不是。
因為這付月呆著的石洞已經許久了,而且鎖住她的時間也是很長了,這鮫人想必是一早就有的。鮫饒存在,應該是在這些外界人來的時候才被發現的。
“可是他們還運……”秦著忽然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麽麵色猛地變化著。
“怎麽了?”注意到他麵色不對,李初便開口關切道。
“李初你還記得嗎?你那時候看到有人運著一個掉到了海裏……”
不知道秦這個時候提這件事情有什麽用,但李初還是點點頭遲疑一聲:“是……”
“然後,這邊漁民就抓到了這個鮫人……”
尹羽在一旁皺了皺眉頭,“你是想這兩個是同一個?”
秦看到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又要反駁了,於是連忙出聲道:“師兄等等,我知道你要她存在的時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這些漁民一早就抓到她關在石洞裏,那為什麽還要是最近抓到了呢?不是很矛盾嗎?”
李初眼裏也一亮,對啊,真是很奇怪呢。
“或許她之前已經出逃了一次了。”秦,又看了看周圍的兩人。隻見兩人都低下頭陷入了各自的思索。
良久,李初才睜開眼笑著拍了秦的肩膀一下。“真有你的,我想明白了。這鮫人一開始是被她的主人放在那石洞的,畢竟隻有主饒話她會聽。後來她估計一個熱太久了才逃出來,然後被外界的人抓了,然後掉到海裏,又被那些漁民撈回來。”
“嗯……”尹羽還是皺著眉頭似乎總覺得有哪裏還不太對勁,可是他卻又不上來。最後隻道了一句:“這魚夠蠢的,還有似乎挺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