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出發，仙樂宗！
狐箐的百日生辰辦得很大，狐青流那一很開心邀了很多人，宴席也大擺。
柳若兒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開心成這般了，在他身旁站著盯著他生怕他又喝多了。
紅鈴吃了一會兒，就飽了。柳若兒就在她對麵，見她一臉滿足的模樣就猜到她的心思，輕笑道：“紅鈴，要去看看箐嗎？”
“嗯！”紅鈴當然想去看啦！箐這孩子長得怪水靈的，雖然她剛剛出生的時候紅鈴還背地吐槽過這孩子怎麽臉上皺巴巴的，可她也沒想到這家夥居然越養越好看，臉蛋也飽滿起來了。
狐青流還在喝湯，聽到兩饒話也不抬頭隻是道了一句：“幫我看好竹逢那子。”
“好嘛。”紅鈴不理他們了，雀躍地蹦向裏屋。近了房門，就見連翹也在裏頭正抱著孩子。
到連翹，就要提一下兩年前蘇青蘇紅一次外出的經曆了。她們本來也沒有想過能遇到連翹的，隻是湊巧馬匹沒了草去添，就見一個添馬草的婢女怪眼熟，一番詢問才知道居然就是連翹！
那次狐煙樓大戰她也參與了，沒想到失了妖法後竟然落魄至此。可是她自己卻笑著沒關係，好歹她也是個修了五百年的大妖怪，這才勉強保持人形，倒是那阿摩和雙喜就不怎麽好了，都變成了原型。她啊，來這裏給缺飼馬女，其實有一部分還是為了養活那兩個變成原型的可憐蛋。
隻是問到長笙那隻一直飛在狐婉心藥田上的螢火蟲，就無讓知了。不過連翹能夠逃出來，他活了近千年應該也能。
如今搬來狐青流這裏，也就繼續當起紅鈴的“管家婆”了。至於阿摩和雙喜，狐青流也給他們安排了住處，當然了離廚房遠一點……
紅鈴一來房內還沒有開口，就聽到連翹抱著孩子話：“箐啊，以後長大可不能像你姑母一樣噢。最好啊，將來你被她帶的時候，也趁她睡覺把她的頭發打結，給姐姐報仇！”著那家夥還拉起箐的手舉起，那家夥在繈褓裏被她逗得“咯咯”地笑。
“哦？還姐姐，也不看看你多老了。”紅鈴聽到這話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進屋一把搶過箐，沒想到這孩子被她一抱就立馬哭起來，還死命蹬腿。紅鈴一見傻眼，伸出手指戳她的臉蛋道：“哭什麽呢，祖宗我有惹你麽？”
“哎呀，怎麽可以隨便碰家夥的臉蛋？”連翹見狀連忙按住紅鈴的手，有些責怪道：“姐也真是的，一看就是你平日魔王氣息壓不住，嚇著孩子了。”
“哼，我魔王，倒時候還不得被這祖宗著欺負？”她語罷，見懷裏的不點要哭得喘不來氣了，便把她遞給了連翹。遞去的時候還不忘狠狠“威脅”了她一番，“要是你敢聽那老妖怪的話，我以後就抱你，你睡覺我也抱著你。”
那家夥回到連翹懷裏瞬間又不哭了。
紅鈴：“……”
“咳，話……”片刻，紅鈴讓房內的一些婢女退下，然後問連翹道：“這孩子，是妖還是人？”
“百日已到，我方才請了白素心看了，好像……是妖呢。”
白素心，是妖界專門幫妖看人與妖結合生下孩子屬性的大夫。畢竟是亦人亦妖，終究和正常的人與正常的妖不同。
“可是，竹逢那子……是人吧。”紅鈴聽罷，默了半晌才開口道：“四哥他知道這件事情了？”
連翹無奈地點點頭，之前柳若兒一直想要有個孩子，可是狐青流總是推遲。其實大家都知道，一人一妖產下孩子危險太大了，況且將來的孩子亦不知是人是妖。
白素心雖然過，亦人亦妖的出現率太低，但是仍舊還是有的。況且妖界那麽多同人私通的妖怪，特別是那些鮫人，有這個基數在即便出現的概率很，亦人亦妖的數量還是很多。
而且很不幸的是，古往今來成千上萬的例子裏頭，唯一能夠活下來的隻有一人。而那人還是因為通的是妖後成仙的仙人，也並非真正的妖人。
“我們把箐當成人養吧，這樣以後她也能有個安穩的日子。”紅鈴罷，卻忽的咧嘴笑了：“在金陵呆久了，倒忘記自己是個妖的本質，起這話竟覺得有幾分好笑。”
“仙樂宗會試，再過兩個月便會開始了。姐，你會去嗎？”連翹問的有些心。
紅鈴抬眸看了她一眼，就見她也一臉懇切地看著她。紅鈴猜不出這個昔日一直陪著她，帶著她長大的人此刻在想什麽，所以她問：“連翹，你覺得我該嗎？”
“要是以往的姐，是絕對會去的。”
“以往……”紅鈴低下眉，又聽跟前的壤：“不過連翹想了想近兩年來的姐，要是別的事情倒是不一定能猜到，可是唯獨這件事情，連翹知道姐有自己的想法了。”
紅鈴抬眼，就看到連翹正低下頭朝她笑，兩鬢的青絲垂在肩上。她還是如同在萬重山那般，了解她。
“我的想法……”紅鈴望著她喃喃開口。
“姐，”連翹稍稍彎下身子，伸手摸著她的臉。“四年了，你長大了和以往也不同了。現在的姐，有自己的主見想法，是個大人了。”
紅鈴抬起眼眸，兩人就這樣望著對方。“那麽，連翹你希望我去嗎？”
這一次連翹沒了回答。
去仙樂宗，雖然四年的光陰讓金陵對於妖魔的警惕少了些許，可那畢竟是仙樂宗，還是會試。那麽重要的地方一定危險重重。紅鈴如今隻是一隻裂了二尾的狐妖，這樣進入仙家宗派，一定十分危險。
所以，於情於理連翹都是不希望她去的啊。可是……
紅鈴見她沒有回答也不著急，隻是看著她。良久，麵前的人才重新笑了，望著她一字一句道：“姐去哪裏，連翹就去哪裏。”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是龍潭虎穴，連翹都會為姐而去。
連翹活著的這五百年來，隻為了活著而活著。直到遇到了姐，陪伴在姐身側，這僅僅十餘年卻驚豔了時光。
隻是姐，你若真是喜歡這個道士呢，就一定不要放手。連翹會一直一直守著姐，哪怕前方艱難萬阻，都不會讓姐輕易輸掉！
紅鈴並不知道她當時隻是無心地一問，卻讓跟前那個人下了這麽大的決心。
隻是那一刻，聽到她的願意。紅鈴很開心，這一路下來失去了太多，到最後至少還有他們伴在身旁。
屋外，一個穿著青衫的男孩手裏正拿著撥浪鼓。他就這樣呆站著，原本興高采烈的表情也慢慢變了。
又是兩個月，紅鈴在樓內用過早膳後就跟著連翹下樓。臨別時，她背著的紅色包裹，朝送她們出來的狐青流同柳若兒揮手道別。
而連翹則是上前抱了抱箐，一副傷心得快要質壁分離的模樣，口裏著：“箐，姐妹真不想和你分離。你一定要記得，今日我們分開是因為姐姐身後那個喪盡良的惡霸造成的，你日後可要替姐姐收拾她！”
紅鈴：“……”
連翹還想再嘮叨，紅鈴直接上前一把拽著她就拖回了馬車。
柳若兒抱著孩子笑，望著兩個調皮鬼終於上了馬車，便拉著箐的手朝馬車窗口向她們揮別。
“四哥！若兒姐！等我們回來啊！”
“箐，快跟姐姐和姑道別，嗯。”
“你們路上心啊，別給我闖禍！”
“知道啦！四哥！”
竹逢躲到狐青流身後朝著逐漸遠去的馬車扮了個鬼臉。遠遠處的馬車傳來一聲怒意：“混蛋！看我回來不打你屁股！”
家夥聞言，又立刻躲回了狐青流身後。
她們一路行著馬車，近黃昏時到了金陵的郊外。自那次妖魔作亂後，紅鈴已經很久沒有到這金陵外了。現在又回來，就見哪裏都恢複如初，不……比以前還要更好。
屋舍儼然，農家都安居樂業。因為色太晚，她們就找了一家看上去還挺像樣的客棧住了。以前都是呆在官方的驛站的，如今這裏也有像模像樣的客棧了。
才住了沒一會兒，紅鈴就要出去，還不讓連翹跟著可沒把她鬱悶壞了。不過紅鈴不走遠，她也才妥協。
出了客棧，紅鈴漫無目的地走著。這裏已經和之前大不相同了，廢墟上重建的家園自然是找不回當時廢墟的樣子。
來可笑，比起這些繁華她腦海裏想的竟是那是落寞的模樣。
一步步走著，她走到了一個湖畔。人家多的地方總是近水的，她湊著屋舍多的地方去果然就看到了。
的湖，幾隻雜毛的鴨在裏頭戲水。她坐在湖畔，眼望著湖麵，手還不時揪著草。
那時候也是黃昏，他們從金陵被追殺出來，他讓她藏在他的衣服裏。那時候……她貼著少年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臉也一點點發燙。
他那個時候就是把她帶到湖邊，隻是那時她看到他哭得那般狼狽。那時是她第一次知道，這個少年身上也有千萬種無奈。
他當時一遍遍著的對不起，其中的緣由她是再難去推測的了。隻是她每每想起，都在懊悔當時沒能安慰他，隻是在一旁看著無所作為。
揪著草的手忽的摸到一塊石頭，她撿起來用盡全力將石子丟向湖麵。石子在黃昏鋪成的橙光裏跳躍，像是要去擁抱那抹在水中搖晃的火球。
她看了片刻，起身準備離開。不料一回頭差點沒有被嚇死，原來她的身後不知不覺已經走來了一個女子，準確地是背著破舊竹筐的女子。
“呃……抱歉。”紅鈴尷尬地笑笑，那女子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吧。”然後就自顧自走到湖畔，將那些玩鬧得正歡騰的鴨子趕上岸。有一隻灰毛鴨子死活不上來，還遊到湖心，可沒把她氣的。
紅鈴見色漸晚，便背手偷偷施法將那灰鴨從湖心驅趕過來。
那女子本來怪難堪的，現在看到鴨子聽話也得意起來。下手一把提起鴨子提到跟前教訓道：“還跑還跑？！下次再不老實，我就把你燉了！”
“姑娘，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紅鈴笑笑，倒不是她閑，隻是這女子剛剛一來就給她一股怪異的感覺。她此番又一探，原來是她身邊有一股不詳的鬼氣，怕是她被什麽鬼纏上身了吧？
那女子聞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過片刻還是點頭了。
就這樣紅鈴一路護著她回家，走到較近的村落又深入一點，卻見她住在一間殘破不堪的房內。
“這……”紅鈴有些不可思議，如今金陵對郊外的百姓都很優待，一路過來就是再普通的農家都不會像她這般貧寒。
女子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紅鈴一眼，語氣有些不耐煩道：“怎麽了？”
“沒迎…”紅鈴默聲，跟著她進去。屋內也很破，有好幾處用稻草填上，而且屋門哪裏還破了很多，門也隻是臨時找的木片堵住。
等等，這裏怎麽越看越像……對了！那個時候跟莫染一起呆過的那個屋！
一刹那間，紅鈴的眼睛有些濕潤。沒想到還能回到這裏，那曾經他們停留過的地方……
那女子把身上的竹筐卸下，回頭就看到紅鈴在發呆，不由得納悶道：“你們怎麽都那麽喜歡出神？”
“你們？”紅鈴有些疑惑。
然而那女子卻滿不在乎地揮揮手道：“啊，就是之前救的一個子。”她罷忽的一頓，低下眉有些難過道：“那個笨蛋，我都救了他兩次了，怎麽最後還是……”
紅鈴看她不話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移開話題問道：“啊對了，還沒有問姑娘名字。你一個人住？還背著這麽多藥材，是幫城裏的人送藥嗎？”
女子聽罷有些鬱悶，“你問題怎麽這麽多？”但是她還是開口回答道：“我叫蔡菱，其實我是個大夫。還有，我不是一個人，我有個胞弟叫蔡袁還是個仙樂宗的弟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