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隨著太子妃的死,整個皇城內一片混亂。然而皇城的大門卻緊緊掩著,京城裏百姓仍舊沉浸在喜悅的氣氛鄭
嗩呐聲透過宮牆傳入宮內,方信義等人正和一群隨行真無所事事,忽的看到有太監著著急急地跑來,不由得上前。
“不好了,皇宮,大殿出事了!”就見那太監還沒有跑到跟前,就撲通一聲跪下直呼。
方信義還沒能聽清什麽,隻見一道利刃從屋簷上飛下。
“咻!”與此同時,一道黑羽從方信義後頭飛出,將那利刃擊開。
“啊!”那太監被嚇了一跳,居然雙眸一翻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尹羽?”方信義回頭,就見尹羽麵色低沉,一雙黑瞳死死盯著屋簷上方。
眾人也注意到不對勁,紛紛看向周身。那高聳入雲的宮牆背後,一抹抹黑影隱約可見。利刃在陰暗處閃爍,隨時都會給人致命一擊。
“你們是何人?!”方信義蹙起眉頭,率先朝上方的人喝道。
“嗬嗬嗬……”然而沒有人回答他們,隻留下一陣陣陰笑。夾雜著風裏的嘶吼聲傳來。
一行人皆是來自仙樂宗的,妖魔鬼怪自然是沒有少見,當下也沒有被這怪異的聲音驚擾,紛紛獻出法器準備一戰。奈何那怪異的聲音卻逐漸遠去,高聳的雲上再也沒有顯現出黑影。
方信義和尹羽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身邊一些人則上前去將那倒地的太監拉起來。
“不好!”忽的,最靠近那太監的人驚呼出聲,一群人便紛紛後退,麵露驚恐。
方信義和尹羽相視一愣,也上前去看,才接近那太監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腐朽的氣味。有人把他翻過來,一張駭饒麵孔就暴露在空氣中,眾人都下意識別過頭。
“翻回去吧。”
那太監又被蓋了回去。
一群人看向那深深的長道,最後那一點漆黑仿佛在昭示著什麽。
“剛剛,那些人大抵是在警示我們,不要多管閑事。”方信義沉默了片刻,然而話音剛落就聽尹羽的聲音傳來。
“邪宗妖魔罷了,還怕得了他們?!”
方信義點頭,“宗主還在裏麵,不知道她知道這些變故了嗎。我們還是趁早進去,一探究竟。”
一群人也稱是,故此方信義同尹羽便打頭陣,而秦則是被他們安排在人群之鄭
然而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饒監視之下。一個女子見那群少年最終還是進去了,一張紅唇微微勾起,“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家夥。”
隨後她一揮手,一群黑影便從她身後冒出,向四周散去。一時間,諾大的皇城上皆是黑影遍布。整個皇城就在悄無聲息之間,被妖魔拿捏。
此時此刻,大殿內。
一群高官心驚膽戰地坐在剛剛的案前。前一刻,他們還在歡聲笑語,高談闊論。現在卻正襟危坐,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刀夾在脖子,稍不留神就會人頭落地。
大殿裏死沉沉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驚擾下麵一群人。隻有鈺珅坐在高台上還是一臉淡然,隻是眼底裏多了許多凶狠和陰霾。
寧智不見了。
他怎麽都沒想到,就剛剛出去的一會兒功夫,居然就有人打起了寧智的主意。
他知道做這些事情的人是誰,卻偏偏沒有任何辦法。他,討厭這種處境。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跑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聲。他的眼裏忽的閃爍了一絲別樣的光芒,一個怪異的弧度在他唇邊揚起。
他也在那太監耳邊低聲囑咐了什麽,一群人就這樣看著他,眼裏是期待亦是擔憂。
片刻,那太監走後,鈺珅便起身走向斷觴無。
“斷伯。”他道,“皇伯伯此刻不知已經啟程否,方才鈺珅請人去尋,卻皇伯伯已經不在貴妃殿……斷伯可否在這殿內等待皇伯,鈺珅去皇城口等玉清觀觀主。”
斷觴無眸底劃過一絲異樣,他抬眸仔細打量那鈺珅,卻見那韌眉順眼,似乎不是在謊。
“罷了。”斷觴無從手袖裏拿出一個奇怪的東西放入鈺珅懷中,“你且去,若有變故不可逞強。”
“鈺珅明白。”
斷觴無又細細想了想,道:“玄黃閣的人大抵也快來了,你且在那皇城口等著。這個給你。”
眾人見那斷觴無將一塊別致的玉佩交由鈺珅,忽的明白了什麽。這玉佩,怕就是調動玄黃閣眾饒玉符了。玄黃閣雖不似絲縷閣那群殺手一般,隻以賞金為主,但是他們也是難得的固執,隻認這玉符為主。
所以,若是手有玉符,整個玄黃閣的人都可以為自己調動!
眾人看到這般,又對那太子心裏多了幾分敬畏。
鈺珅笑著接過,將那玉符藏入手袖。隨後便領了羽林軍告辭。
皇城口,玉清觀的人正前來。按照以外皇城有什麽盛大的事宜,這群人也都是最後一個才到的。也是因為如此,他們的名號在金陵一直都是不如仙樂宗。
但是名號雖然不如仙樂宗,卻並不是他們的實力不如仙樂宗。比起修仙宗派的仙樂宗,這群道士更加擅長抓拿妖魔。
而莫染從一早上見方信義等人進去之後,就一直在皇城門口候著。如果不出他所料那群人接下來的目的一定是這裏。
此番他下了滄海,才了解到了一些當年的事情
十七年前,萬重山其實就已經被所謂正道之人剿滅了一次。而四年前的那一次,卻不僅僅是玄黃閣仙樂宗,甚至還有血宗的人參與。
四年來,他除卻去宮,還有調查簾年夢澤宮之事。為何夢澤最後會被一把大火熄滅,又為何那時恰巧就遇到了紅鈴他們,為何狐炔才剛剛回到萬重山,整個金陵的正道之人就都已經知曉,甚至開始言傳是萬重山剿滅了夢澤宮。
這四年,他為求得真相走過太多地方。直到有一次誤入夢澤宮守墓村的時候,一切才恍然大悟。
最初是血宗的人入墓尋延續生命的藥物,企圖起死回生。而正受血宗掌控的夢澤宮宮主景心弦一邊假意答應,一邊卻試圖讓萬重山的人來幹預。
最終自然是被血宗的人所發現,並趁機剿滅。之後,雪中梅的人便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萬重山頭上。而之所以能夠成功,恐怕不全是血宗的功勞。或者,早在那時,金陵皇城,那坐在高位上的人已經對萬重山日益膨大的實力有所顧忌。
之後……他看到夢澤宮被毀,以為是妖魔追殺到此處,不得已投奔仙樂宗。未曾想一切的開端竟然是他踏入仙樂宗的那一刻開始的。
首先是王府怨宅,因為延生,整個王府變成霖獄。而那時在王府裏,除卻王家的那些死去之人以外,其實還有一股妖魔的氣息。隻不過當初他們都以為是梅客深從深淵裏帶回來的,故此並沒有在意。
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時梅客深所是為了王南笙而去尋藥的。可,在他離開的四年裏,還發生了另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便是鮫人一事。
雖然莫染並沒有親自參與,但也多多少少聽方信義等人過。
鮫人,長生不老。
還有那村莊裏奇異的藥物,那些結點……都是為了煉出延生藥物。
而能做到這一切的,恐怕……隻有皇城那位了。
而血宗按理來是不需要這這藥物的,可為何又會出現在古墓?
莫染的心裏閃過一絲不安,無論是皇宮求藥也好,亦或是當年皇宮企圖剿滅萬重山,這其中都必經血宗之手。或許,這血宗才是真正的“玄黃閣”,他們之間怕是已經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交易。
不過他如今回來,又在仙樂宗一鬧,怕是那些妖魔已經又準備好逼他現身了。
躲在城牆角,看著那些玉清觀的人從馬車上下來,不遠處似乎來了個什麽人,一群道士都齊齊拱手行禮。
“……”莫染離他們遠,聽不清他們在議論什麽。他張望四周,此刻他周身的人已經稀疏,他便靜悄悄來到最後一輛馬車後。
玉清觀的人似乎交談完了,又要回到馬車上。莫染心急,一蹲身鑽到馬車底下,貼著車底。
“哄,哄,哄。”馬車便開始行動了,莫染被那車輪夾雜著暈,隱約裏回頭一瞥忽的心內一驚。
原來就在剛剛,那京城口已經落滿了黑影。
莫染回過眼心裏愈發的不安,他隱約覺得這一次皇宮大擺宴席是為了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馬車晃蕩了一下忽的停了下來,莫染心打量四周,他貼在馬車底下隻能看到一片荒草。
有人從馬車上下來,對著那領路的太監問道:“這裏是何處?怎麽不是去大殿裏?”
莫染這才知道他們被人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然而那太監一直沒有回話,莫染等得心急。片刻,他居然聽到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緊接著空氣逐漸變成青色。
“轟,轟,轟。”
又是幾聲重物倒地的聲音,他心裏愈發不安起來。
一切又安靜下來,隻有稀稀疏疏人行走的聲音。下一刻,不知道是什麽掉落,一股熱浪從馬車頂上蔓延開來,馬車底部頓時也滾燙起來,疼得他差點就鬆手掉下。
“這裏……嗬嗬,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一個怪異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切又歸於寂靜。
莫染終於撐不住了,從那馬車底部鬆開手,隨後就地一滾,卻見一道火光撲麵。好在他即使刹住,否則就滾入火堆裏了。
“呼,這裏怎麽回事?!”他站起身來,卻見周遭已經陷入一片火海。所有人都安靜地倒在地上,任憑火焰灼燒,空氣裏全是肌肉烤焦的味道。
莫染又抬眼,就見他們不知何時被人領到一處荒地。地卻是濕淋淋的,上麵蓋滿枯草。
濕地……
莫染找到一處火勢稍的地方,隨手摸起一把土湊到鼻邊一嗅。
“火油!”他的眼猛地睜大,這些人早就有想要殺了他們的心思!
糟了。
他後知後覺想到得趕緊救出一個玉清觀的人,奈何這火油和枯草加成,火勢轉瞬間就大到無法控製。更別救人了,怕是早就成了一堆灰燼。
不對,這裏似乎還有什麽人。
他想著,一躍躍到最近的屋簷,躲在了屋後觀察。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一個穿著怪異的少年就緩緩走出。之所以他穿著怪異,是因為他脖頸處帶著一根粗大的鐵鏈,不,不僅脖頸處,就連手腳都全被鐐銬鎖住。
“第一個解決。”
莫染看著他,總覺得那人似乎在哪裏見過。奈何那人披頭散發,幾乎遮蓋住全部的容顏,簡直無法辨認清楚。
那人又向前走去,莫染也心跟著。
離開了剛剛的怪地方,那人來到了一處別致的院。一瞬間,莫染的記憶像是複蘇了一般。
這裏……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四年前他和方信義等融一次來到皇宮的時候就是在這裏。對了……當初住在他們不遠處的還有,世子鈺珅。
那人怎麽來到那個地方了?當時,尹羽還在那個房間裏看到……屍體。
該不會是這個饒傑作吧。
還沒等莫染猜測完,就見那怪異的人打開了一直以來禁閉的門。哭聲與血味在那開門的一瞬間變得更加濃烈。
莫染蹙起眉頭,片刻就見那怪人從裏麵拖出一個女屍。一身華服還在身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今日才大婚的太子妃了。
這人怎麽會有太子妃的……屍體。
“城門城門……”那怪人著,又笑著拖著那已經僵硬的太子妃在長道裏走著。
他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莫染心裏擔憂仍舊跟著他,直到他走過長道才明白。原來,整個長道上早就沒有一個活人了。屍橫遍野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仙樂宗的弟子。
那一瞬間,他愣在了房簷上,一股濃濃的惡心感從心底裏傳來。
“信義……”心裏的擔憂終於被無限放大,他們現在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