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生意
“大人,你確定在快速奔跑的時候……他們的腦子裏能記住東西?”馮建有些抽搐的看著一個個遠去的班級。
他們當年在飛淩衛軍營集訓的時候,那日子已經不堪回首。但現在看來,陸笙這個總教官是打算往死裏玩這群學生啊。
一邊奔跑一邊背誦玄天學府條例,一開始對於這些身懷武功的高手來說並不算事。但隨著跑步的持續,就算身懷武功也有些吃不消。尤其是那些修為堪堪達到後天三重境,掐著玄天學府最低境界界限進來的。
這些剛剛進入玄天學府的學員,對玄天學府的歸屬感並不強。甚至有很多人對考入玄天學府並不怎麽樂意。要不是被逼著,也許都不願意過來。
陸笙早就摸透他們的心理,所以才會留下名字碑讓他們親自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而如果想要放棄,那就隻能恥辱的將名字抹去。
這個恥辱,甚至比考試失敗更加讓武林人士難以接受。武林人混的是什麽?麵子!名聲!
如果考不進去,那也隻能怪自己以前沒有學好,或者說以前忽視了學文,學法,學騎馬射箭。但要是考進了還是被退出。
那就是你人不行了,就是這五千個學員中的失敗者。以後還想再江湖上揚名立萬,那將是別人永遠可以說你的汙點。
能忍麽?絕對不能忍啊!就算自己能忍,師門也忍不了啊。
所以,一個個退出的想法劃過腦海,最終還是被否決了。在教官的呼喝聲中,隻能咬著牙跑啊。
大聲的讀出一個個條例,腳步艱難的跟著隊伍。
“不許掉隊,有一個掉隊,全班所有人都得處罰。掉隊一個,多跑十圈!掉隊兩個,多跑二十圈,要是掉隊超過五個,你們全部給我滾出學院。”
這些話落地,那些跑在前麵麵不改色的一批人臉色變了。反應急速,立刻放慢了腳步。有的更是拖著掉隊的人跟著隊伍。
看著一個個眼高於頂的江湖俊傑,在皮鞭下累得跟狗一般的跑圈,陸笙莫名的有種舒爽。看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真的是人的天性。
跑步,是鍛煉玄天學子氣息的最好辦法。要論輕功,也許在場中不少輕功比玄天衛好,爆發更強,速度更快。
但是,要論持久戰,沒有人能達到玄天衛的一半。
馮建曾經說過,玄天衛可以保證持續兩天兩夜的高強度戰鬥,而且都是在巔峰戰力。一場曆時一個月的戰役,玄天衛可以全程參與。
但拿個江湖人士試試看,讓他們打上個一天一夜?除非是先天之上的高手。否則,一百招之後兩人交手絕對和小孩子打架一樣的幼稚可笑。
陸笙不僅僅要他們學會節省氣息,還要他們學會怎麽在運動中節省體力。
對於這方麵的悟性,陸笙從來不擔心。
從下午跑到天黑,每一個人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拖著僵硬的身體,仿佛是一個個牽線的木偶一般進入食堂吃了飯,然後像一條條狗一般趕回到宿舍的。
進入宿舍之後,一個個直接摔倒在床鋪上,疊的整整齊齊的方塊被褥放到床鋪的夾角。
因為學院有規定,內務標準有嚴格的製定,就是他們看到的床鋪是什麽樣,用過之後必須複原。如果內務不合格,那是會扣分的。一旦學分扣光,那就隻能抹去石碑上的名字滾出玄天學府。
黑夜,玄天學府的訓練場各處都能看到點點火盆。陸笙帶著一眾玄天衛走過一個個訓練場地。介紹著這些訓練器材該如何用。
對於陸笙的天馬行空,馮建是欽佩的。或者說,陸笙根本就不該是一個文官。他天生就該是一個武將。
馮建從來沒有懷疑過陸笙設計的這些訓練器材或者訓練方法是有誰傳授給他。因為他的理念,他的訓練方法馮建從未在哪一本兵書上提過,或者傳言中出現過。
這是個生而知之的人,馮建隻能將陸笙奉若神明。
尤其是陸笙對協調訓練的方案,更是讓馮建差點就跪下。
為什麽隻有精銳的軍團才能祭起軍陣?因為精銳軍團經過長時間的磨合已經達到了某一種的默契。在祭起軍陣命令下達後極短的時間就能達到統一頻率的呼吸和內力調動。
這是祭起軍陣的最先前提,是需要長時間的磨合才能達到的程度。這一條,也幾乎成了軍部默認的定律。
但馮建看到陸笙的口令訓練大綱之後,當場就哭了!
為什麽這個東西沒有早點出現?為什麽到現在才出現?如果很早的大禹就有這樣詳盡的教程,大禹軍團所有軍隊都能是精銳啊。
在馮建激動的要把訓練大綱上報的時候,陸笙攔住了。這個訓練大綱還隻是理論上沒有參與實踐,效果如何,還需要親自訓練過才知道。
自然,玄天學府的第一期學員,就是實驗的小白鼠。
“他們都睡了?”逛了一圈之後,陸笙突然回頭對馮建問道。
“嗯,跑了一個下午,以他們的體質也算累得夠嗆,都已經睡了。”
“你們猜猜看,學院條例他們能記住多少?”陸笙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看到這個笑容,盧劍蓋英等人不禁惡寒。倒是蜘蛛性感的舔了舔嘴角,配合的露出一絲邪惡的壞笑,“能有兩成就不錯了。”
“那可不行啊!我記得我讀書的時候,那可是頭懸梁,錐刺股,廢寢忘食。書沒背好,他們怎麽能睡得早呢?叫他們起來背書。”
“大人……現在剛剛三更……”
“如果出現突發事件,那管你是三更還是五更?叫弟兄們都起來,繼續跑到五更再休息!”
“是!”
陸笙悠悠的回到房間中打算睡覺了,遠處的宿舍樓,又是一陣慘烈的雞飛狗跳。
說好往死裏整就是往死裏整,不服氣的,可以離開。開學第一天就被趕出學院,反正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玄天學府已經正式的開學了,一天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訓練場上訓練。從開始的跑步,到後麵的軍姿,口令練習。
由靜,到動。
慢慢的,一眾來自各個門派,出於各種理由加入玄天學府的學員們,在這個大熔爐裏慢慢的被凝結成一個整體。
在這裏,他們學會了集體的概念,學會了什麽是團體,什麽是服從,什麽是軍令如山。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整齊劃一,快如閃電。
第一周結束,條例考核有兩百人第一次被淘汰。陸笙沒有安排學員幸災樂禍的看著這兩百人抹去自己的名字,然後背著行囊黯然的離開。
因為對於失敗者,沒必要落井下石。留下來的人,也沒必要再記住失敗者的名字。
隻有每天訓練過後,或有人來到石碑下,看著密密麻麻的名字之中空白的一處。雖然記不住他們的名字,但他們卻第一次感受到競爭的殘酷。
能留下來,就應該懂得珍惜。在那之後,他們的心底不僅僅是有著自己的使命,還有著對命運不服輸的倔強。
留下來,留到最後,證明自己,不弱於人。
整整三個月,都在訓練軍姿,口令,整隊,正步,跑步,體能,耐力。
而這三個月,陸笙沒事就給他們加點料,利用擒龍控鶴功給他們製造強力水流衝擊,在激流之中站軍姿。半夜三更突然把他們叫起來訓練。
沒事搞搞野外極限拉練,收割秋麥的時候,去農田裏般百姓收麥子真正的為人民服務一次。
陸笙,仿佛真的忘記了玄天府要做的事專心的在玄天學府教書育人。各門各派偶爾收到的來信,也僅僅是自己在玄天學府辛苦的訓練,有多少人受不了這個殘酷的訓練而選擇離開了。
三個月來,陸笙始終沒有動作。也漸漸的讓那群心弦繃緊的開始放鬆了下來。至少,玄天學府第一期會在一年左右畢業,在此之前,楚州的格局應該是穩定的。
但陸笙並沒有真的就這麽閑著,在這三個月時間,孫遊和蜘蛛兩人已經走遍了楚州的各個府,縣,鄉鎮。
楚州很大,但也相對蘇州貧窮。這是蜘蛛和孫遊最為直接的感受。
雖然楚州沒有吳州這麽四通八達的水路,但陸路也非常的通暢啊。整個楚州三十六個府都彼此相連。而且楚州地域遼闊,地貌齊全。
說起來,物產也不比蘇州差。之所以經濟沒有發展起來有兩個原因,第一是百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農田之中。夏秋兩季的麥熟,是百姓們唯一的期盼。而其他農閑時節,百姓們頂多組團去山林中打打獵再無別的謀生想法。
要說是因為懶惰?那絕對不是的。在農忙時節,他們也都是拚了命的在幹。
第二個原因就是商業經濟的萎靡,也許楚州這片寶地是被商人們遺棄之地。除了糧商遍地之外,似乎隻有很少的商人來到楚州做生意。他們更願意去蘇州滬上這些靠近江海的地方。
但要問資源,在陸笙看來楚州絲毫不弱。
在這裏,群山密林之中有著海量的山果,山楂,核桃,蘋果,柿子,可以說一年四季的水果幹果,在楚州的山林之中到處都是。
但當地的百姓卻隻有應季的時候采來解解饞,沒有人想到拿這些做生意賣錢。在他們的印象中,山裏到處都是,誰會花錢買?
可在陸笙眼裏,這些就是寶庫啊。
但陸笙並沒有第一時間盯上山裏的物產,這是屬於楚州百姓的財富。陸笙盯上的,是楚州兩樣東西。
香膏、家具!
因為幹果的泛濫,致使在冬季很多人家會蒸香膏過冬。漸漸的,香膏的手藝得以成熟,陸笙吃過一次,楚州香膏香甜軟糯,美味無比。
而楚州的家具,結實精妙,經久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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