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被綁在床板上的病人發出了最後一聲哀嚎,而後無力的倒下。陸笙紅著眼眶,緩緩的搖了搖頭。
三個渾身包裹在黑衣中的星辰衛熟練的將屍體打包,緊緊的包裹著在白布中而後運走。這兩天,這樣的流程已經重複了很多次。
而這一幕,陸笙明明知道會發生卻無力阻止。
外麵的人已經知道了占星城爆發瘟疫的事了,他們能想到封禁占星城的所有理由,但就是沒有想到會是瘟疫。
騷亂,在昨天就已經開始。無數達官顯貴的後人親屬湧向四麵城門。城門口沒有星辰衛阻撓,但城門外的卻是一層厚厚的結晶屏障。任憑你撞的頭破血流都不會出現一絲裂紋的屏障。
去城主府抗議,城主府也是固若金湯。整個占星城徹底陷入了混亂,所有人都瘋狂的發泄著自己的不滿。但發泄也隻能讓心靈受到慰藉,瘟疫的恐懼蔓延在他們的上空。
很多人也開始有了瘟疫的症狀,他們哭著,喊著,仰天求救。但又能奈何?醫館裏已經人滿為患,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在乎你的出身,你是誰?
在生命麵前,每個人都平等,因為生命是一樣的脆弱。
在陸笙焦急而束手無策的時候,古道一為首的太醫支援團隊來了。雖然不能說是及時雨,但至少給絕望的占星城帶來了希望。
“古神醫,怎麽樣?可有辦法?”夜城主滿臉焦急的問道。
古道一緩緩的抬起頭,眼睛卻沒有看夜城主而是看向陸笙。
“府君大人,你的醫術我是知道的,如果說你也束手無策那我有辦法的可能就是微乎其微了。陸大人,你在此研究了這麽多天可有什麽推測?”
看著古道一的眼神,陸笙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陸笙這些天的研究確實有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可能,但這個可能被陸笙否決掉了。
因為這種可能沒有存在的基礎。
但從古道一的眼神中,陸笙似乎又得到了某種印證。在自己無法確定的可能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別人一起驗證。如果得出的答案雷同,那幾本就是這種可能了。
“我們將推測寫於紙上,彼此印證吧。”
“正合我意。”
不說出來,就是為了不幹擾對方的想法,完全的不謀而合才是最精準的。
陸笙快速的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古道一也快速的在紙上寫了兩個字。
兩人凝重的將紙放在一起,古道一紙上寫的是詛咒。而陸笙紙上寫的是輻射!
古道一無法理解陸笙的意思,陸笙卻可以理解古道一的意思。其實兩個人說的,是同一種可能。
瘟疫的性質,陸笙其實早就判斷出來了。血肉壞死,往細的方麵去說就是細胞壞死。而細胞壞死的原因會很多,比如病毒,比如細菌。但病毒和細菌怎麽會專門細胞下手?
血液裏麵的養料不好吃?而如果通過血液傳染到全身,最先受到傷害的應該是內髒,同時也會出現多種並發症,咳嗽,流涕,發燒等等。
但這些都沒有!
感染瘟疫的人就是渾身無力,渾身癢又渾身疼,一撓就是皮開肉綻。最後生生的疼死,癢死。
隻殺細胞,直接如千刀萬剮一般由外向內的殺傷細胞,陸笙隻能想到輻射。但這麽可能?能夠造成這種強度的輻射殺傷,比核泄漏都恐怖的輻射……不是陸笙看不起這個世界的人,幹不出這麽漂亮的活。
但現在,這個推測卻被陸笙無情的推翻。
因為古道一的判斷,也是這個。
“輻射?詛咒?府君大人,古神醫,這什麽意思?”
古道一也是滿臉疑惑的看著陸笙,“陸大人,什麽是輻射。”
“古先生可以理解成就是一種能量直接殺死人身上的血肉,讓人血肉如死屍的血肉一般腐爛。這種能量,我稱之為輻射。”
“原來如此,這也正是老夫猜測的詛咒。老夫曾經看過一本古籍,在上古時期,草原深處有一種巫醫,他們可以施展一種詛咒。
詛咒可讓人的身體潰爛,直至潰爛成骷髏。顯然,現在我們遇到的詛咒遠沒有古籍中記載的這麽可怕。在古籍中,這種詛咒修煉到強大深處,肉身都快爛成骷髏了人才斷氣。
死後屍體身上的皮肉自行脫落,留下一具完好無損的骷髏……”
“嘶——”夜城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端是如此凶殘?那占星城怎麽辦?”
“夜城主先別急,既然不是瘟疫,那就說明這次瘟疫的背後是有人在操控的。我們雖不知道如何解除這詛咒,但幕後黑手可能知道。”
“不錯不錯,陸大人,還請您……”
“轟——”
突然,遠處傳來了一聲巨響,瞬間又是地動山搖。動靜也打斷了夜城主的話。
陸笙沒有遲疑,瞬間和步非煙踏破虛空向動靜發生的地方趕去。當來到現場的時候,陸笙和步非煙都一臉懵逼。
整個占星城,他們都走過。這幾天,幾乎踏遍了占星城的每一個角落。在這裏,原本是占星城大家族常家的所在地。
因為占星城是符文師的聖地,也可能是大禹皇朝有意為之,大禹的符文家族全部落戶於占星城。占星城能成為現在夢幻的城市,不是靠著夜城主一家所能做到的。
占星城,匯聚了大禹幾乎所有的符文師。
而這個巨大的宅院,就是僅次於城主夜家的符文家族,常家。但是,常家的標誌性建築,通天塔竟然消失了。
不是倒塌,不是毀滅,而是連著地基一起憑空消失。
“怎麽回事?”在陸笙抵達沒多久,夜城主的聲音響起,也及時的趕到。
“城主大人,我們接到線報,常府發生大規模瘟疫,正在急速蔓延,奉命將他們隔離。但沒想到遇到了他們的抵抗,在我們強行隔離的時候,通天塔突然破空而去。”
一名星辰衛連忙說道。
“不好!”夜城主臉色頓時變了,“一旦被常家將詛咒帶出去,詛咒一旦在神州蔓延開來,占星城做出的犧牲就全白費了。”
陸笙臉色也頓時難看了起來,“夜城主,占星城既然能封禁,他們怎麽做到破空離去的?”
“陸府君,常家本身就是符文大族,他們的空間符文精妙絕倫獨步天下。占星城的封禁法陣是所有符文大家的通力傑作,而其中常家占了一大半。對封禁法陣的了解,除了老夫之外就數常來遠吃的最深。
他定然是通過封禁法陣的破綻,而後用空間傳送法陣逃出占星城。”
“什麽時候空間傳送法陣能傳送活物了?”陸笙驚異的問道。
在此之前,陸笙所了解的空間傳送法陣隻能傳送書信之類的。而且傳送書信的代價極其高昂,就算軍情也極少使用。
而活物的話,別說是人,就是傳送一隻蟲子都會被空間絞成粉末。
“常家在空間法陣上浸淫了數百年,也許他們早有突破而卻秘而不發。看來常家包藏禍心已久了啊……要不是這次突發瘟疫,誰知道他們要把這個秘密隱藏多久……”
陸笙深深的看了眼氣急敗壞夜城主,“常家逃離確實會對神州造成威脅,這樣吧,本君去將他們追回來。”
“大人,封禁不能破開啊……”夜城主欲哭無淚的說道,“封禁一旦打開,讓城內的人逃出去後患無窮。”
“本君離開,無須你開封禁。”陸笙淡淡的說道,“你推測他們可能去了哪裏?”
“我不知道!”夜城主緩緩的搖了搖頭,“但我不信能跑多遠,應該不出方圓兩百裏。”
“那就是還在中州麽?”陸笙回頭對著步非煙點了點頭,“煙兒,我們走吧!”
“好!”
兩人牽手,輕輕的踏出一步。
這一步,已是天涯。這一步,也在夜城主的麵前張開了一張他們從未看到過的畫卷。
你的封禁,確實能絕天絕地。確實能將整個城市密不透風,連一隻蒼蠅都跑不出去。但是,在不老鏡的麵前,封禁,就是個笑話。
常家的破空而去在夜城主的眼中已經是不可思議,但陸笙和步非煙飄然而去的一幕,讓他感覺這個世界深深的捉弄。
他們研究法陣一生,不!是一代又一代!但至今沒有人親眼見到活人破碎虛空。能將哪怕一隻蟲子成功的傳送到遠處,就已經是巨大的成功了。
可是,陸笙卻輕輕的踏出一步,而後兩個人破碎虛空而去?
夜城主隻是道境宗師修為,他甚至都無法理解超凡之境修為更何況是不老之境。但現在,他突然意識到符文師所做的,竟然是如此螳臂當車的行為。
符文師嘔心瀝血一生開創出來的軍陣,抵不住道境宗師的輕輕一劍。符文師耗盡數代研究穿梭空間傳送,至今沒有成功的先例。
眼前的兩人卻輕而易舉的破空而去了。
“天外謫仙,果然名不虛傳。”
空間的破碎漸漸的消散,而夜城主的眼神卻漸漸的變得冰冷了下來。
在占星城外,一處空地之中,突然星空破碎,陸笙和步非煙攜手一步踏出出現在占星城外。
遠處的占星城已經不見曾經的輪廓,被堅硬的結晶體包裹住。裏麵的瘟疫,還在肆虐。
一縷幽香飄蕩,出現在陸笙的鼻息,步非煙來到陸笙的身邊,“夫君,方才夜城主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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