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會兒,船到碼頭了就送你們上船。你們有家書要轉達的現在交給我,到了工地上,除了滿六個月之後可以請十天的假期之外,其餘的時間是不能離開的。當然,家書隨便寫,隨便寄。
工錢是日結,等拿了第一天工錢之後,你們可以往家裏寄應急,我們招的工人已經不止一批了,不懂的可以問前麵進去的人。好了,大家現在跟我們走,千萬別走散了啊。”
卓曉跟著人群走著,不時的四下東張西望。在遠處,卓曉也看到了埋伏好的弟兄們隨時待命,就等自己的手令行動。
但就目前而言,卓曉還沒有發現這個商隊的問題。就算是現在逮捕也沒用,人家可以矢口否認。所以,卓曉悄悄的對著弟兄們做出手勢,而後跟著人群向碼頭靠去。
“卓曉什麽意思?”一名玄天衛便衣悄悄的別過頭問道,“暫時不要行動,他是真的想把自己給賣了啊?”
“可能他到現在都不能確定這群人有問題,如果現在動了,沒有證據之下我們也隻能放人,更有可能打草驚蛇。我們按兵不動,就算開船也按兵不動。分兩組人,一組盯著船,一組盯著那群人。”
“是!”
船很快靠岸了,這是一艘不起眼的小船。至少和碼頭中的其他船比起來那麽的不起眼。兩塊夾板緩緩的放下,招工的組織安排這被忽悠來的工人一個個的上船。
“咦?你們不上船麽?”卓曉敏銳的看到那些招工的組織人竟然全部留在了岸上,急忙問道。
“我們負責招工,他們負責送你們到工地,到了工地還有人專門負責安置你們。我們是正規的商行,有嚴格的流程。別大驚小怪了,快上去吧。”
雖然解釋的無懈可擊,但卓曉的心底卻升起一陣不按。
“別磨蹭,快上快上。”
“對啊,兄弟,你走不走啊,堵在中間算什麽事?你不想去就給我下去。”
身後沒有上船的勞工鬧騰了起來,卓曉微微遲疑,也隻好再次踏步上了船。船不大,裝下一百多號人已經顯得擁擠了。
在勞工都上船之後,船老大從船上下來,給了那個忽悠卓曉的中年婦女一個大包,從形狀上看,卻是銀子無疑。而這個動作,讓暗中監視的玄天衛提高了警惕。
“老大,動不動手?”
“暫時不動,看看他們把船送往哪裏,也許,能順藤摸瓜把之前被綁架的人都找到呢。派弟兄們暗中跟著。”
船離開了,中年婦女一行人拿著錢高高興興的離開碼頭。
“大姐頭,又是三百兩……這錢來的太快了吧?”兩個手下興奮的笑道。
“別光記著銀子來的太快,也得想想,掉腦袋的時候會不會也快。”中年婦女突然收起笑容冷聲喝到。
“大姐……您怎麽了?怎麽突然說這話?”
“是啊大姐,我們替人招工怎麽會掉腦袋?”
“招工?你是什麽德行,我們是什麽德行?要真的是招工為什麽不自己去招,而是要拜托到我們頭上。而且,一個人,三兩銀子,你見過有中介費這麽高的招工的麽?”
“這麽說起來,我們倒像是……拐賣良家婦女呢……”
“什麽良家婦女,不都是男人麽?”
中年婦女苦笑的搖了搖頭,真是愚蠢,算了,看來還是盡早我自己脫身吧。今天有好幾個人的目光看向我,看起來我應該是被人盯上了。再不走,怕是要客死他鄉。
客船沿著黃河新進著,船上的底層船艙之中擁擠著一百來人,雖然環境很惡劣,但這些青壯的勞工一個個顯得非常的興奮。要麽說說自己的子女,要麽暢想著未來。
畢竟一天三百文的活計,怎麽算都是天上掉餡餅的好活計。說不準過個兩年就可以給家裏蓋一個新的房子了。
但卓曉蹲坐在船艙之中卻保持了高度的警覺,懷中踹著的是府君大人交給他們便衣人手一枚的玉片,要是發生突發事件掐碎玉片能夠及時通知到府君大人。
手中有這麽快玉片,讓卓曉的心底有了那麽一絲安定。這趟船,非常的不普通。開船到現在,船老大似乎將他們真的當成了貨物一般不理不睬。
漸漸的,夜深了,船艙中說話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小了起來,很多勞工都靠著船艙閉目養神,甚至直接睡了過去。
“大概兩個時辰了吧?快到子時了。”
卓曉算著時間,側過連,透過側門的縫隙看著外麵。外麵的夜色很黑,風也很急。
突然,卓曉也感覺有些昏昏欲睡,微微的調整了一下睡姿,準備靠著船艙小眯一會兒。
睡意襲來,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但突然,卓曉精神一震,猛地驚醒過來。他可不是一般人啊,好歹也有著後天巔峰的武者。
習武之人怎麽可能這麽容易犯困?如果不想,卓曉應該可以保持三天三夜的警覺才對,可是,才這麽這麽一天,怎麽就犯困了呢?
驚醒之後,卓曉睜開眼睛,眼眸中精芒閃動,掃視著周圍。船艙之中,幾乎所有的人都深深的睡了過去,甚至有幾個已經呼聲震天了。
這不合理。
卓曉眼睛快速的掃過,最終定格在船艙頭頂上吊著的一座燭台。之前卓曉並沒有懷疑,可到了這一刻,這個燭台就顯得非常可疑了。
燭台在這個時代算是比較奢侈的東西,以這個時代正常百姓的觀念,能不花錢的地方就不要花錢。勞工都擠在船艙之中了,還需要照明麽?
這個燭台中,應該有類似於迷藥的東西吧?
卓曉雖然眯著眼睛,但精神卻很警覺,運轉功力,抗拒著一層層襲來的睡意。
突然,船停了。卓曉聽著外麵的風聲和水聲,判斷船並沒有靠岸,但是船確實是停了。裝作睡著的樣子,卓曉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玉片。
“頭,船停了。”在不遠處,水中幾個腦袋悄悄的探了出來。
“他們一定在做什麽,要不要現在就去看看?”一名玄天衛低聲說道。
“卓曉一個人在船上我不放心。”
“子夜,別鬧,抓我腳做什麽?”
“子夜?子夜在哪呢?”
“咦,子夜呢?剛才還在的?子夜?”
突然,發出叫喚的玄天衛瞬間沉入江底。甚至連發出叫聲的時間都沒有。而這一幕,也就發生在幾位玄天衛的眼前。
幾乎一瞬間,所有玄天衛意識到河底有問題。但也是這一瞬間,突然間感覺有人抓到了他們的腳,瞬間沉入水底。
漆黑的夜,水底什麽都看不到。
玄天衛連忙轉為胎息,但身體卻已經被抓住往水底拖拽。玄天衛連忙抽刀,向拖著自己的東西一刀砍去。但傳來的,卻是仿佛砍到木頭一般僵硬的東西。
“啊——”
水中發出一聲悶哼,一名玄天衛的脖子被生生的咬斷。而後,一個,兩個,三個。
河麵上蕩漾出一陣漣漓,而這些漣漓又在呼嘯的風中被吹散。
突然,卓曉感覺頭頂上的夾板被打開了,一道身影從上麵走來。卓曉微微眯著眼睛,這個人是船老大,他見過。
船老大走到船艙,看著一個個睡倒的勞工,嘴角微微勾起,探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而後將船艙的幾個側門都輕輕的打開。
“你做什麽?”一聲冷哼響起,船老大明顯是被嚇了一跳,緊張的轉過身看著已經站起的卓曉。
“你怎麽沒有睡一會兒?”
“我沒有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現在,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麽?”
“怕把你們悶死,停船給你們換會兒氣,怎麽?有什麽問題麽?”
“我們睡著不是因為悶,而是因為頭頂上的這個燭火裏麵摻雜著迷藥吧?說,你們是什麽人,要對我們做什麽?”
“嘎嘎嘎……竟然被你發現了?看來你也不是普通人,那麽,你是玄天衛麽?”
“你是什麽人?”
“什麽人?嘎嘎嘎……不是人!”當船老大說出這具話的時候,麵孔突然劇烈的扭曲,變得麵目猙獰起來。兩顆獠牙長起,長長的伸過下巴。
“僵屍!”卓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門口,手中的玉片瞬間掐碎。
在掐碎玉片的瞬間,卓曉的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嘯聲。這是他聯係外麵的弟兄行動的暗號。嘯聲響起,原本熟睡的勞工們一個個都被驚醒過來。
“什麽情況?我們到了麽?”
“咦?這是到哪了?船怎麽停了?”
“你是在等外麵的玄天衛麽?那我勸你還是別等了。因為……他們應該來不了了。”
船老大的聲音讓卓曉的心頓時沉了下去,而幾個勞工也似乎發現了船老大的異常。青麵獠牙,和鬼怪一模一樣。
“鬼……鬼啊——”
吼——
突然,一聲淒厲的咆哮響起,四麵的側門之中,突然跳進來一個披頭散發不知道男女的生物,對著眾人,露出了青麵獠牙的模樣。
“鬼啊——”
“住手!”卓曉爆喝,身形一閃就向一個僵屍一掌轟去。
卓曉的掌力,打在僵屍的胸膛就跟打在皮革上一樣,崩的一聲,並無實質性的傷害。而力大無窮的僵屍卻是一把掐住卓曉的脖子。
“救命——救命啊——”
一個男子被僵屍拖拽著往外拉去,他的手指在地上亂抓,但僵屍的力量太大,他隻能眼睜睜的被拖出船艙側門,在地上的夾板上,留下了幾道絕望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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