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康小小失憶了
對於留下來和兩個大哥哥一起等漂亮姐姐出來，小四子是很滿意的，這是必須的。
他知道爸爸很忙，自己也想在這裏陪漂亮姐姐。
這次小四子沒有到處蹦蹦跳跳像一個多動症兒童一般了，而是乖乖坐在一邊，看看這個大哥哥，又看看那個大哥哥。
康小小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個人說。
我好疼，好疼，真的好疼，你在哪裏。
你到底在哪裏……
畫麵是一片突兀的慘白，聽不到聲音究竟是來自哪裏，隻能聽見一聲比一聲微弱，一聲比一聲淒慘。
康小小覺得自己的胸口好疼好疼啊，那一句一句，字字句句都紮在她的胸口。
怎麽辦？
“你是誰？”康小小一邊說，一邊想要動一動，卻發現自己的腿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根本就動不了。
麵前居然出現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看起來小小的，和小四子差不多大的樣子，可是看不清楚長相。
就算是這樣，康小小還是覺得莫名的熟悉。
“你是誰？”康小小一邊說，一邊繼續掙紮，可還是動不了，這樣的感覺，說不出的難受和煩躁。
“院長院長，病人心率開始紊亂了。”手術室裏，主治醫師充當了助手，整個手術的流程和熟練度都大大提升了。
“刺激痛覺神經。”
康小小還想繼續掙紮，就覺得自己不知道哪兒一疼，似乎是心髒，又似乎不是，總之就是某個觸摸不到的地方，突然一疼，然後整個畫麵就消失了。
也失去了意識。
怎麽辦呢？
手術室裏的康小小在煎熬著，院長和主治醫師們也在煎熬著。
手術室外麵的兩個大男人加一個小孩子，也同樣在煎熬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李傲笙和劉宥程既期盼，又覺得恐懼。
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的瞬間，他們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隻能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吸進那扇慘白的門裏麵去了。
三個人一起將院長圍著。
院長摘下口罩，表情有些凝重。
“手術非常成功，燒傷麵積因為病人的自我條件保護和及時救治非常好，所以很少。臉上的疤痕配合去疤藥也會消除，但是劇烈的撞擊給病人的頭部造成了淤血，不建議動手術，而是讓病人的淤血自行散去。過了三天危險期就安全了。”
院長的話語，李傲笙全部記了下來，最後的三天的危險期更是讓他心裏一緊。
劉宥程的臉色也是陰鬱了一下。
李傲笙看著院長欲言又止的表情，臉色也有些凝重：“院長，淤血……”
“淤血有些厲害，可能會對病人造成一定的影響，至於能不能自行散去，等病人醒來之後會做進一步的檢查。”院長擦擦額頭上的汗。
三個人也隻能在心裏希望康小小能夠早些醒過來，希望淤血不會對康小小造成什麽影響，希望淤血能夠早些散去。
三個人的心情都比較沉重，李傲笙的心裏麵更加多了一份不好受的失落。
作為康小小的男朋友，作為康小小的愛人，沒有保護好康小小，的確是他的過失。
小小……我的小怪獸。
康小小覺得自己渾身都疼痛極了，就像是被一架大卡車碾過了一般，而且是碾過去了又倒回來再碾了一遍的那種。
還有腦袋，說不出來的疼痛和……空白。
是的，空白！！！
我是誰？康小小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出奇的沉重，她想要仔細想想自己是誰，可是腦海中隻有疼痛和一片空白。
意識終於一點點匯攏，康小小覺得千斤沉重的眼皮也稍稍輕鬆了一些。
隱隱約約聽見旁邊的聲響，康小小睜開眼睛，怪不得自己剛剛不舒服，原來是因為戴著氧氣罩。
“小小。”
“小小。”
康小小疑惑地睜大眼睛，周圍的三個大男人，兩個看起來年紀比較小一些，有一個看起來要成熟一些。
隻是三個都不認識啊。
戴著氧氣罩，康小小並不能夠說話，張了張嘴巴，真的非常不舒服。
“小小，你先別動，醫生馬上就來了。”李傲笙輕輕地觸碰著康小小的額頭，輕言細語地安撫著。
小小？康小小覺得自己的腦海中有些混亂，好像有許多東西抓不住，最後變成一片空白，小小，是自己的名字嗎？
為什麽什麽都想不起來。
院長和醫生很快趕了過來，給康小小摘除了氧氣罩。
“小小，有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或者說哪兒疼？”李傲笙心裏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因為康小小打量他的眼神已經變了……和以前的愛戀信任不同了。
變成了一絲絲好奇，一絲絲疑惑，一絲絲讚歎，還有最讓他承受不了的陌生。
“我叫小小嗎？”康小小的語氣非常虛弱，“你們是誰啊？”
白子霖楞了一下，雖然說之前院長說有淤血，白子霖也考慮過這個情況，但是沒有想到居然真的變成事實了。
李傲笙和劉宥程則是呆愣在了原地。
小小，不記得他們了。
康小小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要說麵前的這些人了，一個二個她都不認識。
“小怪獸，你不記得我了嗎？”李傲笙不知道該怎麽樣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偷偷喜歡她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自己，當然，年幼的他還是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她滿腦袋都是那個人。
可是現在呢？現在要怎麽算呢，明明兩個人都已經在一起了，明明說過不管經曆了什麽都要一直在一起。
現在她卻將一切都忘記了，這樣，算什麽？
李傲笙瞪大眼睛，都不敢眨巴眨巴眼睛。因為他害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會哭出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和劉宥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已經是紅了眼眶。
康小小也有些不自在。按道理說，現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是她，但是她確定自己並沒有變成癡傻，她自己都不難過，這兩個大男人在難受個什麽勁兒啊？
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病人需要休息，我們出去說吧。”院長及時出來解圍。
劉宥程和李傲笙深吸一口氣，李傲笙溫柔地撫了撫康小小的額頭，走了出去。
劉宥程看了看迷茫的康小小，心裏也不是滋味，並且還在飛速地想著，這麽大的事情，還能不能夠瞞的住老頭子和媽媽。
老頭子消息那麽靈通應該是知道了的，就是媽媽，如果媽媽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擔心成什麽樣子了。
還是先和老頭子商量商量吧。
到了院長的辦公室，院長拿出一張CT片。指給劉宥程和李傲笙看。
“病人的情況現在看起來是失憶了。至於是暫時的還是長期的，就要等病人腦內的淤血散了之後再做詳細的檢查。”院長的語氣沒有那麽沉重，他想了想，還是繼續說，“其實病人的情況是比較良好的。醫院有許多病人甚至是根本就沒有醒過來，或者說醒過來變成了癡傻。”
劉宥程擺了擺手，示意院長不要再說了，這樣安慰的話語，多說無益。
兩人要求院長給予康小小最好的治療條件，院長戰戰兢兢地答應了。
“李傲笙，你就在這裏守著，我回去和老頭子商量。看怎麽樣瞞過媽媽。”劉宥程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但是仔細想想，院長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李傲笙點點頭，這樣也好，他也需要多多單獨陪伴康小小，好好和康小小聊一聊，他們之間的故事。
康小小昏昏沉沉地睡著，總是覺得有一雙溫柔的手在撫摸著自己。這樣的感覺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無比的沉重。
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眷戀，又有些熟悉。就像是回歸了母體一般，在媽媽的懷抱裏，有著滿滿的安全感。
嘴角牽起了一絲微笑。
看著她這樣的微笑，李傲笙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看來剛剛來做具體檢查的醫生說的沒錯。
康小小已經不是昏迷了，隻是熟睡罷了。
“小小……”李傲笙低低地呼喊了一聲，“小小，我該拿你怎麽辦？”
這個時候，門被悄悄地打開了。
進來的是白子霖和小四子。
小四子將食指放在自己的紅豔豔的小嘴前麵，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李傲笙勉強牽起一抹微笑。
白子霖退了出去，讓小四子待在病房裏，自己則去醫生那裏詢問情況。
李傲笙將小四子抱在床邊，輕輕地揉了揉小四子的頭，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小四子，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康小小醒過來了不是嗎。等康小小的情況安定下來之後，他會好好的找那個幕後黑手算賬的。
他和小四子就這樣陪伴著康小小。
另一邊劉宥程也火急火燎地趕回家了。
還沒有到家門口就遇上了正要外出的老頭子。
劉宥程連忙將人攔下：“老頭子你別衝動，小小已經醒了，你現在去媽媽一定知道，她知道了又得擔心，萬一一時急火攻心舊疾複發就麻煩了。這樣是我們大家都不希望的。”
劉爸爸這個時候也冷靜下來，對啊，等下康芸芸就要回來了，自己沒有在家裏要怎麽和她解釋。
“小小的情況到底怎麽樣？”劉爸爸火急火燎地，恨不得馬上就揪出那個幕後黑手，然後讓那個人生不如死，居然敢傷害他的家人。
劉宥程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已經醒過來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