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餘晚,不如考慮跟我?
客廳裏陰雲密布,一股股陰沉冷冽的低氣壓,仿佛很快就會變成狂風暴雨。
孟深抓著抱枕窩在懶人沙發裏,硬著頭皮說道:“當年我們和周緋剛遇到那會兒,他還是黑鯊手底下的一個小混混,有天傍晚放學後把晚晚堵在小巷子裏……”
“喀嚓”“喀嚓”
水杯突然裂了幾道水痕,唐越神色自若地將皸裂的玻璃杯放在茶幾上,抽出幾張紙巾擦拭手上的水漬,片刻後漫不經心地抬抬下頜:“繼續。”
孟深心跳特麽幾乎快要跳炸了,繼續?繼續個毛線啊,他好怕自己會被捏死在這裏。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孟慫慫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晚晚……呃……比較厲害(暴力),接連幾次直接把周緋摁在地上摩擦……”
“接連幾次?”唐越挑了下眉。
孟深在心裏默默給周緋點了根蠟,“也沒有幾次,就七八次……而已。”
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盡管對方什麽都沒說,麵色也未變,他還是打了個哆嗦,磕磕巴巴的說完了整個故事。
後來,餘晚又與周緋在地下賽車比賽中碰到。發覺對方賽車天賦後,餘晚將其帶到了正規比賽當中。周緋逐步展露頭腳,一時間成為赤手可熱的新星賽車手。
當時車隊經理還是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對周緋一見鍾情後展開猛烈追求。和所有惡俗的故事一樣,周緋酒醉後和姑娘發生關係,負責任的跟對方訂了婚。那姑娘知道周緋暗戀餘晚,因愛生恨,給她的車上動了手腳,導致當晚發生一場小型車禍。
查明真相後,餘晚毫不留情直接把人送進了監獄。周緋心生愧疚,將所有精力全部投入賽車中,後來打進了正規職業比賽,進入世界舞台。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頓了下,孟深求生欲極強的補充了一句:“但是!晚晚從來沒有對誰動過心,除了對您。”
“是嗎?”唐越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寒霜凝結的眸底浮出一抹笑意。一瞬之間,冰雪消融。
“肯定一定必定!”孟深舉手發誓:“無論男男女女,唯獨隻有你一個。”
他眼尖地對麵沙發上的俊美男人麵容柔和下來,趁機問道:“我們可以開飯了嗎?”外賣都到半小時了,他的小雞燉蘑菇麵已經糊了吧?
唐越低頭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還要再等五分鍾,我重新點了餐,是你喜歡的那家餐廳。”
孟深眼眸倏然發亮,直起身體,眨巴眨巴眼問:“是城東的梧桐樂苑,要提前兩個月預約的那家嗎?”
唐越點了一下頭,沒開口,手指在鍵盤上叭叭打字,迅速發出去一條信息。
孟深終於知道無數言情小說中,霸道總裁文為何總會讓萬千少女心動了,全部都是資本的味道啊!
他歪了下頭:“越爺,有沒有人覺得你很帥氣?”
四下寂靜無聲。
莫名有點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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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遠庭餐廳最為著名的便是那條別致的觀景酒廊,坐在酒廊上,可以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觀賞黃浦江的美景。
等餐間隙,餘晚中途上了個衛生間,回來的時候,意外看到拿著手機站在走廊中間打電話的高陵川。
僅一眼,她便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的與他擦肩而過時,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
餘晚閃身躲避,迅速將手背到身後。
“……不用理會,就按照計劃行動。”高陵川麵不改色的掛斷電話,他腿很長,兩三步就逼近至跟前。
對陌生人而言,距離有些過於近了。
餘晚皺了下眉頭:“有事?”
高陵川理了理袖擺:“唐越有什麽好的,不如考慮跟我?”
“……”這人腦抽了?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餘晚瞥他一眼,眼睫重新覆下:“謝謝。”
高陵川突然覺得心頭一堵,僵著臉色問:“你不問為什麽?”
餘晚精致的眉眼滿是冷燥,低頭掃了眼表。
沒接話。
高陵川心頭堵得更厲害了,眸裏閃過一絲誌在必得,磨了磨後槽牙道:“我等你來求我。”無論如何,他都絕不允許唐越靠著餘家重新爬上去,否則倒黴的就是高家。
至於女人關了燈都一樣,凡是和唐越有關的他都要狠狠踐踏!
餘晚沒理會他瞎發瘋,腳尖微轉,繞從另外一邊離開。然而心情並不如表麵那般輕鬆,至少她可以肯定的是,高陵川一定參與了此次針對餘氏集團的陰謀,而且後續還有一係列動作。
他現在敢當麵撕破臉皮囂張放狠話,手中的東西定然能夠重創餘家,甚至……可以說毀滅。
餘晚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座位,餐已經上齊。
周緋收起手機,笑眯眯地給她盛了一碗湯:“我記得它家的排骨湯很好喝,不知道四年過去了,還是不是原來的味道。”
“謝謝。”餘晚沒有動,語氣有些客氣。
禮貌的態度對熟人而言,莫名傷人。
周緋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很快神情如常地夾了一顆紅燒獅子頭,開玩笑的說:“怎麽突然約我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主動理我了呢。”
“不會。”
周緋麵色一喜,看到她略顯冷淡的臉,滿腔熱情忽然又被澆了個熄滅。他一向都會察言觀色,自問也很了解餘晚,素來隨心所欲的小姑娘麵對感情幹脆利落,從不給任何追求者一點錯覺。
譬如此時此刻。
餘晚微微側頭,食指一下又一下點著桌子邊緣,漫不經心的說道:“我今天請你吃飯,一來是答謝你對唐越的幫助。二來,是想知道你們在海外發生了什麽事。”
“唐越?”周緋乍一聽懵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你主動聯係我,就是為了知道唐越的事情?”
他還以為……以為她是想念自己這個朋友了。
心裏頭窩著一團火,分不清是嫉妒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點,幾乎燒毀他所有的理智,咬著牙道:“餘晚,你的心真狠。”
餘晚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