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5章 太上皇跑去開盤口了?
若不是寇恂清查長安城各大牢獄的時候發現了他,並且注意到了他,他恐怕就要被埋沒了。
畢竟,魚禾入長安城的時候,曾經下過旨,在各地牢獄中的罪囚,除了犯了跟孝賢有關的罪責被牽連入獄的囚犯外,其他的囚犯遇赦不赦。
魚禾此前冊封群臣,大赦天下,也只是赦免了一幫孝子賢孫而已。
其他的罪囚該是啥樣還是啥樣。
依照魚禾定下的律條,罪囚們除了死刑外,剩下的都會被編成苦力,去服苦役。
也就說,寇恂要是沒發現耿純的話,耿純很有可能自此以後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人前。
歷史上的名將會少一位,苦力營里會多一個苦力頭子。
「陛下既然有意提攜賈復,何不直接點賈復為大將軍呢?」
陰麗華笑著發問。
魚禾一邊牽著陰麗華入宮,一邊白了陰麗華一眼,沒好氣的道:「朕不信不知道……」
陰麗華任由魚禾牽著,笑而不語。
魚禾拉著陰麗華到了北宮正殿坐下,一臉鬱悶的道:「你什麼時候學會在朕面前裝糊塗了?」
陰麗華笑道:「但凡是皇帝,都不喜歡聰明的女人。」
這是一句大實話,但魚禾不喜歡聽。
魚禾白了陰麗華一眼道:「問題是你現在在朕面前裝糊塗,已經晚了。」
陰麗華有多少智慧,魚禾清清楚楚。
陰麗華在魚禾面前裝糊塗,容易讓魚禾覺得自己是個白痴。
陰麗華也不接魚禾這話,她笑問道:「您還沒回答臣妾的問題呢。您既然有意提攜賈復,為何不直接點了賈復為大將軍呢?」
魚禾盯著陰麗華,沒好氣的道:「你是覺得賈復在此次爭奪大將軍的比試中,不佔任何優勢,所以才有此一問吧?」
陰麗華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魚禾的話。
未央宮內發生的一切,陰麗華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看到了賈復帶著劉俊、相魁、巴山三人出現到了北宮,陰麗華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吳漢、寇恂、馬員、馬況,賈復一個也沒請到,那麼必然是到了其對手的陣營當中去了。
賈復帶著劉俊、相魁、巴山三人,再加上那個不知道能耐高低的耿純,根本不是人家對手。
陰麗華可是清楚的知道此次諸將爭奪大將軍之位,就是魚禾給賈復和景丹的機會。
如今看到了賈復贏的幾率很小很小,陰麗華才有此一問。
魚禾瞥了陰麗華,神秘莫測的一笑。
長安城各大牢獄之中,可以說是人才濟濟,不只有耿純,亦有嚴尤等一眾新將的部將,也有歷史上屬於公孫述的大將謝豐等人。
這些人當中,有人在歷史上有寥寥幾筆,有人並沒有在歷史上默默無聞。
但是他們還是有些能耐的。
特別是謝豐,那可是贏過巔峰時期的吳漢一場的男人。
這些臭皮匠加起來,也能當一個諸葛亮用。
有他們援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在兵事上,一加一可未必等於二,有可能還會小於二。
就拿景丹說。
他請了寇恂和吳漢做幫手,寇恂和吳漢確實是強力的幫手。
但寇恂和吳漢太強,對景丹而言並不一定是好事。
他們在身份地位不輸給景丹,甚至比景丹高的前提下,可不會對景丹言聽計從。
遇到了問題,必然是各抒己見,若是誰也說不服誰,那不僅不會幫到景丹,說不定還會成為景丹的阻力。
銚期那邊也是一樣。
馬員和馬況雖然有能耐,但他們的心性和帶兵風格截然不同。
這一點從他們兄弟在王莽手底下的時候,沒有在一起公事,反而分隔兩地就不難看出。
若是他們的心性和帶兵風格相同,必然會在一起為官,然後互相扶持坐到更高的位置。
而不是一個在河南郡,一個在增山郡。
銚期若是鎮不住馬員和馬況,很有可能被他們兄弟帶偏。
相比起來,賈復在這方面就不用擔憂。
給他幫忙的劉俊、相魁、巴山三人都有自知之明,不會隨意插手賈復排兵布陣,其他人都是賈復從牢里提出來的,絕對不會騎在賈復頭上,替賈復做決定。
陰麗華見魚禾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笑容,就知道魚禾肯定有辦法讓賈復取勝,她就沒有再多問。
往後幾日。
朝野內外都在為隨後的爭奪大將軍之位做準備。
雖說此事是魚禾發起的,朝堂上的群臣廣泛參與,但傳到了朝堂以外后,民間的百姓也廣泛的關注起了此事。
他們聽慣了馬上封侯的故事,就想親眼見證一下,一個小將校,憑藉自己的能力,在一眾武將中脫穎而出,最終領兵征戰,凱旋而歸,然後財色權三收。
為此,百姓們還開了盤口,由某位不願意透漏性命的魚姓壯年男子坐莊。
盤口一開,全城參與。
幾天時間,就收到了近百萬貫的賭注。
某魚姓壯年男子有點坐不住了,舍下臉,跑去找兒子求援。
結果一進門,就聽到了兒子和兒媳婦在數錢。
嘴裡還說著小話。
「陛下若是從商,必然不輸給秦時的呂不韋……」
「你讓朕自己賣自己啊?!」
「咯咯咯……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是說,陛下看到民間有人開盤口,就立馬想到了販賣銚期、岑彭、景丹等人的小道消息。
這份頭腦,就不是尋常商人能比的。」
魚禾百無聊賴的將手裡的銅錢往面前的箱子里一扔,「朕也是閑來無趣,聽到宮外有人開盤口,就想到了這個。
說起來,景丹入長安城這麼久,並沒有做過什麼有利於長安城百姓的事情,為何會有這麼多百姓買他贏?」
陰麗華一邊開心的數著銅錢,一邊笑著道:「景丹是沒做過什麼有利於長安城百姓的事情,但是景丹的幫手寇恂和吳漢卻做過不少有益於長安城百姓的事情。
吳漢當初攻長安,對百姓秋毫無犯,在拿下了長安城以後,還派人去安撫長安城內的百姓,甚至給窮苦無依的百姓們發糧食。
長安城內的百姓必然矩的他們是吳漢從綠林和赤眉手裡解救出來的,自然對吳漢另眼相看。
寇恂任職京兆尹期間,發還了不少百姓們的田產、宅院,百姓們對他自然是感恩戴德。
百姓們之所以會支持景丹,就是因為寇恂和吳漢。」
說到此處,陰麗華已經數完了手裡的錢,她笑容燦爛的道:「此次收益一共是兩萬三千四百貫。
刨去成本,凈收兩萬三千一百貫。
足足賺了七十多倍。」
魚禾瞥著陰麗華,意興闌珊的道:「四海貨鋪每日的營收,不知道是這多少倍,也沒見你親自去數,更沒見你這麼高興。」
陰麗華一邊將錢往箱子里放,一邊笑道:「四海貨鋪里的錢,那是您的,這些確實我們兩個人的。」
魚禾翻了個白眼,「說得朕好像一直在虐待你似的!」
陰麗華笑道:「陛下自然沒有虐待臣妾。說起來,陛下此次出手,讓民間的人得到了賈復等人的消息,讓民間的百姓紛紛壓景丹取勝,背後做莊的人恐怕要倒霉了。」
景丹取勝的賠率不低,民間買景丹取勝的人又多。
一旦景丹取勝,莊家得賠死。
魚禾不以為意的道:「有人開盤口,那就的做好賠掉褲子的準備!畢竟,想謀取暴富的人,就得承擔超常的風險。
比起這個,朕更在乎長安城的百姓為什麼那麼有錢。」
長安城的百姓前後經歷了數次劫難,按理說手裡的錢財早就被搜刮乾淨了。
可此次民間一開盤口,居然收攏了足足近百萬貫的賭資。
這讓魚禾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陰麗華想說的點什麼,但看到魚豐黑著臉,氣哼哼的走過來了,果斷閉上嘴。
魚禾背對著門口,並沒有看到魚豐,他也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就聽到了魚豐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老子已經做好了賠掉褲子的準備!你敢讓老子光著屁股出去嗎?!」
魚禾一驚,猛然回頭,就看到了魚豐黑著臉瞪著他。
魚禾難以置信的道:「盤口是阿耶開的?」
魚禾一點兒消息也沒收到。
魚禾不敢相信的看向陰麗華。
魚娘和魚豐在宮裡的一切都是陰麗華在操持,所以他們有什麼動向,陰麗華應該知道。
陰麗華苦笑著道:「臣妾正要跟陛下說此事,父皇就到了。」
魚禾一瞬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阿耶!您堂堂一個太上皇,幹這種事情合適嗎?」
魚禾一臉鬱悶的盯著魚豐發問。
那麼大一個太上皇,跑出去開盤口,這像話嗎?
魚豐老臉一紅。
他也不想的。
只是有一幫子跟著他在冀州廝混的將士們,過的並不如意。
所以他賺點錢,給弄些布匹和糧食送過去。
他不好意思跟魚禾張口,所以才私底下跑出去開盤口。
雖說魚禾對手底下的兵將極好,撫恤工作也做的很好。
但魚禾才到江水以北,一些在江水以南已經落實的政令,還沒有在江水以北的地方落實,以至於一些撫恤工作沒做到位,一些殘疾的將士過的很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