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8章 平局
至於第二次借了幽州牧兵馬以後,會不會用,吳漢沒說。
群臣們各有猜測。
魚禾覺得,肯定會用,而且還會往死里用。
不將幽州兵馬折騰殘了,回頭擊潰了大周兵馬,幽州牧鐵定要兵進青州,將青州納入到自己的版圖中。
唯有將幽州兵馬折騰殘了,幽州牧才無力進犯青州。
一旦大周兵馬再次降臨,幽州牧還得全力配合青州牧,一起守住青幽二州。
陰識的布局,不僅為第二次戰爭做好了準備,甚至為第三次戰爭、第四次戰爭也做了準備。
銚期輸給陰識,輸的理所應當。
在馬況和吳漢宣布銚期輸了以後,銚期苦著臉走出了靜室,向大殿內的眾人一禮。
他有點想跑,但魚禾不開口,他又不敢請辭。
魚禾深知,銚期此次公然敗給陰識,而且敗的那麼慘,這對銚期的打擊會很大,所以在銚期出現的那一刻,魚禾就笑呵呵的道:「銚愛卿感覺如何?」
銚期羞愧的道:「臣不如陰國公良多。」
魚禾笑道:「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你擅守,陰識善攻,你們各有所長。」
銚期聽出了魚禾在安慰他,但是他還是覺得很羞愧。
魚禾又道:「你無需如此,在兵法謀略一道上,朕比不過陰識,比不過你,甚至連你們麾下的將校,朕也比不過。
但在這大周江山中,朕自有朕的作用。」
魚禾這話一處,銚期心裡就好受了不少。
魚禾不怕丟臉,當著眾人面說自己兵法謀略連普通的將校也不如。
銚期覺得,他輸給陰識,也不算太丟臉。
群臣們知道魚禾是在安慰銚期,也就沒有多嘴。
在他們的認知里,魚禾在兵法上確實沒有可取之處,但是在謀略上,鮮有人能及。
陰識剛從靜室出來,就聽到了魚禾那一句『朕比不過陰識』,臉上瞬間浮現出一絲苦笑。
魚禾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這話要是被人曲解了,那樂子就大了。
魚禾就點了他一個人的名字,沒點其他人的名字,所以不會牽連太廣。
真要有人曲解了這話,那他鐵定得倒霉。
有一些讒臣,就喜歡跟在皇帝身後,抓皇帝話語里的話茬,然後藉此去害人。
陰識覺得,這個時候自己還是別湊到人前去了。
萬一有好事的來一句『陰國公啊,陛下剛才指名道姓的說不如你,你可威風了啊』。
那他就得跪下向魚禾請罪了。
陰識覺得,他還是躲一躲為好。
於是乎,他一路面,就請賈復入了靜室,繼續比斗。
馬援一看這,也向魚禾請示了一番,又開了兩個靜室,拉著岑彭也開始對陣。
就在陰識和賈復展開對陣,馬援和岑彭做準備的時候。
景丹和馮異殺到了關鍵之處。
景丹選擇的是征討并州。
馮異選擇的是扮演劉伯升。
景丹一出手,就先奏請了魚禾,調遣長安城的一部分守軍北上,鎮守三輔邊陲,防止并州兵馬南下。
然後他率軍入冀州,從冀州繞道去攻并州。
景丹手裡的兵馬有限,所以他合理的借用了長安城的守軍。
他的理由足夠充分,所以魚禾答應了此事。
景丹入了并州,並沒有急著去打劉伯升所在的地方,而是派人去斷了并州和幽州的聯繫。
然後才率領大軍出征。
一出手就動用的重兵,直撲劉伯升屯放糧草的地方。
「景將軍這是要逼對付跟自己正面對壘啊!」
馬況在看完了景丹進兵的路線以後,忍不住感慨。
一上來就對對方屯放糧草的地方動兵,對方除了迎戰,沒有第二個選擇。
因為景丹斷了并州和幽州的聯繫,一旦并州糧草被毀,劉伯升就沒得玩了。
所以只能跟景丹正面對壘,來保護糧草。
馮異所扮演的劉伯升,在察覺了景丹的意圖以後,並沒有調遣兵馬去打通并州和幽州的道路。
而是下令讓并州境內所有的豪強,將并州的糧食運往了北方。
然後命劉秀率軍去跟景丹對壘,他自己坐鎮原地,派人向涼州的劉歆,域外的扶余求援。
在許下了重利,從扶余求到了上萬精騎以後,派扶余的精騎去衝擊冀州、并州、幽州三地的交界處。
景丹不得不分派一支兵馬出去,在冀州、并州、幽州三地的交界處堵扶余的精騎。
馮異所扮演的劉伯升,瞬間跟劉秀換個了位置,他率著重兵到屯糧的地方跟景丹對陣,讓劉秀帶著兵馬從并州和冀州邊陲突入,去滋擾冀州。
景丹被迫再次分兵。
馮異所扮演的劉伯升趁勢猛攻。
攻破了景丹的大營以後,發現了大營內僅有千人。
而景丹早早就借著分兵的時候,將兵馬分派到了冀州和并州的邊陲。
待到劉秀兵馬突入冀州以後,立馬放棄了冀州外所有的戰事,對劉秀展開了合圍。
劉秀所率的兵馬,瞬間陷入到了即將全軍覆沒的風險。
馮異所扮演的劉伯升見此,果斷率軍沖向了三輔。
在馮異殺向三輔的時候,從涼州和并州交界處也衝出了一支匈奴兵,跟著馮異一起殺向了三輔。
依照馮異給出的小紙條解釋,他此前派遣出去到涼州求援的人,根本沒去涼州,而是去了匈奴。
在向匈奴許下了重利以後,從匈奴也借了一支援兵。
「聯合匈奴人來攻三輔!這是考校景丹嗎?這是考校朕嘛!」
魚禾在看到了輿圖上馮異所扮演的劉伯升和匈奴人率領著大軍殺向三輔的時候,一臉鬱悶。
馮異所扮演的劉伯升跑來打三輔,跟景丹可就沒多大關係了。
讓景丹繼續打劉秀,還是讓景丹率軍回援,得魚禾說了算。
魚禾扯過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了五萬禁軍齊出,並且遣馮異為大將軍,讓人去遞給了馮異。
魚禾的想法很簡單,你給朕找茬,朕就讓你自己打自己。
魚禾的字條送到了馮異手裡。
馮異所扮演的劉伯升立馬在三輔虛晃一槍,去捅景丹的後背。
景丹似乎早有預料,居然設下了埋伏,在付出了三千將士性命以後,成功的將馮異阻攔了三日,然後他擊潰了劉秀率領的兵馬,劉秀跑了。
隨後兩個人就在冀州和并州兩地你追我趕,你埋伏我我埋伏你,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大打了一通。
兩個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打了『一載』。
馮異略佔優勢,但就是拿不下景丹。
景丹總能在快要輸的時候,利用兵甲的優勢、地形的優勢,扳回一城。
在銚期手裡,冀州是約束。
可是在景丹手裡,冀州就成了一個可以迂迴,可以跟敵人拉扯的地方。
最終,魚禾判定,兩個人平手。
理由是,以劉伯升手裡的糧草,折騰一載,應該所剩無幾了。
而景丹手裡的兵馬,戰損也接近四成了。
再打下去,就是兩敗俱傷。
很快。
馮異和景丹出了靜室,景丹一頭大汗,顯然是剛才耗費了不少腦力。
馮異就一臉鬱悶。
為啥鬱悶呢?
因為從兵力、謀略方面,他都壓著景丹。
但軍備和地利上他不佔任何優勢。
景丹看似一直叫囂著要跟他正面決戰,實際上一直借著軍備和地利在跟他打拉扯。
大家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打到最後就是兩敗俱傷。
不是他馮異不行,實在是大周的軍備和劉伯升麾下的軍備差距有點大,而且還不是一星半點的大。
地利上他和景丹差距也很大。
景丹可以在并州,以及并州以外的其他地方跟他打拉扯。
他卻只能在并州守著,偶爾侵入一下冀州,很快就會被捶回來。
魚禾見馮異一臉鬱悶,哈哈笑道:「馮愛卿似乎很不甘心吶?」
馮異向魚禾拱手一禮,感慨道:「時至今日,臣才知道我大周兵甲之利!」
沒有站在大周的敵人的位置上體驗過大周兵甲之利的,根本不知道大周的兵甲到底有多鋒利。
唯有站在大周敵人的位置上體驗一把,才會明白大周的兵甲簡直就是在作弊。
無數次馮異都咬住景丹尾巴了,景丹愣是憑藉著強勁的弓弩、防禦力驚人的鐵甲,以及其他的神兵利器,擺脫他的糾纏,並且反打他一把。
景丹聽到魚禾和馮異的對話,也快步湊上前,拱手道:「若不是有我大周兵甲支撐,臣恐怕早就敗到馮國公手下了。」
魚禾笑道:「你之所以能跟馮愛卿打成平手,可不僅僅是我大周兵甲的緣故,也有馮愛卿惜才的緣故。」
景丹鄭重的點了一下頭,向馮異施禮道:「多謝馮國公相讓!」
馮異淡然道:「是你自己的能耐,跟我無關!」
魚禾搖了搖頭,沒有點破馮異的所作所為。
馮異本來是想跟銚期和岑彭對陣的,為此他做了不少準備。
只是銚期沖著陰識去了,又被景丹和賈復擺了一道,使得他跟陰識對陣成了定局。
馮異再想插手也沒機會了。
岑彭那個頭鐵的又沖著馬援去了。
他是唯一一個選馬援的人,馮異又不好從馬援碗里搶飯吃,最終只能找上景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