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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舊人上門?

  五十歲寡居的婦人,那就是高壽了。


  獨自撫養的兒女也長大了,根本不需要再找一個男人依靠。


  這可是個孝道和腦袋掛鉤的時代。


  那個子女敢不奉養老人,亦或者對老人做出什麽不孝的事情,那就是在找死。


  即便是官府不找上門問罪,族裏鄉裏的族老和鄉老也會出麵主持公道。


  為了維護孝道,族裏鄉裏的族老和鄉老就敢動私刑,將你弄死。


  他們弄死你,鬧到了衙門,衙門也沒辦法說他們做的不對,更沒辦法拿他們下獄。


  所以五十歲寡居的婦人,根本沒必要給自己的孩子找一個便宜的爹。


  沒必要。


  “拿馮英的身份說說事。”


  魚禾給陰麗華出主意。


  隻要陰麗華爆出去,說是給州牧找妻室,那些五十歲寡居的婦人,保準都願意。


  雖說她們沒必要給孩子找一個便宜的爹,可這個爹如果是個封疆大吏,那就不一樣了。


  嫁到了馮府,將孩子也帶到馮府,改了姓,認了爹。


  馮英橫豎得提攜一二吧?


  不說幫孩子謀個官了,能供孩子讀個書吧?

  孩子讀了書,出去將‘我老子是馮英’的招牌一亮,榮華富貴還不滾滾而來。


  陰麗華聽到魚禾的話,一個勁的偷笑,“你這個主意也太損了吧。若是將馮英的身份說出去,那願意嫁給馮英的女子能從此處排到南平亭城。


  一些五十上下,沒有寡居的婦人,也會讓自己變成寡居。”


  “嘿嘿……”


  魚禾猙獰的一笑,“那我可不管,馮英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陰麗華瞥了魚禾一眼,道:“你這樣就顯得很昏庸。”


  魚禾自信的笑道:“後世之人隻會將此事當成美談!”


  陰麗華一愣。


  魚禾衝著陰麗華擠擠眼,“因為我創出了造紙術,也廣興的教化,對天下讀書人都有恩。他們寫我的時候,難道不應該挑好聽的寫。”


  陰麗華哭笑不得的道:“造紙術可不是你創出來的。你隻是改良了方絮。”


  魚禾瞪起眼,“那方絮是誰創出來的?”


  陰麗華一愣。


  魚禾哼哼著道:“沒有人知道是誰吧?那我說方絮是我祖上的人創出來的,我又再此基礎上,加以改良,沒人會反對吧?

  魚禾紙變成魚氏紙,效果也一樣啊。


  天下讀書人不僅得念我的恩,還得念我魚氏的恩。”


  “滋滋滋……”


  陰麗華一臉敬佩的看著魚禾,道:“你臉皮真厚……”


  魚禾翻了個白眼,淡淡的道:“臉皮不厚的人,早就被人欺負死了。”


  陰麗華撇著嘴,嘟囔道:“歪理邪說!”


  魚禾瞥了陰麗華一眼,懶得再搭理她,一門心思的割起了麥子。


  南平亭多水田,也多種稻米,所以麥子不多,冬小麥就更少。


  馮英分配給魚禾的冬小麥隻有兩畝,魚禾和陰麗華忙活了一天,終於割完了。


  傍晚的時候,讓巴山將麥捆裝車拉回了別院。


  魚禾回到別院,往塌上一躺就不想起來了。


  陰麗華雖然也疲憊,但卻沒有魚禾表現的這麽不堪。


  陰麗華回到了別院以後,還招呼著人碾麥子。


  一夜無話。


  次日。


  魚禾在一陣陣號子聲中起身,出門一看,就看到了一堆又一堆混著麥皮的麥子。


  巴山扛著一柄木鍬,迎著風,在揚麥。


  清風會帶走麥皮,留下粒粒飽滿的麥子。


  這法子是魚禾以前在益州郡傳給百姓的。


  如今魚禾治下的大部分地方,都用起了這法子。


  魚禾伸了個懶腰,準備去洗漱。


  陰麗華用粗布包裹著頭發,急匆匆的出現在了魚禾麵前。


  “主公,有人求見。”


  魚禾狐疑的道:“誰會在這個時候跑來見我?”


  陰麗華坦言道:“是南郡的幾個豪族。”


  魚禾一愣,驚訝的道:“是曹真、劉謀、申屠義他們?”


  陰麗華點點頭,又搖搖頭,“隻有曹真和申屠義,不見劉謀。”


  魚禾若有所思的道:“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在南平亭,又為何會主動找上門。我記得平夷被朝廷攻破以後,他們就逃回了南郡,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跟我聯係。


  哪怕我讓四海鏢行的人去找他們,他們也避而不見。”


  陰麗華直言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我聽下麵的人說,他們的狀態不是很好。”


  魚禾思量了一下,“那就見一見吧。再怎麽說,我在平夷郡討生活的時候,他們也幫過我。你們兄妹,也是他們幫我引薦的。


  你們兄妹如今飛黃騰達了,他們對你們也有引薦之恩啊。”


  陰麗華聽到這話,氣的直翻白眼。


  什麽叫我們兄妹如今飛黃騰達了?


  我們兄妹是給你打工的。


  我們飛黃騰達了,那你豈不是已經上天了?

  “讓人帶他們到別院內的正堂裏候著。”


  魚禾吩咐了一聲。


  陰麗華立馬下去吩咐。


  沒過多久以後,魚禾就在別院內的正堂裏見到了兩位久違的故人。


  “曹真!申屠義!參見大王!”


  曹真和申屠義的狀態確實不好,衣著倒還體麵,可麵色很蒼白,看著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魚禾笑著上前,扶起了準備下拜的曹真和申屠義,“我們是就識,不用如此客套。我也不是什麽山大王,不需要別人給我下跪表示臣服。”


  曹真和申屠義又惶恐又感激。


  魚禾請二人坐下,笑問道:“你們怎麽會來南平亭,又從何處得知我在南平亭?”


  剛剛坐下的曹真和申屠義聽到這話,猛然起身。


  曹真誠惶誠恐的道:“我們並非有意打聽大王的行跡,而是為了活命,不得已而為之。”


  申屠義急忙附和道:“對對對,此前種種,有什麽愧對大王的地方,還望大王海涵。大王若是需要錢財,我們兩家都可以出。”


  魚禾哭笑不得,擺擺手讓兩個人重新坐下,“我並沒有問罪的意思。此前你們避而不見,也隻是為了自保。


  你們並沒有出賣我,所以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麽仇怨。


  你們也不需要在我麵前誠惶誠恐。”


  “是是是……”


  曹真和申屠義急忙應著。


  但他們的樣子,依然誠惶誠恐的。


  魚禾心裏苦笑,卻也無可奈何。


  今時不比往日,今日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和曹真、申屠義平起平坐的一城之主了。


  而是一個坐擁十數萬兵馬,兩州半領地,上千萬臣民的西南霸主。


  即便是他不計較身份上的差距,願意跟曹真和申屠義像以前一樣相處,曹真和申屠義也不敢。


  這也是為何帝王們總是喜歡稱呼自己為孤家寡人的緣故。


  因為曲高和寡,地位高到了無人敢比肩,無人敢平等應聲的地步。


  魚禾不好在此事上計較,就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們在南郡過的好好的,怎麽會跑到桂陽郡來?”


  曹真、申屠義一臉苦澀。


  二人對視了一眼。


  曹真率先開口,“不敢期滿大王,我們此前在南郡確實過的好好的。可是自從公孫述率軍殺進南郡以後,我們的日子就過的生不如死。


  他逼迫我們跟他一起造反,還讓我們拿出一半的家財給他當軍餉。


  甚至還讓我們將族中的青壯子弟和私屬全部交給他,由他編成兵馬。


  我們不從,他就造謠害人,蠱惑百姓們攻破我們的宅院,燒殺搶掠。


  綠林軍到了以後更凶,他們要我們的錢,要我們的糧,卻不管我們的死活,將我們當成流民四處驅趕。


  除非加入他們,不然我們在他們手裏根本活不下去。”


  魚禾聽到此處,心裏暗歎,公孫述和王氏兄弟果然不是什麽好人。


  後世將綠林好漢傳成了俠義之士的代表,卻不知道綠林好漢裏,也沒多少好人。


  曹真繼續說道:“那綠林軍和公孫述的人,先後闖進了劉氏,問劉氏要錢、要糧、要人,最後還要劉氏拿出糧食,以綠林軍的名義救濟百姓。


  劉謀兄弟不從,當晚就被一夥亂民攻破了宅院,生生的咬死在了宅院當中。


  我們怕步劉謀兄弟後塵,所以帶著家財和族人,往北逃去,準備逃去常安城。


  可常安城的道路,已經被他們封鎖。


  我們逃了一半,就被他們堵在了路上。


  若不是遇到了一個叫張昂的將軍,向他獻出了一大半家財,我們根本逃不出來。


  我們也是聽張將軍說,您如今已經坐擁荊州四郡,成了荊州四郡之主,所以特地趕來投奔。”


  “張昂?!”


  魚禾聽到這個名字,略微愣了一下。


  這廝可是個貪得無厭的主兒。


  真要是他撞見了曹真等人,不將曹真等人榨幹,絕對不會罷休。


  他會這麽好心隻拿曹真等人一大半家財,還給曹真等人指明生路?

  魚禾有點不信。


  “對,就是綠林軍三將軍張昂。也有人叫他三首領。”


  曹真認真的說著。


  魚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你們沒跟他說什麽不該說的吧?”


  曹真和申屠義皆是一愣。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大致明白了魚禾話裏的意思。


  曹真保證道:“我等絕對沒有跟張昂提及大王的舊事,也沒有說我等跟大王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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