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隔閡
白夏的天性便是叛逆,盡管過了青春期,沒了青春至少還有痘。就算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著,這是白夏這個矮子今生最想得通的事了,隻是這天怎麽又會塌,隻能是安慰自己的心靈,要知道白夏是個不會接受現實的家夥。
這天都不會塌,帝清夜的臉色她更加不會放在眼裏,走自己的路讓他氣死去吧。
她的心思不是一般人猜得透的,衝著帝永言這張臉,白夏也會執著一回,拉著帝永言不由分說的拖往了後花園。
後花園本是談情說愛的好去處,再加上這正值初春,萬物複蘇的季節,嫩綠色的柳枝隨風招展,百花齊放,更是陶冶情操,而白夏卻一直在內心徘徊,菊花在何處!
後花園上的石板路上,雕刻後的石塊各型各色,兩人肩並肩漫步在園中小徑上,帝永言嘴角微微上揚,溺滿了幸福,夢寐以求終究成為了現實,而白夏卻毫無異常,一路上的情緒波動也不大,除了有些傷感之外,其他與平時沒有太大差異,裙擺隨著步子搖搖擺擺,長發湧在身後隨風而起,左右輕蕩,背影遠睹,如若周身為竹,便有傣族的一番風情,甚美。
穿過小徑,涼亭中坐,兩人細談,白夏失憶之事早已成為事實,而前後差別如此之大,帝永言也有些吃驚。
經過一日接觸,白夏有些懷疑帝清夜和帝永言兩人到底是不是親兄弟,不是基因遺傳的問題就是帝清夜從小缺愛。帝永言的活潑開朗明顯要比帝清夜的冷血無情要惹人喜歡得多。
隻是這帝清夜妻妾成群,帝永言卻光棍一個,想得白夏實在腦袋短路。
送走了帝永言,白夏本想去給帝清夜負荊請罪,隻是又想了想,哦,她這輩子最大的優點是勇於承認錯誤,而最大的缺點是死不悔改,一想到會被帝清夜當場打死,便不做無用功,想也不敢再想,搖搖頭,還是作罷,一個人孤零零回了偏院。
踏進偏院,帝清夜撤走了院內的侍衛,院內一片死寂,白夏站在原地屹立不動,風吹過,有些蕭瑟,風穿過葉隙之間,都能聽到沙沙的聲響。
院內的雜草不知是何時坡地而出,此時正生長得茂盛,並不是雜亂無章,而是井然有序的生長綠油油的一片,雜草中的各色小花星星點點成了春的點綴,吸引住白夏的是院中央的大樹,她的目光散落在樹梢。
走近,伸手連低的樹枝都夠不到,是樹太高還是人太矮,這讓白夏有些懊惱,懊惱自己為什麽這麽矮,基因遺傳真的很重要!
跳躍了好幾次依然毫無長進,終於她還是放棄了,一股煩悶感油然而生,連春風都有些壓抑,她心底不斷咒罵,一萬隻草泥馬從頭頂飄過,白夏痛苦的皺了皺眉,輕歎一聲,就地而席,盤腿而坐。
目視前方,風掠過揚起她的發,肆意在空中飛舞,竟美得如此淒涼,她沉溺在回憶中,現代的一事一物在她腦海中浮現。
霓虹交錯,燈紅酒綠。
再是張毅林的那張臉,慢慢的蛻變成了帝永言的容顏,白夏搖搖頭拍打著自己的臉,使自己清醒一點。
“吧嗒——”一聲輕響,頭頂受到一絲重力,少量青絲也隨之濕潤,沁涼。
察覺到頭頂的異樣,白夏一把摸索上了青絲,觸碰到黏糊糊的液體,極為惡心,如觸電般的將手本能縮回,隻見指尖之上粘滿了白色稠液,鳥糞——
彈跳而起,嘴角抽搐不停,雙手一顫。
尼瑪!搞你妹啊隨便拉屎還有沒有公德心了!
從正廳回來的狄兒遠遠就望見白夏獨自一人在樹下,樹葉被風吹落飄在在白夏周身,而她此時正指天破罵草泥馬——
狄兒雙手自然縮緊將竹籃禁錮在手中,盈盈跨步,朝著白夏跑了過去,精致的小臉一路洋溢著喜悅,嘴角若有若無的弧度從未消失,端莊的站在白夏麵前,嘴角梨窩輕旋,看得出來她在笑。
白夏晃而腦中一道金光閃過,眼前一亮。
癡而不移神,久久打量著狄兒。
精致的小臉略施粉黛,朱唇不點而紅,呈現出罕見的櫻花粉,瓊眉不畫而黑,柳葉似的弧度恰似在笑。
紅色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粉紅色煙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係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這哪裏還是之前的狄兒,侍女服白夏也是見過,隻是狄兒穿出來就越發顯得清純,美得太過華麗。
白夏一時之間居然有些驚訝這般光彩耀眼的狄兒。
美!美!太美了!”
白夏連忙稱讚,她早知狄兒是值得深造的美人胚子,隻是這般美麗有些出乎白夏的預料。
隻是,這是誰打扮的?
白夏皺眉。
微小的動作卻也沒逃過狄兒的眼睛,“公主這是怎麽了?”
“在想你這身衣裳是哪裏來的?”
“是王爺吩咐狄兒換上的。”狄兒木納了片刻,又拍了拍腦門,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接著將手中的竹籃翻找了一陣,拿出了一層白色的薄紗,細的一看才揣摩出這是一件衣裳。“鄰國近日才進貢的天蠶絲,昨日王爺專門進宮問皇上要來連夜趕製而成的天蠶衣,極為罕見的天蠶絲,冬暖夏涼,著實是一件好東西,連後宮的貴妃都沒享用過的絲綢,卻贈予了公主,可見王爺最近對公主上心得很啊。”
狄兒一連串的說了很多,卻也破綻百出,讓白夏心生懷疑,古代不同於現代人人都懂得寶物,更何況狄兒還是個女兒身,在古代女性是更沒有資格去了解這些。
“狄兒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
白夏的話一出,狄兒果然臉色大變,磨磨蹭蹭半天說不出個理所然來,一聲不響,醞釀了很久,似在做內心的掙紮。
“公主不要試圖去尋找答案,這不會是讓人開心的結果,反而對公主是一種傷害,權當公主身性多疑,狄兒今日什麽都沒說過。”
“外麵天涼,公主還是快些進去,狄兒先行告退。”狄兒見白夏沒有作響,急忙淺淺福身,恭敬的作了一個輯,轉身匆匆離去了。
白夏琢磨不透,連心情都變得有些複雜,說到底,白夏算不算是個色厲內荏的繡花枕頭,連身旁最親的人都會用謊言來敷衍,她還有什麽用?
她將天蠶衣輕輕握著托了起來,與遠際天邊的白雲做著對比,它很滑,似乎一不小心它就會從手中溜走,不留任何痕跡的離開,就如人心。
事以至此,權當自己身性多疑,她也隻能用這句話來慰籍自己,不太想找 太多借口讓自己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