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神醫之名
秦染聞言，懸著的心落回原位，如此對王爺埋怨、敬而遠之的人，與王爺之間怎會產生情愫，心底側生少許歡喜，表麵卻是同情，歎息道：“你能這樣想便好，在王爺身邊做事是份苦差，若為難自己往狹隘處想，真真是給自己添堵。”
既是苦差，為何她不躲避反而主動與夜九笙親近。閔若黎不明就裏，腦海裏浮現昨晚秦染“清純關切”的模樣，如夢初醒。
餘光端詳她眼底神情，捕捉一絲亮色，更為堅定心中所想，試探道：“自從王妃過世，王爺更是陰晴不定，或許再有一位王妃便可改變王爺這脾性。聽聞江南女子多柔情，總有人能感化王爺。”
留意著秦染聽聞此言時眼底掠過的抵觸，續而說道：“王爺若能從江南帶回一位女子，日子久了也會同江南女子那般溫柔，你我這樣的人也能過過好日子。”
“王爺不能這麽做。”秦染未來得及思索便脫口而出，見她驚訝地看來，察覺自己反應過激，當下改口，極力掩飾，“王爺與王妃伉儷情深是眾所周知之事，王爺更是日夜悼念，若輕易帶回女子，旁人恐怕會以為王爺先前的深情是裝出來的，對王爺名聲有損。”
她拿李詩閩當擋箭牌，乍一聽有些道理，若非她不假思索的那句否定，閔若黎也不能看出她的心思，並確定她對王爺當真有心思。
早膳後便重新啟程，行至未時三刻，途徑下一座城池，在城外茶棚落腳歇息。
茶棚所坐皆是過路之人，他們鄰桌便是一家老小，老人與小孩皆身形羸弱，麵色虛白。
漠洵搖著鎏金折扇，側身環視四周之人，目光停在一家人身，打量幾眼。幾人隻喝免費的白水，隨身攜帶包袱，麵容愁苦，時不時望向城門，所說之言盡是擔心醫藥費的意思。他好事地問道：“兄台，你們是來此處求醫嗎？”
旁桌的中年男人起先沒留意漠洵的問話，待他問第二遍方才聽見，抿了一下幹得起死皮的嘴唇，歎息著說道：“千裏迢迢而來，若非求醫，我們一家人此生都不會離家這麽遠，還未知結果……”
衣著寒酸，神色窘迫而遍布愁緒，一看便是窮苦人。男人身側的婦女不滿地拍打他胳膊，忌諱地埋怨道：“別說晦氣話，聊城有神醫，婆婆跟囡囡的頑疾能好。”
神醫二字將許清池吸引過來，除他之外的神醫，他倒是很感興趣，轉過身去，先是觀察老人小孩的狀況，旋即問道：“神醫又是何意？”
中年男人似是心中積累愁緒已久，無處訴說，趁著有人主動詢問便連帶自身情況一同倒出來，“家母與小女半年前在山中采野菜果腹，吃了沒幾天就身體不舒服，起初隻是身體虛弱，如今……說是形同半死也不為過。半月前聽聞聊城有位醫術通天的郎中，能將死人從鬼門關奪回來，我們便帶著全部家當前來投醫，還不知……”
男人絮絮叨叨的說著，許清池聽見的隻有兩句：聊城有位醫術精湛的郎中，能起死回生。思及此，先是簡單檢查老人與小孩的症狀，的確是誤食毒草中毒。見他們粗布衣衫打著補丁，終是不忍坐視不理，將提前配置好，用來在路上以防萬一的藥均他們半瓶，“我也是位郎中，此藥每日一次，連吃七日便可為他們解毒，回家吧。”
中年男人起先並不相信萍水相逢的人能這般大方，當許清池說出醫者仁心這番言論，方才接受他的好意。
一家人離開之後，閔若黎笑著打趣，“許神醫當真證實了醫德二字。”
若是平時，許清池定會回應兩句，但此刻他在心裏揣著其他事，並未回應她，看向夜九笙，提議道：“王爺，我適才與他們談話中得知此處有位醫術通天之人，或許可以先讓他為你檢查雙腿。若能醫治算是我們撞上好運氣，若不然我們也不會損失什麽，至多是耽誤兩日。何況我們連日趕路，對王爺你身體也無益處。”
綜合來講，此行很有必要。夜九笙仍是端著冷臉，聽聞可以或許可以治好雙腿，神情鬆動些許，望向城門方向，目光落在上方雕刻的聊城二字，旋即看向許清池，語氣淡漠，“比你醫術還高明？”
許清池被噎住，但仍沒打消對城內神醫的好奇，故作高深地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醫者醫術也無最好，唯有更好。盡管我素有神醫之名，也時常謙虛請教其他醫者。是以我認為此行很必要，或許城內那位神醫當真比我醫術高明，可治療王爺雙腿。”
他費這麽多口舌無非是迫切希望可與那人見麵，夜九笙亦覺他的話有道理，便答應入城探究竟。實則內心比所有人都盼望那人可以解了他雙腿的毒，讓他恢複如常人。
聊城入口有關卡對入城之人排查，一行人臨時決定前來聊城，並未準備通關文牒，最終是夜九笙亮出令牌，官兵恭恭敬敬地將他們請入城中。
城內不比京城繁華，卻也是百姓安居樂業之景，行人息壤，孩童沿街追逐打鬧，更加接地氣。那位被傳為神醫的郎中姓霍，在城內很有名，稍微打聽便知府邸在何處，沿著路人指引的方向，很快找到霍府。
許清池迫不及待與霍郎中切磋，率先下馬去敲門，見走有小廝走出來，正要說明來意，小廝提前說道：“你們也是來求醫的？”等他點頭承認，續而說道，“我家郎中的規矩你可知道，去後山找一味茯苓拿來。茯苓是先前郎中所放，若能找到便可進府問醫。”
小廝的聲音傳回馬車，閔若黎聽著便覺荒謬，若是病情緊急的人來問醫也被這樣刁難，還未找到茯苓，人便挺不住了。
她滿腹疑惑，經過夜九笙允許之後便下車問道：“為何設置這樣的難題？我們除治病之外別無他求。霍郎中在府裏嗎，我們可以直接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