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置之不理
長公主揉著頸間，適才與駙馬喊的太過用力，嗓子隱隱作痛。少頃便放下手，憂愁地歎息，“那等場所不知有何好，連我那弟弟也淪陷。若要從根本阻止他，隻在程陸鳴麵前放狠話是不管用，隨我出去吧。”
“公主您去哪裏？”素揚問出口便猜到她要去何處，回房為她取來披風。
公主府的馬車停在醫館門前，素揚先跳下馬車，回身攙扶長公主，“公主，您慢點。”
長公主心下著急，快步幾步將她甩在身後，走進醫館環視一圈，見薑瑜在櫃台後麵，看了眼素揚。後者上前詢問，“薑姑娘，王府的側妃可在此處，長公主有事找她。事關王爺，勞煩你去將人請來。”
若非最後那句與夜九笙有關，薑瑜便隨意將人打發了。但聽此言，怕錯過夜九笙的事，去後院將此事告訴閔若黎。
閔若黎略微思索，下了決定，“不見，你便說我身體不適，將人打發走。”
片刻後，長公主聽見此言便皺起好看的眉，“身體不適？此處是醫館，幾位醫術高明的郎中皆在此處，她怎會身體不適到無法見人的地步。即便真是如此，本公主去她床前見她便是。”說罷便朝連同後院的門走去。
薑瑜擋在門前，麵色不耐而冷漠，“長公主，若黎她說了身體不適，不能見你，你請回吧。”
素揚也上前維護主子，“薑姑娘，公主找側妃當真有急事。她不方便出來，我們去見她便是。”
她一直攔著不肯讓她們過去，反而有些刻意。思及此，素揚態度強硬些許，“是她身體不適還是不肯見長公主？”
若是旁人恐怕便被她這氣勢嚇住，鬆口也是有可能。可她麵前的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薑瑜，不僅未讓開，反而不屑一顧，“便是公主也不能強人所難吧，難不成律法裏有一條是不見公主便是死罪嗎？”
“你……”素揚氣急，卻無話反駁。
長公主亦不傻，看出她鐵了心阻攔，剛壓下去的火氣再次翻湧，“不見本公主的確不犯法，但今日不見本公主，若是造成她無承擔的後果，別再來找本公主！素揚，我們走。”
薑瑜待人走後，皺眉思量片刻，連忙跑去後院，“若黎，長公主適才似乎當真有事要與你說，我不準她見你，她動了好大的氣。”
若隻是不見她，自然不至於。閔若黎站起身思索，懊悔地嘖一聲，“長公主身體剛痊愈，不知受不受得住這般動氣，早知我應當去見見她。”
眼下後悔已然無用，長公主從醫館離去便去了王府。此時夜九笙在主院補覺，她便去見秦夫人。看見秦夫人貴妃似的臥在榻上，竟有四名婢女前後伺候，不滿地皺眉，“秦夫人如今懷有身孕，到底是不同了，這般陣仗便是本公主也未受過。”
秦夫人麵色微僵，忙將婢女皆打發走，緩緩起身朝她行禮，“妾身見過長公主。不知是不是最近害喜厲害，妾身渾身酸軟無力，也吃不下東西，王爺便多撥了幾個婢女來照顧妾身，並非妾身有意恃寵而驕。”
她這解釋不如不說，素揚在旁聽得也暗暗翻白眼。
“你是享受，可知道昨晚王爺去哪裏了？”長公主將她反應看在眼裏，淡淡道，“看樣子是知道王爺去春滿樓的事了，消息倒是靈通。”
秦夫人自然是昨晚見到駙馬後在駙馬那裏聽見的，被她這般點名，心虛地幹笑，不自然地拿起龍眼在指間捏著。
不待她反應，長公主便續而道：“王爺年輕氣盛，貪慕美色也是有的，眼下你懷有身孕不方便伺候王爺，但府裏還有其他妾室，那些妾室皆是清白之身，總好過花樓裏的風月女子。”
換言之，她不方便伺候王爺便應當讓王爺去那些妾室房中，而不是打壓得那些妾室不敢在王爺麵前獻媚，導致王爺竟對花樓女子感興趣。
秦夫人略微思索方領悟她話中深意，拿起絹帕掩麵，話裏滿是委屈，“長公主明察，氣妾身自然知道自己現在伺候不好王爺，便將王爺向外推，可不知怎的王爺仍是不去那些妾室房中。昨日倒是去了拂風堂，可與側妃爭執，隨後王爺便一氣之下離開王府。妾身若是知道王爺竟是去了春滿樓，說什麽也會攔著王爺。”
“近日王爺與側妃愈發不合，時常動怒。其實若側妃肯服軟便不會有這些事……”秦夫人擦拭眼角淚水，“公主您若得空便勸勸側妃，我們這些後宅女子本便是伺候王爺的，怎能忤逆王爺。”
長公主聽出她話中深意，氣惱地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她還奇怪夜九笙怎的放著良妾不要，反而去那等場所尋樂，原來皆是閔若黎造成。也難怪閔若黎今日不可見她，隻怕是見事情鬧大，害怕被責備。
“是本公主這幾日待她過好，助長她的脾氣，讓她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長公主無心再坐下去，叮囑秦夫人想辦法留住王爺，便起身離去。
在她身後，秦夫人揚起唇角，滿麵得意。
當日夜晚，華燈初上。
王府的馬車在春滿樓門前不遠處停下，夜九笙在小廝幫助下從馬車下來，望了眼春滿樓門前攬客的姑娘，眼底掠過一抹深意。
“站住！”
夜九笙正向姑娘而去，身側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轉頭便見長公主氣勢洶洶走來，不由分說便拉著輪椅。他發覺她的用意，用手擋著輪子，“長姐這般急匆匆的可是有事？”
“你便是最大的事，隨我回去。”長公主作勢要推動輪椅，便見他的手卡在關鍵位置，若強行推動，他的手定會受傷，氣惱地拍打他的手，“快隨我回去！”
“長姐究竟是何事？”
長公主鬆開輪椅，氣惱地指著春滿樓的招牌，“這是什麽地方，你如今怎麽也跟駙馬一同來這等場所，你是要氣死你姐姐嗎？你是王爺，你與他不同，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