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事
這邊寧智宸醒來後，屋裏隻有他一個，看著桌上豐盛的早餐以及一杯蜂蜜水，無聲的笑了。
一邊吃她為他做的早飯，一邊點開手機定位。
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麽。
剛點開追蹤係統，就看到屏幕裏的紅點以奇快的速度在移動。
最後停留在江邊。
然後一直靜止不動。
什麽情況，現在已經兩點多了，她現在應該在工作崗位上，去江邊幹什麽。
寧智宸心生疑惑，用另一隻手機給餐廳主管打電話。
“淩姐今好像有心事……”
她遇到什麽事了？
寧智宸不喜猜忌，拿起車鑰匙朝江邊駛去。
遠遠的，隻看到一輛出租車，並沒有她的身影。
他專心盯著江邊，企圖找到淩瑤的身影，車身與兩輛黑色轎車相擦而過。
寧智宸無意間看到秦芳的臉，瞳孔驟然緊縮。
巧合麽？
秦芳的出現，讓他斷定淩瑤可能出事了。
寧智宸急的火燒火燎的，手機一遍一遍撥打淩瑤的電話。
不管他撥多少次，對方提示的永遠隻有一句，‘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前麵出租車車身一聳一聳的，尤其是在江邊，甚為奇怪。
寧智宸油門一踩到底，也就是在他踩油門的那一瞬間，出租車直接飛出去一段距離，然後急轉彎，直衝進江裏。
出租車騰空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淩瑤。
他看清淩瑤坐在後座，臉色蒼白，手肘用力撞擊車窗。
車掉進江裏，蕩起一米多高的水浪。
淩瑤蒼白的笑臉瞬間被淹沒。
寧智宸不作他想，朝出租車掉落的地方直接開過去。
同樣的速度同樣的位置，兩輛車一前一後沉進江裏。
江水很快湧進車裏，死亡前的恐懼蠶食著她的神經，意誌。
現在就算司機把車鎖解開，她也推不開車門了。
從沒有想過有一，她會死在姑姑手裏。
一個雖然不親近，但也看著她長大的長輩。
咕嘟咕嘟，江水很快沒到她的脖頸，淩瑤深吸一口氣，憋住。
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會放棄自己，不會放棄尋找媽媽。
砰——
車子突然迅速往下沉，江水把最後的空間都擠走了。
淩瑤在混沌的水裏，費力的張開眼睛，轉身從後座座椅上找到緊急按鈕，摁下去。
車門鎖打開。
她從反光鏡裏看了眼司機緊閉的雙眼，默默打開車門，遊了出去。
江下有暗流，她遊的心翼翼，盡量順著水流的方向遊。
老似乎不遂人願，暗流衝擊太大，她被衝出去好遠。
方向跟堤壩正好相反。
淩瑤水性本就不好，再被衝出去一段距離，能不能順利遊到岸邊，是個未知。
既然幾率很，她就隻有往上遊。
不行了……
“瑤瑤，你可以的。”
她想起幼時媽媽對她的鼓勵，嘴角上揚，她撐不住了。
感覺肺都要炸開了，她想張嘴，大口大口呼吸。
空氣沒有吸到，水全進去了。
她不想喝水，連連被嗆了好幾口，把嘴閉上，江水又從鼻孔流進去。
她感覺身體越來越重，眼皮也越來越重。
朦朧間，她看到一個身影朝她遊過來。
都，人在死前，最掛念什麽眼前就會出現什麽。
她最掛念的人是母親，為什麽出現的人確是寧智宸呢？
她閉上眼睛，身體逐漸防空。
——
濃重的消毒水刺激的她腦仁都疼。
淩瑤皺著眉頭，嚶嚀一聲。
“能聽到我話麽？”
廢話，她又不是聾子。
等等，她不是掉江裏了麽？
怎麽還會有人跟她話呢？
還沒睜眼，眼皮被人掀開，一束強烈的光線刺入。
她想閉上眼睛，但不如願，另一隻眼睛也沒免受災難。
這下好了，有難同當，兩隻眼睛都被光線刺激的，想眨一下都很困難。
“沒事，病人已經脫離危險，就等她起來做個腦部檢查。”
大腦極度缺氧的狀態下，血液在大腦內部呈死循環，很有可能造成腦死亡或者失憶症狀。
淩瑤呸，她好好的做什麽腦部檢查。
她隻是掉江裏了，腦子又沒病。
隻是眼皮太重，加上脆弱的眼睛被刺激，不想睜開而已。
“我……腦子沒病，檢查個屁啊。”
病房裏有一瞬間的凝滯，緊接著就是羅妮那破鑼嗓子。
“嗚嗚嗚嗚……淩瑤你丫的嚇死人了……嗚嗚……”
好久沒聽過那妞哭了，淩瑤閉上眼睛，欣賞著美妙的哭聲。
嘴角上揚，睜開眼睛盯著羅妮梨花帶雨的臉。
曾移可眼睛猩紅，冰涼的手抓著她的手，“淩瑤，沒事就好。”
“好了，我大難不死你們應該高興，哭什麽，搞的我死了似的。”
這句話成功遭到兩位大姐的爆頭。
淩瑤反抗道，“慘絕人寰啊，我這還躺在病床上，你們就這般待我，理何在，王法何在？”
“鬼嚎什麽？”
一道男聲突然穿插進來，淩瑤側目看過去。
寧智宸同樣穿著病號服坐在輪椅上。
因為太矮，所以第一時間沒有看到他。
淩瑤想起在江中的時候，如果不是他，她可能就跟這個社會拜拜了。
世界仿佛安靜了。
病房裏似乎隻有他跟她。
四目相對，淩瑤展顏微笑，“謝謝！”
寧智宸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臉微紅，“記住你這條命是我救的。”
完他轉身，自個兒推著輪椅離開。
“他……是不是臉紅了？”
淩瑤不可思議的指著門口。
“我你消停點行麽？能得到寧大總裁舍身相救，要我早就以身相許了。”
“咳咳……帶淩姐去做檢查。”
淩瑤看著護士的手，無力反抗，“哎，我腦子連撞都沒撞，沒壞檢查什麽……”
“喂，喂，你們不能這樣……”
病房裏隻有淩瑤一個人嗶嗶，羅妮跟曾移可裝鴕鳥，站在窗口背對著淩瑤。
淩瑤隻能任由護士把她拽著去做檢查。
她被護士推著，寧智宸無聲的跟著自己。
“隻是個檢查，不要緊張。”
進檢查室前，寧智宸垂眸，看著她。
那一眼，她此生都不會忘記。
黝黑的雙眸裏似含著萬千星辰，熠熠盈亮，直射她心底。
奇怪，心髒就因為他的一個眼神，不受控製了。
“他怎麽也穿著病號服？哪裏受傷了麽？”
在醫生準備器材之際，淩瑤輕聲問身旁的護士。
“寧先生腿骨裂，需要住院一個月觀察。”
腿骨裂，難怪他剛才坐著……
想起他坐在輪椅上的樣子，心髒有一絲絲的抽疼。
一番檢查下來，她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趁著病房沒人，淩瑤起身，朝隔壁病房走去。
篤篤……
“進來。”
似乎剛睡醒，寧智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淩瑤慢吞吞的走近，在他床邊的椅子坐下。
“前的事情，謝謝你啊。”
“你已經謝過了。”
從進門到現在，淩瑤一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心不安分的跳動，雙頰發燙，有些忐忑，話都有些瞻前顧後的。
“有事？”
寧智宸見她擰巴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樣，想笑又不敢表露出來。
淩瑤點頭，又搖頭。
苦著一張臉，“我明給你燉點牛大骨湯。”
“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淩瑤想不用，她的身體杠杠的，完全沒有負麵感覺。
現在唯一想著的，就是寧智宸的腿。
腿骨裂可不是鬧著玩的，必須要好好調養，以後運動的時候也要注意。
“寧總，警察來了。”
童堯推門而入，完才發現病房裏還有一個人。
寧智宸蹙眉，真想上去抽他一大嘴巴子。
“回去把員工職責抄寫五遍。”
童堯苦哈哈的點頭，不就是撞破了他跟淩姐的單獨相處了麽，至於這麽記仇麽。
真是的，他都沒覺得尷尬。
“正好當事人也在，寧總如果不介意，可以一起把筆錄錄了麽？”
寧智宸詢問的看向淩瑤，“可以麽？”
淩瑤重重的點頭，“可以……”
她將落江那發生的所有事，事無巨細的告知警察。
加之寧智宸的口供，還有街邊的監控，警察很快將秦芳抓獲。
秦芳判決書下來當，淩雨澤找上淩瑤。
“沒想到我淩雨澤養了一隻白眼狼，她可是你姑姑啊，你竟然把她告上法庭……”
淩雨澤以來，指著淩瑤破口大罵。
雙手掐腰，耳紅麵赤的，衣服被他解開兩顆扣，領帶歪歪扭扭的，看來氣憤的不行。
淩瑤冷言道，“她是您義妹，我是你女兒，您義妹要置您女兒死地，我難道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麽？”
淩雨澤指著她鼻子，“你姑姑從善良，連雞都不敢殺，怎麽會對你下死手，你就跟你媽一個樣！”
“您願意自欺欺人賴誰呢？證據確鑿，您還為她狡辯，夜鶯知道麽？”
淩雨澤之所以現在才找上來，就是因為他跟秦芳尷尬的身份，夜鶯介意。
被淩瑤當麵指出來，淩雨澤臉色難看到極點。
“你……我淩雨澤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怎麽會有你不是最清楚的麽？”
不愛媽媽，不喜歡她，為什麽要讓媽媽懷孕，又為什麽讓她來到這個世界上，麵對這樣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