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進城
李塵風倒騰完後,回了草屋,見丁安遠纏得像個粽子,差點笑出聲來,看到少女瞟來的白眼,所幸忍了下來。
丁安遠是個明白人,顧不上疼痛,給李塵風鞠了一躬,“在下丁安遠,多謝兄弟出手搭救,不然也免不了一把黃土。”
“你舍命護我,算是不相欠了。”李塵風擺了擺手。
聽到此話丁安遠黯然,幾年下來,雖不遍地好人緣,這關係也是維持的可以,沒想到大益當前,都撕開模子,全是一副吃人的臉孔。
李塵風仿佛知他所想,好似安慰,又似點悟,“人心本就隔肚皮,利欲熏心也好,權利使然也罷,人就似野獸,相差無幾的是人還有這個。”
丁安遠看李塵風用手指了指腦袋,歎息一聲,不知道是認可還依舊鑽在牛角尖裏。
“事已辦砸,有什麽打算,之前我也聽到一些。”
丁安遠心裏也是憂愁,這身官衣怕是保不住了,丟官是,就怕何首富沒安好心,與其是同船,倒不如是工具更為貼切。眼下上有老下有,哪怕姓何的不趕盡殺絕,怕也沒好果子吃,城內販賣人口,逼良為娼的事還少嗎,如今自家怕也是這等結果。
見丁安遠愁眉不展,閉口不語,李塵風早曉得其已走進死路,便拋開了蓄謀已久的橄欖枝。
“丁兄,我倒有一計,就是不知你敢做不得。”
所為病急亂投醫,丁安遠沒聽出話中含義,應口答道:“隻要能保我家人安全,就做得。”
“那要是殺掉那狗官呢。”李塵風耐人尋味的笑道。
丁安遠不知是嚇到還是身體太虛,往後踉蹌兩步,得虧老李眼疾手快,否則真得坐在地上。老李也吃驚的很,這話可不意味著玩笑,他知曉這對老少的能耐,雖有些震驚,也很快緩過神來。
“你們聊吧,我去睡了。”李清照打破了凝重的氣氛,對著某人揚了揚拳頭離去。
“兄弟,你可是在嬉笑?”
“你覺得我像在開玩笑嗎?”李塵風反問道。
丁安遠不置可否,眉頭檸在一起,不知是愁的還是疼的。
“這樣跟你吧,漢江城內民生如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隻拿今晚來,你覺得你能全身而退?要長遠一點,如果脫掉你這層衣裳,你覺得你一家能在漢江城生存,人口販賣、逼良為娼,先不丁兄你人緣如何,這些年總有些不對眼的同僚吧,到時你販賣的是誰,為娼的又是誰?”
李塵風將利弊完,言辭俞發的斬釘截鐵。
丁安遠沒沉默多久,幹涸的嗓音響起,“隻要保我家人周全,任憑差遣。”
“丁兄言重了,無須你付出什麽,我隻要為虎作倀的害蟲,還有老虎詳細的位置,僅此而已。”
丁安遠鬆了一口氣,與其害怕,倒不如是怕連累家人,現已道的明白,也就無所顧慮。
“何時動手?”
“今晚!”
……
漢江城城門口,犯瞌睡的城衛沒等打完哈欠,腦袋一黑癱軟在地,城衛全都如此呼呼大睡。黑影中出現三人,轉瞬進了城內。
“老頭,你這本事厲害,丟石子也能把人打暈。”
李塵風有些羨慕,包括丁安遠也是開了眼界。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可不像某人,隻懂得劍氣外漏,行外人看著是神奇,行內人眼裏那就是狗屁!”
“對對對,那你啥時候教我幾招行規,好讓我也顯擺顯擺,莫成了那狗屁。”李塵風也不在乎老頭的指桑罵槐,一臉獻媚道。
“滾滾滾,啥時候下酒菜給我整明白了,心情一好,都好。”
“得嘞,您就瞧好了您。”
丁安遠看著這對活寶,目瞪口呆,本該沉重的心緒,也撥開了雲彩,自覺加快腳步,也想盡快看到牽掛的那頭。
南城宅區,都已熄燈的門戶,獨有一盞還燃著蠟燭,房內一婦人看了眼熟睡的孩童後,起身來到床邊,今夜她有些心緒不寧,丈夫晚飯後早早出去,眼看夜已過半,卻遲遲未回。
在擔憂的婦人聽到腳步響起,欲要開門,敲門聲卻早早響起,門口站著三人,臉色蒼白,纏滿繃帶的不是自己丈夫還是誰。婦人淚眼婆娑,丁安遠笑了笑表示無礙,怕吵到熟睡的孩子低聲道:“我有些餓了,晚上留下的包子拿些來,再拿瓶好酒。”
江氏點了點頭,也未詢問其他,轉身朝廚房去了。看著走遠的妻子,丁安遠有些心安,帶著三人來到書房之中。
江氏將吃食放在書桌上,丁安遠放下手中的紙筆,拉著妻子道,今夜要不是這兩位,你我注定要陰陽兩隔。
江氏雖不知發生了何時,看纏著像個粽子般的丈夫,也能猜出當時的險峻,隨後屈膝做了個萬福。
“丁江氏謝兩位救命之恩。”
李塵風連忙放下咬了一半的包子,連忙擺手道:“嫂子見外了,舉手之勞而已,不過嫂子你這包子做的不錯。”完又咬了一口。
“隻是尋常手藝,若是順口,趁熱多吃幾個。”
李塵風笑嘻嘻的點了點頭。
“不知老前輩這酒還順口?”
“極好,極好!”老乞丐開口道。
江氏知道三人還有事要談,在又施一禮後,關門離去。
“你倒是娶了個好媳婦,怪不得如此拚命。”老乞丐飲了一口酒道。
丁安遠笑了笑,將寫好的名單放在了桌上,拿起包子咬了一口道:“這就是你要的名單了,其中還包括具體位置和所做之事。”
李塵風沾滿油脂的雙手在身上擦了擦,拿起名單掠了一番,大體都記在腦袋裏,“你跟我一起去,還是我自己去。”
李塵風看著連酒壇都快吞了的邋遢老頭道。
“不去,不去,走了豈不是糟蹋了這壇好酒。”
“懶就懶,竟找些借口!”話完,開門離去。
……
城中心的青樓之中,宛若白晝一般,青燈綠酒一片萎靡之色,不少衣著暴露的女子搖曳著身姿討好身邊的男人,少有些女子眼中透露著死氣,與青樓風情格外不搭。李塵風繞過正門,根據丁安遠的描述,青樓後方的深巷才是要去的地方。
深巷的一處破舊閣樓內,痛苦夾雜著喘息的聲肆意而出,李塵風也懶得磨蹭下去,直接破門而入,有些爛醉的男人還未開口,就被劍氣刺穿了喉嚨,本還朦朧的幾人瞬間醒了大半,顧不上蹊蹺,一股腦的衝上來,結果可想而知。
李塵風邁過幾人的屍體,朝著二樓而去,二樓的房間內,擺放了不少刑具,十幾個一絲不掛的女人被麻繩綁在牆上,身材魁梧頂著光頭的男人裸露著身體,在每個女子身上肆意的撕咬著。房間裏充斥著粗魯的喘息聲和女人的慘叫聲。
玩樂的光頭男人有所感,轉頭看著門口的年輕男子,“你是誰?”
“殺你的人?不過我改變了注意。”
光頭男人冷笑,未來得及出口,腳後跟吃痛,身體不穩摔在地板上。
光頭男人雙手撐起身子,沒等扶牢手腕一疼,死死的趴在地上,四肢無力動憚不得。
四周的女子有些驚恐,她們親眼看到男子動動手指,男人的四肢就被貫穿,看到手勢指向自己時,更是閉起眼睛直哆嗦,沒有久違的疼痛感,隻覺得手臂一鬆,轉身離去的男子道:“他是你們得了,今夜過後沒人會找你們麻煩。”
看著消失的背景,眾女子視線有些模糊,她們相信這個陌生男人的話,至於為什麽都不重要了。未走出巷子,深巷的慘叫聲連綿不絕,李塵風看著繁華熱鬧的青樓道。
“好一個雲雀仙樓坐,任憑人采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