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遠行路人亦能相聚
兩人接下來在城內走訪數十處,天色遲暮之後,偷偷潛城而出,回了營帳。
第二日,楚泉攜帶孤春秋翻身上馬,帶揮下兵士壓製於城門下,遠隔百米並未強攻。雖距離如此之遠,不少士兵亦能看清城下無數燒焦的屍體,巨石下僵硬的四肢。
不少兵士心中埋怨,為何楚泉硬要接下如此爛攤,不說得罪自家兄弟,更是將他們性命,掛在刀刃上,以命搏命。
可相等許久後,楚泉仍未發號施令,讓不少人心生疑惑,尤其是營帳的眾將士,亦是一頭霧水,心想著楚家老三這是慫了,不少人抱著看熱鬧的神色,楚煉亦在其中。
寂靜無比的戰場,除去硝煙四起的狼藉,也算的鴉雀無聲,咯噔——咯噔——老舊且刺耳的聲響傳來,眾軍士朝著聲源望去,那張久攻無果的城門,竟緩緩打開,那刺耳的摩擦聲,更是出自那裏。
大門緩緩而開後,並無迎戰騎兵,也無持器兵士,緩慢而出的皆是些瘦弱不堪的百姓,有甚者渾身鮮血,蒼白無力。
“城內百姓,恭候楚將軍收城,特開城門相迎!”為首的百姓道。
眾軍士一聽皆不知所搓,未行一步,僅是站了幾個時辰,此城就破了?
亦在看熱鬧或者等消息的眾將士,也是收到如此結果,皆都目瞪口呆之色,誰都沒想到久攻不下的城池,如此輕而易舉般就被拿下,尤其是楚煉,臉色青紅皂白,並不好看。
很快楚軍進城,城中王府之中,楚家眾將士皆聚於一堂,聽楚泉將始末交代的一清二楚,民心二字可是用的妙啊,所有人無不對之前小瞧了的孤春秋,刮目相看。
楚先祖對於先前的賞賜一言,自是不會食言,眼下城池自是許給楚泉。
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楚泉並未接受此座城池,反倒是送給了楚煉,用原話所言,本是大哥損兵折將磨下來的機會,我不過是趁人之危,算不得一人功勞,要算亦是大哥的。
楚煉沒有那般推搡,順理成章的接過了城池,隻不過那難看的臉色,確實能表達出內心的寫照。
在楚軍繼續逐鹿後,原本後行的楚煉軍隊,將城池內大大小小,都屠戮幹淨,甚至連牲畜家禽,亦沒放過,除去幾個躲在深井內的孩子,怕是再無活口。
至於消息傳入楚泉耳中,也不過用一句“造反”二字,被楚煉搪塞過去。
李塵風聽到這裏,出言但:“怪不得楚煉要造反,兩人多年就已不合,攻城前後,怕已讓兩人心生裂痕。”
範維生點頭表示讚同。
“如此說法,孤春秋與其也算是老對手了。”
“這孤春秋可還有如何本事,上次聽你說過,這世上他有一人算不明白是何意?”李塵風道。
“孤春秋深通易經周易之術,亦能算的萬物無形之術,神奇至極啊。”範維生道。
李塵風自然也知這兩門學問,沒想到如今世界竟真有通曉其中之人,果真是能人異士,人比天高。
“李兄弟,你在我眼裏亦是能人異士啊。”
李塵風聽其說道,與那命理算數相比,自己可不也算是能人異士,奇異連連。
“也是。”
李塵風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老範,僅剩最後一途,也得行個數月之久,要與你分別,我倒有些舍不得。”李塵風道。
“李兄弟,不嫌棄我這麻煩傍身了?”範維生笑道。
“麻煩都來了,還有何怕的,再說到如今,上門的麻煩皆都打發走了。”李塵風道。
“莫要嘚瑟,昨夜之戰,要不是運氣大好,怕早已一命嗚呼,你啊,要走的路還早呢。”顧老頭道。
李塵風想起昨日奇妙場景,與顧老頭全盤托出,希望有所解答。
“隻不過是升品的象征罷了,如今你也算邁入五品武夫行列了。”顧老頭道。
李塵風聽聞隻邁一階,並未太多沮喪,對他人而來如此短的時間,升到五品,怕也是少之又少。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循環漸進才有所成。
如今五品實力,雖敵不過境界之人,怕是六品之下皆能不敗,甚至六品都有一戰之力,如此又有何不滿足。
……
胯馬行出城門的朱力,臉色有些微紅,尤其是手中的酒壇,怕亦是下了大半的數量。本就無處可去的馬匹,出奇的往北而去,與李塵風所行一路,要不是醉酒慢行,若是加上馬鞭,應該能追上馬車眾人。
原本行在前處,並無包裹衣物的年輕人,聽到身後的馬蹄聲,回頭看去。隻見身後一身穿黑衣的背刀漢子,胯馬而來。
身著小二打扮的年輕人,正是店鋪小二周小白,看著江湖打扮的刀客,周小白趕緊讓出道來,生怕這緩慢而行的刀客,故意刁難自己。
等刀客胯馬而過,低著頭的周小白甚至能聞到濃重的酒味,抬起頭正好看見刀客那發紅的脖子,心想著應該是喝醉了,當視線掃在背上的長刀時,眼中浮現出豔羨的神色,他也想要一把自己的兵器。
念頭剛想起,又隨之甩開,他想起了黑衣公子,同樣不是身無兵刃,不照樣殺人,尤其見到那狼藉的場麵,就知道到底是如何的厲害。
甚至心中有些後悔,忍不住給自己一個大嘴巴,自己竟走了眼,讓一個絕世高人,就這樣從眼前溜走,當知道那公子將銀子留給自己賠罪時,心中有泛起希望。
可這行出城後,又有些後悔起來,這天大地大,到哪去尋這黑衣公子。
正值憂愁的周小白,看向走遠的騎馬刀客,心中已然有了點子,不僅加快步伐,追上前去。
酒壇見底的朱力,晃了晃手中壇子,仰頭倒出僅剩的一口後,將酒壇扔在地上,依舊緩慢前行著。喝的大醉的朱力,有些搖擺之感,連同著馬匹也是左搖右擺,如同擺在棉花路上。
周小白被扔在地上,破碎的酒壇嚇了一跳,等看了眼依舊迷糊模樣的刀客,也是放心下來,大著膽子上前。
“大俠,此行是去哪啊?”周小白行至前頭,手上順勢牽過馬繩。
朱力看著小二打扮的年輕人,本就糊塗的男子,也分不清當下何地,開口道。
“小二,給我上酒!”
店小二聽其話語,心中更是大樂,拉住馬頭,讓馬匹停在原地。
“客官,您先下馬,我再給您取酒。”
朱力稀裏糊塗的原話照做,在年輕人的扶持下,翻身下馬。本就身體壯碩的個頭,周小白哪能扶的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土地還算鬆軟,怕也得摔醒過來。
周小白暗鬆一口氣,輕趕馬頭,好上馬離去。
“小二,我的酒呢?”朱力含糊道。
本要上馬的周小白嚇了一跳,連忙應承:“客官稍等,這就去給你取酒。”
周小白說完,使勁往馬背上跳,可從未騎過馬匹的人,那是那般輕易上馬,再廢了一會氣力後,可算是爬上馬背,雙手緊緊的將馬繩攥在手裏,心想著如此定能追上前路的公子,好拜之為師,學一手成名絕技。
可還未等他驅馬而行,腳裸之上被人生生扣住,雖並無痛楚,可亦有種鐐銬之感,甚至感覺自己定掙脫不了。
周小白低頭,看著正揪住自己腳裸的刀客,甚至目光正在打量自己,瞬間嚇出一身冷汗,還未等他開口,那刀客將其一把從馬背拽下,周小白直接趴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朱力起身,本欲翻身上馬,可醉眼朦朧的他一腳踩空,整個身子直接倒在周小白身上,隨後便沒了動靜。
喘過氣來的周小白,見刀客沒了動靜,想掙脫起身,奈何身重如牛的刀客,根本推不開分毫,依舊死死壓在地上。
周小白無力望向北方,一臉苦相!